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补错误啊!”
他看起来似乎很无奈,可是她竟然只能像白痴似的睁大眼睛重复他的话。“弥补错误?”
策野算服了她了,他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迟钝、不 懂撒娇的女人。“你怎么会这么白痴!我又怎么会……”
他话还没说完,嘴就堵住了她的,害她想问他未说完的话也没办法。其实他想说的是:我又怎么会爱上这么 迟钝的你,可是他毕竟说不出口,只想吻得她天昏地暗,燃烧沉淀了一辈子的感情。
“我们走。”策野低声道,在这里说话太不方便了。
乔棉任由他拉起她,连问他去哪儿也没问,只觉天涯海角只要有他同行,哪儿都能去。她的理智和感情仍然挣扎着,令她矛盾又痛苦,可是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强烈的欲望主宰她:她想和他在一起。
两人共乘一骑,骑出老远后才下马,并肩坐在草地上,策野极其自然地搂着她,她也丝毫不觉不妥。
“你去找安则告来解决我的难题?”乔棉到此时才有脑子去想进入帐篷的人。她略一思考,答案也不难求出,只是她当局者迷,一时之间没想到安则告的存在。
“只有这么做才是一劳永逸的方法,更何况假如我和你未曾出现过,桑儿和安则告两人理应在一起的。”
“哼!便宜了他。”乔棍打定主意非回敬他对她所做的事不可,让他知道待人处事的道理,欺负弱小总有一天会踢到铁板的。她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头,忍不住竟笑了出来。
“一下生气、一下高兴的,又在使什么诡计了?”策野不由得好笑又好奇地看着地。
他倒是很了解她!“天机不可泄漏!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只要你想整的对象不是我就好了。”他无所谓地笑笑。
“你当然知道是谁要倒楣了,我怎么舍得整你呢?”
听了她的话,他的眼神变得好温柔,害得她心跳加速,双颊酡红,脸上直发烫。他又开始吻她,让她有种他很疼惜她的感觉。两人双双倒在草地上,热度愈升愈高,最后策野才依依不舍地轻啄了下她的朱唇后翻身仰卧,一手将她拉进怀中,仰望着满天星斗和皎洁的明月,他竟不自觉地选出一声轻叹。
“为什么叹气?”乔棉轻柔地问。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此情此景美得仿佛不像真的。有时我会想,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但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现在……那又似乎显得并不重要。”
“为什么不重要?”
策野一阵沉默,内心突然涌上许多感受,可是真要叫他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或许是我觉得满足了吧。”
两人的友谊是很深厚的,以前在一起时总是天南地北的聊,彼此间简单的一句话,对方都能心领神会。对乔棉而言,他这句话无疑是对自己最大的赞美。
星空下,他们无所不谈地聊着,那种亲密的感觉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愈是这样,乔棉就愈舍不得离开他,而愈舍不得,就愈是担心害怕那一天的来临。
黑夜已尽,天际渐渐泛白了。
“大哥,我们回去吧,免得有人看见我们一起回去,那就不好玩了。”
来到昨夜羞人的帐篷外,乔棉对策野道:“我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整夜没睡你也累了,等会地记得到可汗那里看戏喔。”
策野环着她的腰将她圈在怀中笑道:“看戏?你编、导、演一手包办的吗?”
“没错,保证精采,错过可是你的损失。”
“别做得太过火,搞到连自己也下不了台。”策野叮咛她。
“我有分寸的,别小看我!”她捶了他一下。
他低下头吻她,虽然等会儿就见面了,可是两人感觉还是依依不舍的。
策野走后,乔棉很有耐性地趴在地上小憩片刻,等着天亮进去帐篷内“抓奸”。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笑了,自己都还没嫁人就先演练抓奸了,只是这么做对桑儿似乎有些过意不去,还好她对安则告也还是有情,不至于太委屈她……
“咦?天意,你怎么睡在这儿?”霍玲正想去找策野,她一向起得早,偶尔会到处巡视,此时正巧经过,看见乔棉睡在外面,不由得大吃一惊。
乔棉还真的差点睡着了。她本来就是在等待任何状况的发生好让她顺势进行抓奸工作,此时她装出有些痛苦又尚未清醒的模样,一边爬起身一边道。“干姐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我和桑儿正要就寝时,突然有人偷袭我,我一醒来人就在这里了。”她说着还伸手揉着头,好像就是那个部位被打一样。
“奇怪……哎呀!那桑儿……”
两人互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冲进帐篷,看到床上熟睡的两人,当场愣住了。而乔棉自然是装的,实际上她几乎笑出来。
“你……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乔棉颤抖的手指着他们,又惊又怒地大吼,目的是要把两人吵醒。
“啊!”悠悠转醒的桑儿看到这个情景忍不住尖叫起来,羞愧得几乎无地自容,只能将脸理进被中啜泣。
“桑儿……”安则告顿时手足无措。昨夜全凭着一股冲动做事,没想到隔日的后果,现在怎么办?恐怕要落个淫人妻子的罪名,然而最重要的是桑儿怎么办?她以后有何面目见人?
“你……你这个淫贼!”乔棉佯装气得失去理智,就要冲过去打人。
“天意!冷静点!”霍玲这时才稍稍恢复理智,赶紧拦住她。虽然她处理族中纠纷已久,但遇着眼前的事她也乱了方寸。“有话等会儿再说,我们找爹去,爹会主持公道的。你们也快着好衣装,立刻到爹那里去见我们,听到没有?”
霍玲说话自有一股力量不容人忽视。
“我……知道了。”安则告脸色十分复杂,但还是答应道。
乔棉半推半就地让霍玲拖着走,其实就算霍玲不说,她也一定要吵到乃蛮可汗那里去。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状况都在她的掌握中,好戏才正要开锣呢!
所有人都到齐了,包括策野也来了,乔棉乘机偷偷地对他眨眨眼,他双臂抱胸,当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此外,还有两、三个勇士模样的人在里面,大概是侍卫一类的角色吧。
“岳父大人,您看这事该怎么解决?”乔棉口气不善地问,只是桑儿不断的啜泣声多少令她有些于心不忍。
“这……”可汗犹豫着,照道理该将安则告处死才是,但那少年是他的爱将,加上他原本就有意让他和桑儿结成夫妻……这中原来的小子固然聪明,但毕竟不是自己人,他很想顺水推舟将错就错算了,可是身为一国之君又怎可徇私呢?
“这什么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什么好犹豫的?难不成您是欺我年幼,又是从外地来的,想要徇私枉法吗?”她怎么会不知道这老头心里在想什么,趁这机会把该讨的公道一并讨回。
平常人哪敢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但现在是自己理亏在先,就算是身为一国之君也奈何不了他。“你想如何?”
“是不是我想怎么做都可以?”
这下安则告真的怕了,若是可汗当真把自己交给那小子处置,他岂不是要生不如死?!
“是你大哥要我这么做的,要怪也该怪你大哥。”
“大哥,是你指使他的吗?”她带着危险的眼神看向策野,“是你将我击昏,拖到帐篷外,然后让别人调戏你的弟媳吗?”
“他含血喷人,故意栽赃给我。”策野觉得好笑,故意淡淡地耸耸肩道。
乔棉十分满意地看着安则告,冷笑道:“你敢作不敢当,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你……你们……”安则告又惊又怒。卓策野竟然睁眼说瞎话,但是没凭没据的,他也拿他没奈何。
“够了,安则告,别再胡说八道了!”霍玲怒斥道,她可不许这事牵扯到她的心上人。
乔棉这时走到桑儿身边,抬起她泪痕斑斑的脸蛋,柔声道:“桑儿,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疼了,是安则告对不起你和我,我不会怪你的。”
“真的?”桑儿脸上露出一丝光彩,“可是……可是我……”
“你对我那么好,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作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怪你的。如果你要嫁给他,我也会祝福你的,千万别觉得对不起我。”她说得好像自己十分伟大的样子。
乃蛮可汗将这一切全看在眼里,了解这小子知道自己这么说,桑儿只会更感激、更爱他。他心想,这小子太可怕了,以前的忍气吞声全为以后抓到机会一举报复,他绝不能让他做他女婿,否则以后他的日子就难过了。
“天意……”这么好的男人她怎么舍得离开他?可是她已配不上他了。
“桑儿,我们要继续当夫妻而心中没有任何阴影只有一个方法,否则我绝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