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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娜见马君山心事重重,仿佛已经看见他在跟人家弯腰道歉一般,她突然邪邪地浅吟一句:“我保证我今晚说的话稳没错,你看着好了。”

  抿起的一窝笑靥,带有深浓的回敬意味。马黛娜早知道要如何来对付◇亭与采漪,◇亭不在乎他俩以往的曾经拥有,她也不会让他与采漪天长地久的过下去的!

   

   ☆ ☆ ☆

   

  玉色的溶溶月华之夜,透出一丝的懒弱凉风。◇亭独自一人在凄凄冷冷的空庭内燃烟独思。第七根了,他从没有如此迷恋过这么多的吞云吐雾之物,只不过今晚,他却腻着它们不放……

  当他抽出第八根时,一双纤纤柔荑将它摘了下来;随之,便听到一句:“别再抽了,伤身体的。”

  他抬起沉昏昏的头,看向月光占据的一张姣美脸孔,那是让他随时随地宽心的良剂;一看到她,心中再有不如意也欣然许多了。

  “还不睡,现在该是你睡美容觉的时间,不怕明天冒出痘痘?”◇亭憔悴地笑着。

  “从你回来我就看你一人在这边坐着,也不跟我讲话,我怎能睡个好觉呢?你有心事对不对?是不是晚上的应酬不开心,他们一直灌你酒?他们好坏喔!下次带我去,我一个一个灌死他们,替你报仇。”采漪抱着抱枕,心疼地看向黑眼圈的◇亭。

  ◇亭听了这些话焉能不心酸,光听她这些话就够窝心到心灵的最深处了。

  “来,坐我这边。”他拍拍自己的大腿。

  采漪像只听话的小鸟倚进他怀中,卷卷的睫毛扬着分担忧愁。◇亭拦腰将她拥进自己的怀中,柔情似水的春情缱绻表露无遗。

  “你究竟怎么了嘛!老阴阳怪气的,你别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其实我什么都懂,只是,你都不想让我管你!”管家婆的姿态立即显现。

  “宝贝,你又知道了些什么?告诉我。”他抱紧着她,像拥住蓬松的羽垫一般舒服。

  采漪两眼怪异地定住他说:“好肉麻喔!你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

  “没嘴滑舌也针对你啊!你以为这项福利是每个人都有的啊!”◇亭出现难得的撒娇黏腻,手臂更紧紧箍住她,像是一只过紧的戒指,想套住采漪这只纤纤的玉指。

  “你知道吗?我看过一本书上说:男人在开始甜言蜜语的时候,就表示他做了亏心事。你几百年不会说这些滑腻腻的话,今天却说得特别多。你老实说,是不是晚上有人对你献过殷勤,而你的心又蠢蠢欲动了?”采漪果真是个大醋桶,深怕◇亭一见了世面就不安于室。

  ◇亭一听慌了心,忙像个童子军娃娃举起了手发誓说:“天地良心,我黎◇亭岂是那种见一个爱个的花花公子,再说,要找到比你还要好的美娇娘,要绕地球几圈才找得到啊!”

  “那你怎么一整个晚上还愁眉苦脸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嘛!快啦!说不定我可以帮你的忙,我要成为你最依赖的对象。”她像个蜜糖提炼的洋娃娃,黏黏地说着爱语。

  ◇亭决定不隐瞒她,忡忡地诉说:“就是那个马黛娜,她也出席了今晚的宴会。”

  “什么?那个玛丹娜,她凭什么去那边?”采漪瞪着一双牛眼看着他。

  “她爸爸是本地农产运销公司的董事长,所以,一同吃这饭局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采漪才不依顺他的苟同,不屑地啐道:“是不是她把昨天在我们这边吃闭门羹的事跟她老爸说了,这个女人!”她咬牙直想吞她入腹。

  “不是,那件事我看连她爸也应该不晓得,不然,马君山昨天早就发飙了。问题是,今晚她跟我见了面之后,却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还信誓旦旦地说我们果园不符合卫生标准,为什么她敢这么说?这才是我感到不解的地方。”◇亭之后更将一些在席间黛娜如何游说列席官员及老板不要收购“橙烟轩”的桔子及香吉士的事,一五一十全说给她听。

  “好坏,这恶女,她实在比倩女幽魂里的姥姥还狠毒!”采漪恨不得像揉蚂蚁般将她压扁。

  ◇亭笑笑,拨拨她蓬松的发丝,然后在她狭细的鼻骨上用手指夹住说:“嘴巴不能这么坏,再怎么说,在认识海若之前,她也给了我不少美好的回忆。我们昨天那样对她,她不气才怪。”

  “你就只会替别人着想,人家都快要骑到你头上来了,还一味帮她圆话,这世上就有你这样的傻瓜。”在采漪的心中,她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亭的菩萨心肠。

  “人与人之间的杀戮够多了,能原谅别人就别太计较。我只是有个疑问,她为什么硬要说我们的果园有问题?明明就不是她所说的那样!如果她今晚没有说那席话,我还不会那么在乎她的恶行恶状。”

  采漪没想到◇亭这么容易将别人的话搁闷在心头,说不定这是马黛娜故意要吓唬他,泄泄恨罢了。瞧他,一副真被唬住的模样。采漪立刻安慰道:“别着急,等明天一到,她的牛皮吹破了,也就没辙了,来,我新买了一张ENYA的CD,我想一定可以帮你松驰松驰紧张的情绪。别担心,我会永远支持你的!”采漪牵起◇亭的手,两具相依相知的丽影,渐渐深入夜与月的交错迷色中。也许真如采漪所言,黛娜不过是嘴巴胡扯瞎屁一通,根本不必为这无谓的假烟雾烦心。

  两人享受了一晚ENYA的乡宴,甜甜地进入梦乡。明天会如何,再说吧!

  第七章

  春寒料峭时分,清晨老像个赖床的小孩迟迟不肯露出脸孔见人。阴霾的天空不见一丝彩笔挥毫的曙光,在这万籁俱静的黎破时刻,朱家的大门却传来鸣鼓伸冤般的捶门声。

  “来了、来了,什么事敲得这么急!”韩叔披了一件羊毛衫,小快步的出来迎门。

  门一开,是果园的工头龙伯。那张骇白了半边脸的神色,像是刚从地府游了一趟回来似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韩叔话一问完,其余家族成员便鱼贯陆续奔了出来。

  “李先生、朱先生,大事不好了,果园……果园……”龙伯喉咙像是被卡了一颗鲁蛋,囫囵不清地说着难以辩析的话。

  “果园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亭有股不祥的预兆,这念头是自昨晚就开始有的。

  龙伯稍喘完了气,深吞一口口水后,终于能说出完整的话了。“我今天本来要早一点叫工人去采收水果,谁知道,我才走进果园,就发现果树的树根被灌上了水泥浆,所有的桔子全被打落到地上,连地上的土壤也被洒满了硝酸,成了无机肥,完全没有经济价值。黎先生,中午不是有农业局的官员要来复查一次吗?照这情形,势必没有大盘商愿意批发我们的水果,那……那该……”

  “别说了,我先去看看情况如何再说。”

  ◇亭早就有预感,一颗心怦跳得凶,他骑上摩托车,乱无头绪是便一路奔向“橙烟轩”,采漪当然无法坐以等闲,也在韩叔的开车之下,与李振岗、朱长洛火速前往。万一真如龙伯所言,◇亭哥……他能承受和了这个难关吗?

  她实在没有勇气再想下去……

   

   ☆ ☆ ☆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是谁那么狠心做出这种事,呜……”平时冷静坚强的◇亭也被这一片疮痍狼藉的惨况吓到逼出泪水,这可是海若去世之后,他第一次如此放纵自己的情绪。

  采漪拾起地上一颗曾经有过多少他们血汗灌溉的桔子,愣得傻蹲在一小隅。潺潺的桔色汁液顺着她指缝的沟骨处下滑,滴进了灰褐色的死土中,也滴伤了她一颗脆弱孱碎的心。

  “是谁跟咱们有过节,分明就是要置我们于万劫不复之地!要是我知道是谁干的卑鄙无耻的事,我绝对不饶他!”朱长洛捶着树干,一脸颓败的模样。

  李振岗则面无表情,望着一大片桔尸及冒着烟的褐土,他早就忘了什么叫哭,什么叫难过;事实是这么残酷的出现在眼前,再多的积怒难平都是无济地事。当下,除了要查出是谁做的坏事之外,就是要赶紧寻出弥补之道。

  “一定是她,除了她之外没有别人,我非找她算帐不可。”一阵萧飒的空气中传出震天价响的爆怒声,◇亭从悲伤的深处爬起,握紧双拳往外走去。

  “◇亭,你要去哪,你不能冲动行事啊!还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你这样做只会让自己多添一条罪行的。”李振岗抱住沸着燃点的◇亭,他简直像是一堆正要触爆而起的黑色原油,大有一发焚原的可能。

  “难道她就非得要用这种激烈的方式来达到她的目的吗?情已逝、缘已断,就算当初我没跟海若结婚,至今仍是单身一人,我还是不会选一个当年离我而去的人再回头找我的。”◇亭甩开李振岗的禁锢制肘,一跃就跳上摩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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