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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警员的授意之下,菊生仍旧开着车佯装没事的来到住宅,幽静的宅院中传来清脆的钢琴旋律,是小蝶最爱弹奏的一首RICHARDCLAYDERMAN的曲子。他在门外伫子了一会儿,趁小蝶弹到一个段落才走进去。

  “妈,阿来呢?我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没有看到她,她老是鬼鬼崇崇的去那里拜拜烧冥钞,很容易让人起疑的,叫她不要再去了,好不好?”没有回过头,小蝶随着轻快的音符点着头喊道。

  “妈,你觉得爸爸会帮我找什么样的丈夫呢?只要我结婚了,你跟阿来就不必担心以后的问题,如果爸爸不分我财产也我所谓,以他的身份跟财力,我丈夫的家世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浑然不自觉身后的菊生早已忿恨得几乎想活活掐死她了,小蝶仍滔滔不绝地说着话。

  “难道只为了钱,你就可以泯灭良知,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一句句一字字咬着牙地自齿缝间迸出来,菊生缓缓摇着头走近她,对自己以往的看错人深感不值。

  “赫!菊……菊生……你……你……”小蝶的反应犹如菊生是个长着五个头八只手的火星人一般,张口结舌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说不出理由吗?小蝶,我再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会是个心狠手辣的杀人凶手。”痛心疾首到极点,菊生指着她的鼻尖,愤怒如排山倒海涌上心头。

  出乎菊生意料之外的,小蝶不但没有任何羞愧之色,反而莲步轻移到他面前,仰起头用她状似无辜的清澈眼眸盯着他。

  “菊生哥哥,你为什么要骂小蝶呢?小蝶怎么会是心狠手辣的杀人凶手?”将两手搭在菊生胸口,眼前的小蝶又变回了向来菊生所熟悉的甜美小女孩。

  在菊生眼里,这个披着甜美外衣天使般的女郎,内心却包藏了无与伦比的歹毒心思,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全力推开她,却因为用力过猛,令小蝶重心不稳地跌坐地上。

  “我……”于心不忍想去搀扶她,但想到晔辉及嘉琪的惨死,他犹豫不决地站在那里。

  “不要动,把手举起来放在头顶上。”在菊生内心交战而欲跨上前去扶小蝶时,背后有根圆管和秀铃冷酷的叫声一起制止住他的动作。

  “妈,哥哥说我是杀人凶手。”小蝶一见到秀铃,立即含着两泡眼泪,很快地超过菊生,扑进秀铃怀里哭道。

  “嗯,妈知道,你先到妈房间去,把床下那个小皮箱拿出来,妈料理完他之后,我们马上离开这里。”用枪管胁迫菊生往外走,秀铃一面冷静地吩咐着小蝶。

  “好,可是阿来呢?要不要去找阿来?”手扶在门把上,小蝶的神情依旧是天真无邪得令人无法将她和谋杀这等血腹的字眼连在一起。

  抵住菊生背中心的枪使劲的戳着他,逼使他往茂密的草丛林走去。“小蝶,不要管阿来了,快照妈的话去做,那个多嘴的女人也该死,当初要不是她太多嘴,今天也不会惹出这么多的后遗症。”

  “妈……”震惊的表情在小蝶脸上僵住了。但慢慢的,她原有的甜美单纯不见了,转而代之的是尖锐而冷酷的眼神及嘴角那抹残忍的笑意。“妈,你还在等什么?快把他解决了,免得他坏了我们的好事!”

  “我知道,我把他弄到老地方处理掉,你快准备准备,这个地方是不能再待了。”秀铃似乎对小蝶的转变习以为常,押着菊生继续往前走。

  踏着泥泞的湿地,菊生怀着千头万绪的心情,一步步地朝昨夜抓到阿来烧冥钞的拜祭的地方走去。

  “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晔辉会突然失踪,原来是被你们谋杀了。”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菊生故意放慢脚步,蓄意和她攀谈。

  “菊生,其实你跟晔辉都是很好的年轻人,错只错在不知变通。晔辉太刚了,在他知道小蝶是阿来的女儿时,他一直坚持不能再让小蝶冒充下去了,要我让小蝶认回阿来。”冷冷地笑笑,秀铃挺力一刺,菊生已逐渐停顿的脚,只得重新起步。“他也太幼稚了。千万人巴不得能当老死鬼的女儿而当不了,现在小蝶已经被正式承认,他这个女婿也夫凭妻贵,又有谁敢说什么闲话?偏偏他自以为是正直,跟白花花的钱过不去!”

  “就算他太重视公理而不娶小蝶,你们也大可不必杀害他啊!”想起一向以行侠仗义的侠客自居的晔辉,菊生心情沉重的顶回去。

  “既然他已经知道真相,你以为我会冒着让秘密泄漏出去的危险而放了他吗?”连哼几声之后,秀铃狠狠嚷道。

  林木蓊郁的树林深处,头顶上雀鸟像受到惊吓般成群掠过,树梢间松鼠和飞鼠也急急忙忙在林木中穿梭,迎面飞来成群的蜜蜂和蚊蝇,令菊生不得不左右闪躲。

  毫无预警的,突然之间闪电打雷了起来,觑着秀铃错愕之际,菊生用念书时练成的擒拿术,一把夺下她手中的那把乌亮的枪。

  情势成了大逆转,秀铃眼见制敌武器已失,索性佯装跌倒,趁机抓了把泥土往菊生眼前一撒,在菊生慌忙地想弄干净视线前,从容逃逸。

  用袖子抹清脸上的灰砂之后,菊生迅速地朝主宅的方向跑去。跟着闪电打雷而来的是豪雨,令到山泥倾泻,因此菊生远远的就可以看见屋后的山坡已经坍颓了一大半,将原先他惯住的客房给掩盖住。

  冲进房子里,已经没有了秀铃和小蝶的影子,他很快的跑到院子旁的车库,但从敞开的大门立即证实了他的推测:她们母女已经离开了。

  懊恼地回到车旁,他几乎无法置信的看着那四个扁平的轮胎,还有车身上深而大片的刻痕。

  “可恶!”踢踢已经软绵绵的轮胎,菊生怒气冲冲地破口大骂。

  “于先生,于先生!”从竹林后跑出了几个人,菊生分辨出是一起上山来的警员,只得强捺怒意迎上前去。

  “有什么发现?是不是已经找到嘉琪……”

  “我们在下面发现了拆开过的饼干,在地下水涌出成的小池子路上找到一个男尸,大概已经死了有半年左右,腐烂到可见白骨的地步,我已经联络检方,请检察官跟法医来验尸。”警员皱起眉头频频抽着烟。

  “那……嘉琪呢?”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骤临实际情况,仍令菊生感到难过。现在最令他在乎的就是嘉琪,想到她也可能跟晔辉一样在阴冷无援的地道中腐烂。令他心如刀割。“里面很窄,再加上刚刚的豪雨,不少地方都坍方,我们来来回回找了几次,都没找到赵小姐。我想,或许赵小姐并不是被埋在这里面,我们打算再盘问阿来之后,再展开搜寻行动。

  “可是,阿来说嘉琪也是被推进这个洞穴的……”

  “于先生,她的说法我们很怀疑,所以有再盘问的必要。”警员一挥手,大批人员正准备将包着尸体的帆布袋抬下山,但前行的人又跑来回报:前面的路都被坍方所阻,在雨停之前即使有关当局派人抢修,恐怕也要到明天才能通行。

  沉吟再三之后,高级警官决定在此处逗留一晚,反正有阿来在,他们也不算私闯民居。客厅里摆设起简单的灵堂,晔辉的尸体被安排在后面厢房内,所有的人祭拜过后,全都心情沉重的三三两两结伴坐着休息。

  菊生心情复杂踏出大门,坐在车上他凝视着这栋漂亮的欧式农舍建筑,时间在无言中缓慢而令人无奈地过去。他无所事事踱进屋里,警员们正在客厅或看电视,或下着象棋打发时间。晚餐是阿来煮的,虽然有人开玩笑怀疑她会下毒,但在全程有人盯着的情况下,谅她也没有机会。菊生没有胃口地推开碗筷,抿着唇回到自己车上休息。

  ——嘉琪,你在哪里?如果阿来天良未泯所言非误的话,现在我们也该找到你了,否则,天地茫茫,我又该到哪儿找你呢?唉……

  模模糊糊地往外一瞥,他猛然心惊的出声大叫:

  “晔辉?等等我,晔辉,你要到哪里去?等等我!”

  晔辉根本没有理睬他的叫唤,不知何时他手上已经多了个篮球,脸上充满着他应有的讪笑,傲然的睨视着菊生。

  “怎么样,敢跟我比试吗?”

  “有何不敢,来吧!”一时之间,菊生仿佛跌回往日时光,刚升主将的他最喜欢跟同学比试,每每两人在夕阳余辉下的篮球场杀得难分难解,直到彼此都筋疲力竭躺在篮网下吹嘘自己为止。他带着微笑地追着球而去……

  “我们要不要跟过去?”过了许久才有人出声问道。

  “他大概是鬼上身了……”有人小声的说。

  “会不会是冤魂找替身……”也有人如此论断。

  不理会别人的窃窃私语,带头的警官一转身露出严厉的目光,立即使那阵嗡嗡的谈话声停住,他清了清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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