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惊呼出口,月泠不顾虚弱的身体冲向穆天毅,在还没有到达他的身旁时力气即已用尽,当她双腿一软,力竭的身躯将要摔落地板时,却正好迎上穆天毅的双臂一揽将她纳入怀中。
「别急,我没事。」穆天毅低头轻啄月泠的双唇,堵住她的尖叫。
细目一瞧,月泠发现惨叫是出自瘫坐地上的宋庆城和那带枪的家伙,他们两人的右肩胛处各有个细长剑伤,正不断的流着血,她慌忙转开视线,才看到那两支丑陋的手枪被削成块块的废铁散落一地。
「不止血可以吗?那两人会不会失血过多死掉?」
「如此即亡,岂非太便宜他们。」穆天毅右手随意一挥,那两人的伤口马上停止流血。
楼下远远传来人语,纷乱的脚步声穿梭在各个厂房之间,一刻钟已到,想是杨曜风和夙震孝带人来了。
穆天毅森冷的扫过地上那些伤兵败将,「今晚的事情绝不可轻泄一句,否则最好自信你们的脑袋硬过此墙。」话声一落,穆天毅放开月泠,双掌画出两道弧线,当双弧线回到原点时轻推向着壁,轰隆隆的声响大作,一大片砖土泥沙连带着窗户应声向外掉落到十几层楼底下。
震天价响,楼下急促的脚步声混杂着杨曜风和夙震孝着急的呼唤,当他两人用最快的速度冲进顶楼的时候,正好看见穆天毅抱着丁月泠腾身从破着大洞的墙壁飞跃出去。
「喂!不要开玩笑,会摔死我妹妹的啊!」杨曜风惊叫着冲向墙边,却只听到阵阵长笑声,从下方传来,穆天毅的身形已经落在较矮的屋顶上,一跃一落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
「哈!哈!……别紧张嘛!没有事对不对?」夙震孝悠哉的踱向杨曜风,风凉的取笑他的兄弟。
杨曜风不悦地瞪睁夙震孝,怒声道:「你早清楚他的能耐,却不对我说明,害我在救人的过程中担心着急个半死,你算什么兄弟嘛!」
「你若不着急怎么唬得过绑匪,事情怎么能够如此顺利快速的解决。」
「好吧!解释合理,不过--他到底是不是『人』呀?」
「是不是人?」这正是那些个躺在地上,满脸惊疑不可置信的人们,心底共存的疑问?!
尾声
「大夫--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床呀?」丁月泠百般无聊的翻动手中的杂志,对着房门外扬声抗议。
「你乖乖的把东西吃掉,我自会放你下床,还会陪你回去为令尊暖寿。」随着答话声穆天毅端着一盅补品进门。
月泠露出一副不可忍受的表情,「喔,别又来了。」她故意做出干呕的声音,以求逃过一劫。
「不要作怪,你不肯自己吃,那我喂你喽!」穆天毅坐上床沿,端着碗就口--
「你别想又假借喂我之名偷吻我。」月泠迅速接过他的碗放下,「别闹了,人家是真的不饿,而且,我有话要跟你说嘛!」
「好吧!既然偷吻不成,我只好洗耳恭听啰!」
「没那么严重啦!我只是要向你道歉和道谢,那天我不该口不择言,那些个骂你的气话我全部收回,希望你别放在心上;更感谢你没有放弃我,当时我心里好乱,既气自己为什么要和你吵架,又害怕你真的离开了。」
「傻丫头,你居然对我这么没信心,真是太不了解我了。」
「我是真的很怕耶!」月泠的表情严肃,一副下定决心不容反悔的模样,「但是,现在我要放你自由,你什么时候想走就走吧!我不会再无理取闹了。」
「为什么?」穆天毅对她突然的改变,还真有些讶异,「才两天的工夫,你怎么会有这么不一样的决定,该不会是那天的惊吓还没有复原。」
「别瞎猜,我只是感受到『世事难料』而已,像这次的事,是我从没有想过会碰上的;如果当时我死了,那我平日的一些担心害怕,岂不全成了多余,就像怕我父母的悲剧会重演,你会突然要求离开……」月泠露出一个苦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去见我父亲吗?因为我心里好恨却不能拿他如何;我母亲很爱他,即使他们被迫分开,也没有一天忘记他,停止想他、爱他,甚至深爱到怕杨家绝后而让他带走曜风,为了成全他,我们躲躲藏藏过了十几年,直到妈过世,医生说她死于操劳过度,我却觉得她是心碎而亡,他说留下我是为了给她活下去的力量,但是在签下离婚证书时妈就已经心碎了,陪伴我的只是一具躯壳,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时而将我遗忘,时而记起……」月泠强忍的语声哽咽,却禁不住泪珠滚下脸庞。
「亲亲,不哭,别再说了。」穆天毅靠上床头,紧紧地抱住她,不忍心看心爱的人痛苦,他将她抱得更紧,下颚抚搓她的太阳穴。
她紧抱着他,脸颊埋在厚胸前泣不成声,「提到『报复』绝非预谋,当初我真的只为帮你,但是谁教你对我那么好,害得我动了私心,才想永远留住你,而情势又正好可以让我达到『报复』的假象;没有你以前我不曾动过这种念头的,以后更不可能。如今你可以依照自己的意思生活,我不再干涉你的去留、工作……,也会试着去遗忘那些往事,和体谅我父亲的无奈,你不必再担心我任性、不讲理了,你看,你真的自由了。」
「你终于想通了。」穆天毅捧起她的脸,直看进她美丽双眸,手指不断摩挲她恢复平滑的粉颊,笑着说:「我很高兴没有看错,你确实是我心所属的佳人。」低头,他轻轻地吻去月泠颊上泪痕,甜甜吻住她的唇,绵密细长不舍稍离。
「别,让人喘口气嘛!」气喘不休,月泠躲着不敢和他的唇相触,「说真的,你什么时候要搬?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怎么?迫不及待的赶我走呀!」穆天毅玩笑的应话,惨遭月泠白眼相赠,「我不走喽!我又无家可归,而且,不是早说了赖定你一辈子的吗?」他眼神坚定地表露出心声,突地,他闪出房门,瞬间手握「惊虹」又坐回床边,快得像似没有离开过,「我送样礼物给你,想不想要呀?」
「不想要。」月泠闷声低语,「我想要什么你知道吗?只怕你会舍不得的。」
「你想要的,哪有不舍之理。」看到月泠的目光落在他的身后,穆天毅突然手握剑柄,红光一闪,他那长发齐肩而断,长长一束又黑又软的发丝递给月泠。
握着那束长发,月泠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泪珠却不住的滑落双腮,「你……怎么会知道!」
「别又变天了哟!」将她抱人怀中,穆天毅温柔地吻去她的泪痕,「以往你看到我的长发,就害怕我会回去,如今你既然能抛开这个心结,我也用断发来表明心迹,虽然我来去不由己,但是,不论我身处何时何地,你始终是我永恒不变的唯一,相信我。」
「相信,我相信你。」月泠激动的搂住他的脖子,深情缠绵的吻上穆天毅的嘴唇,「我爱你!」月泠细语低喃着,「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任性。」
穆天毅用一记火热热的长吻回应月泠爱的告白,许久才放开她,他轻拨「惊虹」的白玉剑柄,柄内有一个放着五彩宝石的暗格,他拿出两件珠宝,先把一条七彩石头串成的项链,放入月泠手中,「送给你。」
入手温熟,引起月泠的好奇心,一颗颗看似石头的珠子,对着光却闪耀异彩幻出璀璨光芒,而且该是冰冷的珠宝,却传来丝丝暖意,「它好漂亮,又很特别,想必是奇珍异宝,我不能要。」拒绝的将项链递还。
穆天毅不睬理月泠的推拒,径自将项链挂在她的颈上,「这两样东西是几年前一位苏州丝绸富商送与我的报酬,当时,我也同样不要,但他告诉我,赠此物非为宝石的本身价值,而是赠我时的情谊和心意,如今我也以此语相赠给你。」另一件是一枚蓝紫色晶莹剔透的戒指,拿着它他郑重地说:「这是罕见的『紫晶火钻』,它的质地坚硬,光洁纯净,我以此戒代表我的心、我的情,将它送给你,希望我们的感情永远坚定,永恒不灭,你可愿接受?」
月泠惊喜的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低问:「毅,你……你是在跟我求婚吗?」
「是的,我想要娶妳。」穆天毅坚定的颔首,深挚的说:「我知道你不信任婚姻,但是你将是我的『永恒』,时间会为我证明一切的,泠,嫁给我好吗?」
「我愿意。」月泠满面红云,羞涩的伸出左手,用力点头。
穆天毅兴奋的展露笑容,温柔地为月泠戴上戒指,深情的一吻,「爱你,永远。」
后记
那日,接到出版社徐小姐打来讨论我小说稿的电话时,正是我从纽约旅行甫归的早上,当时混沌的头脑尚未从时差中清醒,只以为徐小姐在做退稿的写作指导和建议;直到数日后,再次与徐小姐联络,才发现原来那通电话已代表我的小说被录取了。思之、不禁哑然失笑,哈!我意是怀抱被退稿的心理准备,而错失了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