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一定要牢牢紧紧地抱住她,绝不再让她从他怀里挣脱了!
「这……这位公子,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白是雪努力试着推开他,却徒劳无功。
「不是不是,一定是你,我没有认错。」毋情摇着头,手也搂得更紧。
白是雪皱紧眉头,「可是,我不是雪残啊,我的名字叫白是雪,公子你认错人了啦!」搞什么,怎么都没半个人来救她?
「你不要为了逃避我,不惜撒谎好不好?」毋情在心慌之下,气得怒吼一句。
她吓住,白皙娇嫩的脸蛋一副委屈状。
惊觉自己竟胡乱对她发脾气,他满心歉疚。「对不起。」
他话中似乎还掺杂着其他的意思,彷彿除了目前这件事之外,还诉说着她所不知道的歉意,她凝视他那张落寞憔悴的面容,不知为何,竟让她的心莫名其妙地疼了起来。
是忍不住还是不知不觉?
她竟又再度抚上他满是哀愁的脸庞,心疼的眼神表露无遗,像极了他熟悉的雪残。
「对……对不起,我失礼了。」紧张地撇开眼,她欲抽回手,却反而被他紧紧握住。
她愕然。「你……」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他不介意两人彼此接触,只介意她再度不告而别离开他。
望着他的深情,她感动於心,但……「我真的不认识你,真的不是你认识的什么雪的。」认错人不打紧,表错情可就不妙了。
「若你不是,那你为何会有这些东西?」毋情扯下她发上的白巾,又指着她手中的炭笔。
「这……」老实说,她也不知道。
打从她有记忆以来,这两样东西便一直随身在侧,问过爹,爹又不说,只告诉她那是她的护身符,叫她不可随意取下交给他人。
「说不出来了?」
她有些恼怒,「就算我有这些东西又干你啥事!」她抢回自个儿的白巾,不料他紧抓着不放,白巾登时撕成两半。
她见状愣住,不知怎么的,心隐隐疼痛,眼一酸,竟泪如雨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毋情见她哭泣,急得有如热锅中蚂蚁般不停道歉。
哪知再怎么道歉都没有用,因为她仍是哭泣个不停。
「不然……不然我再买一条送你,这样好不好?」
「再买一条送我,也比不上原来的那条来得有意义!」她气愤地冲口而出,随即因自己的话而愣住。
望着他渐渐扩大的笑容,她赶紧摇头解释:「我不是……」
「不用再说了,你一定就是,别再逃避我而谎称你叫白是雪。」毋情截断她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下她才彻底了悟,明白自己再怎么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所以这次她选择沉默,也不打算再反驳他的话。
「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吧?」毋情提心弔胆低声问着。
她不答反问:「能否请你放开我?」离家太久,她怕爹会担心,何况新书她尚未清点完毕。
「不要!我一放开,你就会离开我。」他想也不想地说道。
「我只是要清点一下新书。」然后回家。她在心底加上这一句。
毋情瞇起眼,「真的?」
「我还没清点你就抓住我,我当然要快点清点,然后向邱老爹交代。」她清楚他在问什么,但她就是不明答。
他不疑有他,在她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以抚平自己不安的心,证实眼前的她并非虚幻的,然后才放开她。
抚着被亲的脸颊,她脸红成一片,羞羞的,她抖着炭笔清点新书,眼睛一直不敢瞧向他。
站在一旁盯着她做完事,毋情从玩味的目光渐转成疑惑。
第10章(2)
「毋情,我先回去准备饭菜,你就陪着雪妹一起回来吧。」跟邱老闆聊完事情,云丹书这才发现天色已暗。
毋情颔首,望着云丹书离去的背影,然后回头瞧瞧她,见她正向邱老闆道别踏出书铺,他愈来愈感到疑惑。
是她改变了吗?为何他总觉得她比以前平易近人多了?
「可以麻烦你帮我把这些书拿去我家吗?」都怪爹书订得太多,否则她也不至於麻烦人家,尤其是麻烦这个看起来对她有情的男子。
「你家?」
她白他一眼,「难不成是你家啊?」
他皱皱眉,不明白她何时冒出一个家来,总不可能是她远在天边的故乡——雪峰山吧?
虽然是这么想,但他也只是默默地提起沉甸甸的书由她带路跟在她身后,什么也没问。
良久,直至穿越城门经过一片绿林,毋情才缓缓开口:「你不是哑巴不能发声吗?为何现在却能开口说话?」这是他心里一直想问的。
「你在说什么啊?我本来就能说话了呀!」算了,他大概是在说那个叫雪什么的是个哑巴吧,白是雪暗忖。
他闻言,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慢慢爬升。
「你说你认识小女?」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俞都赋警觉地转头对白是雪说道:「回你房里将上次的诗经、论语念完。」
「喔。」她依言旋身入内。
「她不是你的女儿。」毋情望着她直至翩然的倩影消失,才回神说道。
俞都赋微微一笑,「我很清楚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你是怎么治好她的?」太迂回的对话根本是在浪费时间,乾脆直接切入主题吧。
俞都赋亦不赘言,直截了当地道:「当初发现她时,她的手紧抓着小篮子,小篮子里有株穀精草。
「由於穀精草是哑毒的剋星,一般人根本不晓得哑毒这种奇毒,以为穀精草只是普通的茶青,除非喝茶用到它,否则不可能会去採它,我当时便猜出她可能中了哑毒。」
「哑毒?」
「嗯。」俞都赋点头。
「你是用那株穀精草治好她的?」他曾听丹书提过她问他穀精草一事的经过,他原以为这没什么好怀疑的,如今他已了解。
俞都赋颔首,又道:「我有研究医理,大致上了解一些奇门蛊毒。」
「那么,你是在崖下发现到她的了?」微风中混合着一股香气,毋情怀疑她是不是躲在帘后偷听。
俞都赋又点头。「那时候她全身伤痕累累,衣服几近破损,多处伤口差点要了她的命,幸而从鬼门关里绕了回来,一条命总算救回来。」
「她似乎……忘了我……」毋情的眼神有着一抹感伤,视线不觉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俞都赋重叹一口气。「受到重击,又受到严重惊吓,会忘却以往的所有记忆是必然的。」
「恢复得了吗?」毋情小心翼翼地问。
俞都赋摇头。「可能性很低。认命吧,失去的记忆如同大海捞针,是怎么捞也不可能捞得回来的。」
毋情闻言彷彿受到严重的打击,脑海里想的全是「认命」这二字。
「要我认命……要我认命……」他恍恍惚惚嘴里不停念着,双脚开始微微颤抖地站不稳,失神的眸子飘飘忽忽。「不!」他痛不欲生,随即飞奔出去。
「怎么还躲在帘后,还不快去追?」俞都赋瞄向帘后的身影说道。
从帘后缓缓步出,白是雪已是泪流满面,「爹……」望着毋情离去的方向,她只是摇头,简直说不出话来。
「想必我们之间的对话你都听到了,那爹就不再解释了。」
「难道这些都是真的?」泪水扑簌簌地掉,她不相信这是事实。
俞都赋撇开眼,然后点头。
她有些哽咽。「为何爹您姓俞,不让小雪跟着您姓,反而姓白?」这是她一直觉得纳闷的事。
「当初发现你时,你的衣服是雪白的,於是取名为白是雪。至於不跟我姓的原因,是怕我自己到最后真的将你当成亲生女儿,而忘了总有一天你会有离开的时候,於是姓白,较能提醒我这个事实。」他悲伤地说。
闻言,白是雪倒退数步,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不是爹的女儿。难怪……难怪她老觉得奇怪,为何爹姓俞,她却姓白。
「去追他吧,他对你的感情任谁都看得出,你千万别放弃如此有情有义之人哪!」俞都赋语重心长地道。
她拼命摇头。「可是,我不爱他啊!」此话一出,她的心陡地一痛,彷彿她是违背着良心说出此话似的。
「去吧,你是爱他的!」俞都赋轻叹,缓缓吐出话来。
简短的一句话一针见血,深深刺中她的心房。
「别走……哎哟!」白是雪努力追上,不料却被小石子绊了一跤。
毋情闻言迅速回头,随即惊慌地奔到她跟前扶起她。「怎么这么不小心?」虽是责骂,但心疼的语气非常明显。
「我不是故意的。」她怯怯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要是故意的那还得了!」他轻轻拍去她裙上的灰尘没好气地说道。
她拉了拉他的衣袖,一副像极了小女孩要糖吃却要不到的表情。
「干嘛?」
「可不可以……」
毋情蹙了蹙眉略低首。「你说什么?讲大声一点。」
眉一皱,脸更红,她乾脆一鼓作气地大声道:「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为以防万一,她圈住他的手臂採取强势。「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