夙震孝敲门进入房间,看到雨臻怔忡地站在衣柜前面发楞,走向前,伸手从雨臻背后将她拥人怀抱中。
「想些什么如此出神?」
「我有些担心……」
「没事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旁。」
「真的?!」
「我在这里不是吗?告诉我为什么站在这里盯着衣柜看?」
「穆天毅要我换套舒适的服装,但我总不好私自打开你的衣柜吧!而且万一……」
「顾忌什么?打开吧!」
雨臻依言打开衣柜门,「关系到你的隐私,还怕里面放着我不该看到的东西……」
雨臻的话还停留在嘴边,视线已经被衣柜里那套半新的名牌休闲服吸引住,她讶异地探身将它拿出来,喑哑地面对震孝:「还记得当初你是那么不甘愿的收下它,也从没有看见你穿过,我以为它早巳被你丢弃了。」
「当时年轻气盛,面对你显赫的家世背景难免觉得自己寒碜,所以总有些莫名的坚持,但是你的心意我是明白的,因此这套衣服陪伴着我度过了那些分离的日子。 」
闪亮的泪珠在雨臻的双眸中滚动,她抱紧手上的休闲服,投身扑进夙震孝的怀抱里,分不清心中是喜还是悲。
夙震孝温柔地说:「这些已是陈年往事,说出来只是以为你想知道,不料反而惹你伤心难过。」他低头爱怜地将她的泪珠吻去,「快别哭了,去梳洗一下,别让穆天毅等久了,会遭月泠那鬼灵精的笑话。」
想到月泠在门外等了这么久,不知道又会想出什么方法来取笑他们,不由得雨臻羞红着脸飞奔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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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泠对静悄悄的客厅充满好奇,趁着整理好午餐材料的空档,蹑手蹑脚地溜进客厅一探究竟。
地毯上夙震孝和叶雨臻面对面的盘坐着,穆天毅位于雨臻身后,只见他竖起右掌缓缓地虚按在雨臻的肩背伤处上。
剎那间,一股腾腾白气,已自他掌缘周围升起。
穆天毅双目紧合,掌缘的白气越凝越浓,手心的热力源源不断地贯注入雨臻体内。
雨臻只觉得背后不断地传来阵阵热流,分别冲向肩背和头部的伤处,淤肿全被火热地包围起来,慢慢的受伤之处变得酸麻难耐,她本能的一挣试图摆脱掉那种难受的感觉,但是身后的那只手掌,却稳若柱石般的使她动弹不得。
雨臻有些紧张地睁开双眼,但是看到坐在她眼前的夙震孝满脸关切的表情以后,顿时紧绷的心情就松弛了下来,身边还不时地传来他温柔的声音。
月泠惊讶的看见了一种现代医学无法解释的现象:雨臻头部淤血的地方经过穆天毅手掌上的团团白气贯注之下,颜色已逐渐的变淡、肿包慢慢的缩小,似乎还有一丝丝的紫气从她的肌肤毛孔中逸出消失。
正当月泠意识到雨臻的伤处已经完全复原时,穆天毅已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手掌一收,雨臻应势倾身落入夙震孝的臂弯里。
夙震孝迅速地低头探望,轻轻地扶起她走回房间,「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迎着震孝啊心的视线,雨臻微扬的嘴角漾出一朵灿烂如花的笑容,「感觉真好,头脑清晰,四肢舒畅,全身轻翼飘的好舒服。」
地毯上,穆天毅收掌后默默闭目调息,连夙震孝扶走叶雨臻他也故意装作不知道,但是换成月泠担忧的坐在他面前时,他却无法故作不知的不睬理她。
轻轻地叹口气,穆天毅星目微睁,恰好迎着了那一对紧张又歉意的明眸,他深深的与这双眸子凝视,耳边还传来她惶急地细语:「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累?」
穆天毅一伸手揽过月泠才轻笑起身,「你很担心我,是吗?」
月泠确实担心,嘴里却不好意思承认,「才没有!」但是,迎着穆天毅看透一切的目光,她潇含歉意的说:「实在很对不起,为了我一时心急害你这么辛苦。」
「能有你如此担心在意,即使再累也是值得的。」穆天毅轻轻地抚过月泠微蹙的秀眉,「别挂意这等区区小事,套句你们这个时代的用词,这只是个小CASE,往昔我随意与人动一次手所耗费的气力和辛苦,尚不止千百倍于此。」
穆天毅微笑地圈着月泠的肩膀走向厨房,「不过,我虽然不累,却已饿了,所以大厨师,请你赶快动手炒菜好吗?」
「你不帮我忙吗?」月泠望着停在厨房门口的穆天毅问道。
「我要去助月下老人一臂之力。」
「怎么说?」
「你心里不是直盼着那一对能早日『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么就万事拜托啰!」
「不敢、不敢,聊尽心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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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饭后,月泠沏了一壶好茶,四人围坐在长餐桌上闲聊起来。
雨臻首先端起茶杯面向穆天毅,「穆先生,我谨以这杯茶代替酒,谢谢你的妙手神医。」
「区区举手之劳,叶小姐请不用客气。」穆天毅还没伸手接过雨臻手上的杯子,那杯茶已经被月泠拿过去,不客气的一口喝掉。
「丁月泠!你还真不客气耶!」雨臻没辙地望着她。
「谁教你客客气气的只谢他,忘了我,不公平嘛!」
「你我之间,还缺我一个『谢』字吗?」
「若是平日里我是不在乎啦!不过现在这个场面嘛?」月泠的视线故意地在雨臻和震孝之间瞄来瞄去,「你若不想说,让震孝替你说,我也一样接受的。」
「鬼丫头,『谢』字好像不该我跟你说,而是你要跟我说才对哟!」夙震孝不疾不除的挡回月泠的打趣。
「哦!你有什么好理由要我道谢?」
「就凭我手中的这个信封,你觉得该不该呢?」夙震孝从西装白袋取出个封套,故意诱惑地在月泠眼前一亮。
「该!」月泠爽快的应声,让三人料不到,「当然应该是穆天毅向你道谢,可不是我。」原来她接下来的回答才是重点。
夙震孝无奈地摇头,故意地收回手上的封套,「丁月泠,你被宠坏了,尽会使诈耍赖。」
「没办法呀!谁教我从小没人疼,没人爱的,只好请大哥、大姊多让让。」
「真丢脸,亏你说得出口,全要怪曜风太宠你了。」雨臻不忘月泠的促狭,忍不住回赏一句。
「哟!怎么酸酸的。好嘛!往后我不再打扰震孝,让他专宠你一个人,够意思吧!」
「哎呀!曜风和震孝怎么能这样子一起提嘛!」雨臻泛红的脸颊上藏不住羞意的瞪了瞪月泠,才回头对震孝手上的信封好奇地问:「你快想法子制制她吧!这信封够不够分量?」
「她的伶牙俐齿连曜风都得让她三分,我哪有本事制得住她,不过有了这东西她的利牙只怕用不上了。」夙震孝学着月泠方才糗他和雨臻的方式,若有所指的瞥着月泠和穆天毅。
「没天理,你们两个人攻我一个,还使用重兵器,真过分。」月泠一边抗议一边轻拉穆天毅,「他们两个欺负我一个,你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是你先招惹他们,怎地反说被人欺负。」
「我不管,你到底帮不帮我?」月泠双眉微扬,杏眼一瞪漂亮的脸上尽是撒赖的娇嗔。
「唉!」穆天毅故作无奈地轻叹,「你想怎样?」
月泠娇笑不语,只是两眼滴溜溜地瞄向夙震孝手中的东西。
「你不是三申五令的不许我招摇吗?」
「今天的事情只有这屋里的四个人知道,绝对不会泄漏出去的,我特准你展露。」
穆天毅面对夙震孝露出莫可奈何的表情,「夙兄,恕我失礼了。我实在无法拒绝月泠的要求!」
穆天毅的话声未完,手腕倏地伸出,向长桌那头夙震孝手中的信虚晃一下,做了个「抓一的手势;夙震孝还没弄清楚穆天毅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就发现自己手里的信封「呼」地飞向穆天毅的手中,穆天毅对拿到手的信封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轻轻地抛向月泠,这一次信封的速度慢得像无重量的羽毛飘飘然地落在月泠的桌面上。
震孝和雨臻完全被这奇异的情景给震慑住了,对穆天毅显露这手「凌空摄物」的高深绝学感到诧异万分。
尤其是初次见识到这种神奇情景的雨臻,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非常好奇地握住穆天毅的双手仔细的查看起来。
「雨臻,你在看什么?」月泠好笑地问。
「找道具呀!他会变戏法是不是?」
「别傻了,那是真才实学,谁教你从来不看武侠小说,连点基本概念都没有。」
「你少说笑了,既然是小说情节就表示,不是真的,不可能出现在现实社会里。」
「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刚才你不是亲身经历过,想想你的伤怎么好的,别那么没有想象力嘛!」
「月泠,你不会是在告诉我们,他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术大家吧!」一直就对穆天毅神秘来历,存着怀疑的夙震孝,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