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猛男唰地一声,将衣服撕开来,露出壮硕的肌肉。
「哇~~」尖叫连连,乐声高亢,连现场的男性观众也吹起哨子猛助兴。
「脱、脱、脱……」
「啊~~啊~~」
抽气声四起,安一色也跟着倒抽了口凉气,因为壮硕的猛男在现场高亢的安可声中愈摇愈厉害了。
「要不要在猛男的裤头里塞红包?」骆希突然给了她建议。
吓!「不、不要!」
「很刺激对不对?」
不对、不对!她咬住下唇,却不敢说出心中的恐惧。
一群腹肌抖动,臂肌硕大,手毛、脚毛、胸毛一丛丛的壮男,其实是很恐怖的!
但是现场激情的气氛却热到最高点,骆希也突然拿了一条手帕递给她。
「给妳,拿去。」他道。
「给我手帕做什么?」她一头雾水。
「擦鼻血用的。」
「擦鼻血?」她差点翻白眼,立刻把手帕还回去。「不用了,我才没那么激动!」
骆希终于发现了她的无奈,不解地道:「一色,妳是不是不喜欢这场秀?」
她连忙扶着额际,虚弱地道:「不是不喜欢,而是我的头……突然有点晕……」还是想办法开溜吧!
「晕?」骆希又忍不住笑了。「就说妳太兴奋了嘛,妳还不承认。好吧,我送妳回去。」他伸手要扶着她。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不用你扶。」她努力挤过人群,往俱乐部的大门而去。
骆希一边闪过人群,一边追她。
「妳走慢一点儿,妳不是头晕吗?」
「所以我要尽快到外头吸呼新鲜的空气啊!」她脚底抹了油似地,溜得飞快。
「慢一点……」
「我先走了!」她已冲到马路边,并飞快拦下一部出租车。「谢谢你的招待,我明天白天还要上课,先回去睡了,拜。」喀,关上出租车门,吩咐司机快点开车。
迅速地,出租车驰骋而去。
骆希目送出租车飙走,久久后,若有所思地喃道:「看来妳还是不能接受我的好意……没关系,来日方长,等妳回到艺廊后,我再好好地跟妳聊聊。」打定主意后,骆希也拦下一辆出租车,绝尘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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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脑袋真的痛起来了!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残留在耳膜里嗡嗡乱叫,而猛男跳舞的影像也像是生了根似的,一直在她脑袋里团团转。
冷静、冷静!得先让脑子冷静下来!这一切实在发生得太快、太急了,她居然碰见了骆希,那个有病的学生。虽然经过四年的时间,虽然他「病情」发作的方式和以前不太一样,但他其实是比过去还要可怕的,看他执意要为她庆生,还强迫地带她前去欣赏猛男秀就知道了,真是可怕呀!
她还要再回到「池畔艺廊」工作吗?
可是「池畔艺廊」是目前台湾最棒、最优秀的展示场地,也是她学习的好地方,尤其马凌先生又对她很照顾,而且,还是最有可能遇见「他」的地方……
啊!她在想什么啊?竟然又在期待能见到黎眩,神经病啊!当年是她要求他闪远一点儿,还要求他公告与她分手的消息,怎么这种时刻又怀念起他来了?
安一色轻轻叹了口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到底在眷恋什么啊?真是莫名其妙!杏眸不经意地抬起,却顿时僵住!
「吓!」今晚的第二个惊奇!
不、不会吧?是幻影、肯定是幻影!因为老爱胡思乱想,结果跑出幻觉来了。
安一色一瞬也不瞬地瞪看正前方,凝视着前方那道优雅的身影,那道在脑子里闪映过千万回的影子……幻觉跑出来了,只是,这抹幻觉会不会太真实了点……
「妳在看什么?」震撼心弦的声音低荡而出。
幻觉居然会说话?!安一色的双眸愈瞠愈大。
「妳在幻想我是猛男吗?」磁嗓依然清晰地劈进安一色的耳膜里。「小心一点儿,妳的口水快要流下来了。」
「口水?」她重重一震,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擦擦嘴角,顺便捏了下自个儿的脸皮。呀,会痛,所以不是梦。定眼再瞧,前方的身影并没有消失,这么说来,他不是幻觉,也不是假人,而是真真实实地站在她面前,真真实实的……
「黎、黎眩。」她喃喃着。
「嗨,好久不见,妳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猛男,也爱对他们流口水。」他低声笑道。
她却惊骇极了。
「你、你知道我刚才去看过猛男秀?!怎么会?怎么可能呢?」错愕的她慌乱地开始乱走,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哪里知道脚底突然感觉一阵湿滑,当意识到自己似乎踩到狗屎时……已经来不及了。
「哇!」安一色惨叫一声,脚底一滑,整个人趴下去,猛然间,她记起四年前也曾发生过同样的状况。
一双手臂适时地伸了过来。
安一色反射性地抓住。
「呀!」但她太紧张了,用力过猛,乱抓的双手用力一扯,当场把黎眩的衬衫钮扣给扯下了好几颗,而且整个身子也跌进他的怀抱里。
安一色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两人间的距离近得可怕……不,没有距离,应该说是黏在一起了,她的身子正贴服在他极富弹性的躯体上。
并且,她可以清楚地瞧见他平滑的肌理……好、好诱人喔!她的呼吸盈满他的气息,一股热气已经从耳根子窜烧到脸上了。
「没事了,没摔跤,也没跌进狗屎堆里。」低沈好听的磁性嗓音持续在她的发顶上飘扬着。
她呼吸、又呼吸,却将他的气味全都吸进了心坎里,并且发现自己居然像只八爪鱼般地缠住他,还把他的衬衫钮扣全都扯掉,一副准备辣手摧草的狠样,她不禁又一震。
我的天哪!
「对不起、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意识到自己的丑态,安一色尴尬地跳了开去!太丢脸了,都是「它」的错!安一色狠狠瞪住害她出糗的「罪魁祸首」──果然是狗屎!气人,到底是哪户人家养的狗狗在巷子里便便也不清理,害她一时间腿软……不,是滑倒啦!
「给妳。」黎眩突然递了条手帕给她。
她一呆。「手、手帕?你给我手帕做什么?」
「怕妳喷鼻血,给妳擦的。」
「什么?」她快昏过去了,黎眩是学了天眼通还是有了顺风耳,怎么说出跟骆希一样的话?「我又没怎样,干么喷鼻血?」虽然她刚刚差点就喷出鼻血来,因为他的胸膛远比那群猛男还要吸引人。
「我以为妳需要。」他微笑道。
「胡说!」安一色赶紧撇过脸去,不让他看见她窘迫的表情,还冷下声音道:「对了,你不是应该待在巴黎,怎么回台湾来了?而且还出现在我家巷子口。」她从未预期到四年后会在自家门口前再度与他相遇。
「我路过。」他回答她。
「路过?你家又不住在这附近,怎么个路过法?」她被他的说辞给逼出了好奇心。
「谁说我不住这附近。」
她瞪大双目,不敢置信地说道:「怎么可能?真的假的?你哪时候在这附近买了房子?你少开玩笑了啦!」
「就这么不欢迎我当妳的邻居?」
心重重一跳!难不成他真的搬到这附近来了?不、不行,怎么可以!「可是,如果你真的住在这附近,那么我岂不是会常常看见你?」不要啊!
「大概吧。」
「不行、绝对不行!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呢?不行、不行,你不可以让我常常看见你,不行的!再说,你这种做法不是在自打嘴巴吗?黎眩,你没忘记吧?四年前你刊登了作废启事,清清楚楚地把我跟你之间的关系切割得干干净净,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得远远的,你又怎么可以在四年后跑来当我的邻居呢?」
瞧着她惊惶失措的表情、听着她心慌意乱的言语,黎眩忍不住轻轻一叹,道:「看来那篇作废宣言,妳并没有仔细读清楚,更没有用心去体会我句子里的涵义。」
「拜托!一字一句都浅白得不得了,我怎么会没看清楚?我可是一字不漏地读了一百遍,也把你的意思分析得清清楚楚了。不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去计较你那过分的用词遣字,什么腿软、什么躺下来的,很差耶!但我能体谅你的心情,知道你放狠话都是因为我逼你公告周知,所以你生气我也认了。」
黎眩凝视她的深眸一瞬也不瞬的,听完她的话后,他更确定她没有细读那篇作废宣言,也没去体会他文字里的意义。不过也不用意外,这就是她的个性。
「一色,妳就这么不喜欢看到我?」他笑笑问着。
「既然已经分道扬镳了,就是陌生人、就该井水不犯河水、就该──」
「放心。」他打断她的叨叨喃絮。「我不过是在这附近买了房子,偶尔可能会经过这条巷子罢了,我没有意思天天站岗堵妳。」黎眩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