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卖瓜!」她伸出手指刮着他带着些许胡渣的脸颊,「你脸皮厚没关系,可不要把我拉进去!」
「才不是老王卖瓜,我说的都是实话。」他将手掌贴在她平滑如丝的小腹上,「要不然,再附赠一个孙子,你看我爸会不会高兴的昏过去。」
啪!她朝着他不乖的手打下去,「你想得美,我们每次都有防范措施,你想要有个小孩,还早得很呢!」
他搔搔后脑勺,「还早得很?不会吧!我现在开始播种,十个月后不就可以收成了?」说着,他忽然一个翻身,顺势又将她压在下方。
「别……别这样……」她万万想不到才刚刚睡醒的他,居然又这么生龙活虎,奋力地挣扎了几下,最私密的禁地却几乎是毫无抵抗地被他的大军长驱直入,严防的城池在转瞬间就沦陷了。
他在她身上激烈的运动着,并霸道的低吼宣告:「我要你有我的小孩,要有一个长得像我的儿子,或长得像你的女儿……」
又一个回合结束,欧阳祈终于肯起来换衣服了。
两人匆匆地上街去买了些礼物,连午饭都来不及吃。
大概是大家都相约在这个时候返乡,高速公路上的车潮多得吓人,反倒是台北几乎变成了座空城,几条出了名壅塞的道路全畅通无比。
因此,比预期得还快,只用了平时三分之二的时间,欧阳祈的跑车已进入山区。驶过几个热门观光景点及豪宅区后,一旁的景色渐渐变得单纯而舒畅,净是深深浅浅的绿与咖啡,空气也变得新鲜。
再过了半个小时,跑车在宽大的雕花大门前停了下来,打了个招呼后再向内前行。
跑车安稳的停在大宅前的喷水池旁,他下车替她开车门。
上一次来到这儿是被绑来的,光吓都吓死了,且又月黑风高,她什么也没注意。这一次,趁着天色还亮着,心情不若上回紧张,她有了想看看他从小生长环境的念头。
外头高大的围墙几乎看不到边,墙上架了密密麻麻的刺网与多台监视器。
墙面内围种植一整排高大的树木,隐约可见躲在树荫下的黑衣人,想必是在站岗的,绿树与一旁的自然山林,巧妙的融为一体。
整座宅院似乎是以主屋为中心,四周绿地面积大得足以打高尔夫球,没有任何人能通过这片宽敞的绿地而不引起注音心。
与广大的腹地相较,主屋外观反倒不是太华丽,甚至可说是很普通,方方正正、四平八稳,除却坪数够大外,一点也不起眼。
「喜欢这里吗?」
「嗯。」她是喜欢这里的,这里安静悠闲的气氛让她很舒服。
他牵起她的手走往屋内,与正好走出的帮主在玄关碰上了。
「爸。」
欧阳武令人打冷颤的目光,在扫过儿子带回来的女人后,有了一丁点的温度,再扫过他们相连的手后,严肃的容颜变得更柔和了些许。
「她是嘉嘉。」欧阳祈看着她,眼中写满了柔情,轻捏她的手,低声提醒紧张的她,「叫人。」
「呃……」品嘉很努力的想了想才叫:「欧阳爸爸……」
「直接叫爸就行了,那么多个字做什么?」明知她不好意思,欧阳祈却故意这样说,「反正迟早都要叫,快练习一下。」
她娇睨他一眼后,还是生涩的喊了:「爸……」
欧阳武看着她时,脸上多了点可能是微笑的线条,彷佛很满意。
以往儿子总会拖到晚饭时分才会出现,这次这么早,是因为这个女人吧?
「你今年比较早,还没准备好晚餐,你们可以先去走走。」
事实上,现在也才下午三点多,没准备好是很正常的事。
「有没有点心吃?我们刚才才做完激烈运动,肚子挺饿的。」欧阳祈完全不加以掩饰地说。
闻言,品嘉立刻涨红了脸,想给他一拐子,但被他躲开了。
「你不饿吗?」
她摇摇头,撒娇的埋怨着:「我只想睡觉。」不到七点就起床,又历经了两个回合的大战,她真是好累喔!
「喔……」欧阳祈噙着一抹笑,附到她耳边低声说:「我很乐意奉陪。」
她鼓着腮帮子槌他,这次他可没躲过,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胸口,但似乎一点也不痛,还笑得挺高兴的。
「不然,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陪我去吃东西,二是我陪你上楼。睡觉。。」欧阳祈才刚说完,已伸出魔爪想脱去她的外套。
在他的捉弄下,品嘉吓得跳离三公尺远,尖叫连连跑给他追,满心满眼全是他,根本无暇去想到站在一旁的黑道老大。
才跑了一会儿,欧阳祈已抓住了她,牢牢地箝制在怀中,又靠到她耳边叽叽喳喳,引来她一阵怪叫。
看着两个人一路打情骂俏的走往餐厅,欧阳武嘴角的笑意终于露了出来。
他想,应该再过不久他就能抱孙子了。
最后,他们还是两样都做了。
陪欧阳祈吃过了点心后,换他陪品嘉上楼休息,紧紧相拥着入眠,待他们一觉睡醒,天也已黑了。
有些意外的,欧阳家的中秋夜不是只有品嘉这个外人,还有很多其他外人在。
在他们休憩的短短一个多小时内,屋外已排了约莫二十余张圆桌,全都坐满了人,大夥嗑着瓜子聊天,若不是每个圆桌旁都放了个烤肉架,品嘉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喜宴了。
主屋门口还摆了个更大的圆桌,上头三牲四果齐备,周围张灯结彩,不时传来鞭炮声及烟火味,左边那侧还有成堆的文旦,右侧则是堆如高墙般的月饼礼盒,将中国人过节的气氛炒到最高点。
「你家都这样过中秋的?」品嘉的下巴快掉下来了。
欧阳祈朝她微微一笑,「当然不是。」
品嘉抚抚胸口,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已被他给打断。
「去年请人跳钢管舞,前年办歌唱比赛。」他很习以为常的耸耸肩,「他们每年都会找点乐子玩,今年还算是比较没创意的。」
这次,品嘉的下巴直接掉下来,「哪有人这样过中秋的啦!」
「为什么不行?过节的用意本来就只是找个藉口聚一聚而已,大家玩得开心就好,不用太拘束。」他说得理直气壮。
她顿了好一会儿,再想了想,似乎他说的也算是有理,反正人多热闹,倒也可以冲淡一点她对于这个环境的陌生感。
跟着欧阳祈在人群中穿梭了好一会儿,只见他一下子向几个长辈打躬作揖,一下子和几个亲戚握手寒暄,谈笑风生,颇有专业公关的架式,她也在一旁乐得轻松,因为她负责的工作只是点头微笑,其余的自有欧阳祈来搞定。
趁着人多,她夹杂在其中也不算很显眼,本打算就这么瞎混一个晚上,就算任务完成了,哪想到她才一个转身,就和四个獐头鼠目的小喽罗对上了。
品嘉记忆力不错,一眼就认出这四个人,正是在那个倒楣的夜里将她绑来这里的元凶。
怔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就想开溜,但转念一想,现在她的身分可不一样了,谁怕谁?于是她定下脚步,直瞪着那四个人瞧。
其实那四个小喽罗也是吓了一跳,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个女的已贵为少帮主的女人了,他们四个加起来,恐怕还没有她的一根头发重。
本想赶紧落跑,却被她狠狠地瞪住了,霎时便像是被猫盯上的老鼠,四个人连根脚趾头都不敢抬,只能愣在原地摆出苦瓜脸。
看到那四张如丧考妣的脸,品嘉一时童心大起,打算要好好地逗他们一下,于是她板起脸孔,缓缓地举起手指,朝那四个人一个个点过去。
她每点过一个,就用手刀在自己的脖子上划过一下,只见那四个人脸色大变,本来因为喝了酒而有点泛红的脸上,霎时都吓白了,其中一个最胆小的,甚至咕咚一声就跪了下来。
她在心里暗笑,总算是出了口闷气。
她原本就不是个记恨的人,反正当天他们没有得逞,也没必要计较大多,况且,若仔细算起来,这四个家伙还算是她和欧阳祈的介绍人呢!
正想走过去赦免这四个人的罪,却听见会场前方的高台上有人用力的拍了几声,正狐疑着,才不到三秒钟的时间,整个会场就完全地静了下来。
欧阳祈拉拉她的袖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轻声地在她耳边叮咛着:「嘘——我爸要说话了。」
她点点头,仰起脖子往高台上看去。
只见欧阳武踩着四方步缓缓地走上台,他先威严地环视了整场,对于所有人的一致静默与仰望颇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清清喉咙,对着麦克风开始发言。
「很感谢各位亲朋好友今天一齐光临我们。武威帮。的中秋聚会,这次聚会……」
他在台上高谈阔论了起来,从盘古开天辟地讲到女娲炼石补天,从张飞打岳飞讲到刘邦生刘备,说的无非是这个武威帮的陈年旧事。而这一说就足足说了半个小时,难得台下竟没有人敢动一下,别说是咳嗽声了,连那个跪在地上的小喽罗,都还是维持着原有的跪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