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听,他的目的太明显,杀了那些杀手,是因为不让别人碰他盯上的猎物;让右护法持戒尺伤她,则是摆明了是以宫规在教训她,他竟把她当他的人!
「没那么严重啦!只是一点小伤,很快就会好的,右护法你也别放在心上。」抬头向守在滕翼身后的右护法歉然微笑。
可惜人家不领情,理都不理她。
「好奇怪,他们两个怎么像殭尸一样,一动也不动呢?」她歪头同。
「这也不能怪他们,自从半年前,在下差点死在一群莫名其妙的匪徒手中后,他们因为自责太深,从此没有好脸色。」往事不堪回首。
「真的吗?太危险了!那……小翼又是怎么逃过那一劫的?」
「有些部分记不得了,只知道当时太生气,气到不把那些坏人杀光就不罢休,等我醒来时,就满地是死人了。」
「是、是吗?那你也不记得那些坏人为什么要害你吗?」她有些冒汗。
「不太记得。」皱眉。
「什么叫不太记得?」吊人胃口吗?可恶!
「好吧!我承认我的记性不好,什么都不记得。」惭愧。
「那太可惜了。」遗憾。
「清平再多喝一点,这酒其味芳香,我为了制这种酒,跑了好多地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坛香味够的百花酿好压制住那些补品。」
「什么补品?」全是花香啊!清雅飘渺的,哈啦之间,她都喝到第三杯了。
「当然是有助身体的补品,清平喝不出半点药材味吗?」惊讶的问。
「我对酒一点研究都没有,我们家的老六倒是精于此道……是什么药材?」顺着他的语意顺口问问。
「都是些很珍贵的药材,我拿给妳看。」
滕翼欢欢喜喜地弹指,然后乐清平就见到一个人抱着一个漂亮至极的琉璃坛,晶莹剔透得让人可轻易见到里面的东西。
「这是……」她已经脸色苍白、头冒冷汗,一阵头晕目眩,差点吐出来。
「里面的六色珍品是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找齐的,唉!原本我还养了一整个山洞呢!没想到小心的关在石室里也会遭劫,被火烧得不剩一条,还好……」他接过那坛酒,欢天喜地的介绍起来。
「妳瞧,这六色珍品其实就是六种不同颜色的珠蛇,赤、黄、白、黑,紫、绿,每一种颜色都是珍稀品,不过,还是紫珠蛇最难找,这次找到的紫珠蛇还只是幼蛇,所以为了搭配牠,其他颜色的也只好挑些幼小的,妳瞧瞧,六种颜色缠在一起很美是不是?」呵。
「……」头皮麻到不行。
「其实坚持要找齐六色也是有原因的,单独使用一种颜色或是各色搭配却不足六色所浸泡的珠蛇酒,药效只是一般的强身健体药酒,不过,用齐了这六色却有很大的差别,因为药性特强,所以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呵呵。
「……」从头皮麻到两只手。
「这酒,对修习内功之人是仙丹妙药,但一般人用了,将因无法催化药性,致使胸闷难解、积郁成疾,所以最好别碰,不过,最糟的还是那种已经身受内伤还不小心饮了这酒的人,那就跟喝毒药没什么分别了。」呵呵呵。
「……」从双手麻到腰椎。
「首先大概会觉得头皮发麻,然后沿着脖子到上身,再到双手也跟着发麻,最后是腿……感觉很痛苦吧?清平。」好好奇喔~~
「……」那是痛苦两个字无法形容的。
「唉!妳一定觉得我是故意要害妳。」
「难、道、不、是?」气得她嘴角都禁不住在抽搐。
「这是很大的误会,自从大梦一场后,我思考的时间就变长了,说话之前要先思考、行动之前也要想清楚。害人之前当然更要思考清楚,不可出差错,直到没有遗漏才可行动,结果,有时候身体和大脑配合得不是很好,事情还在思考阶段,身体就把事情都做完了。」一脸的抱歉。
「你应该找大夫看一看。」病得不轻。
「放心,目前还不是很严重,除了忘记目前妳不宜喝这酒之外,还忘了警告妳沾唇即止,否则……」呵。
「……」还来?!
「喝一杯则全身酥麻、无力可施;喝两杯则内伤加剧、无药可施;喝了第三杯的话……就到了某种任人施为的境界。」呵呵。
「……」死了!
「那种境界是很让人难以启齿的,清平,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妳的,我只是没想到以妳小时候的经历,和上次在石室被咬了那么多口的经验,这毒性应该可以避免……」
「你不如留点时间让我交代遗言,或是闻我几个未了的心颐更实际。」她冷声打断这恶人。
「不会死的,这么快就让妳死,也太可惜了,喝了第三杯后以上所有药效会一起出现,头脑清醒,却呼吸不顺;内伤加剧,却全无痛感;全身虚软麻痹……妳会以为自己全身都没知觉了,但那只是误解,这是药性发作时最可怕的副作用--对外力的感知将特别敏感。」
「……」瞠眼抽息。
「懂了?清平果然聪明,一点就通,那么……」他和善温雅的笑容渐渐褪色,就像脸上的温度逐次降低,直到冰点。
「刚才我没有说实话,希望妳别介意,对于那些妄想取我性命的匪徒,我或许记得不是很清楚,因为他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那个一再设计害我,又欺骗我,把我玩弄于股掌间的主要关系人,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并且永远都不会忘。」
「这、这听起来像是应该的。」吞口水。
「即使在我丧失记忆的同时,我仍旧会傻傻得追着她跑;更何况现在的我什么都记得了,更是会把她紧咬不放,让她尝尝我这半年来深思熟虑之后,所想出来的无有遗漏的报复手段。」
「听,听起来好像很精采。」她可以不参与吗?
「那个人……真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胆大妄为的人啊!」他摇头叹息。
「那应该是值得嘉奖的。」难得嘛!
「当然,所以我已经用我的方式来嘉奖她了,先是让她道遥自在地轻松玩了半年,等我再也按捺不住时,为了怕一出场就把她吓死,我先让右护法去通知并且警告她一声:接着又特地在她最累、最虚弱时抚琴安慰她;然后再请她喝几杯无比珍贵的补酒,这样的嘉奖不知道够不够?」低声沉问。
「够了。够了……」本来想用力点头表示赞许的,没想到一弯脖子,颈部周围的肌肉像是黏了几千几万只的蚂蚁,麻痒得令她皱眉低吟。
「感觉是不是像连跪了三天三夜之后,明明双脚已经麻木下仁,但轻轻一碰,偏又痛得教人想掉泪?」因为没试过,所以好奇得很。
「还、好、而、已。」咬牙切齿。
「这样?那看来我的嘉奖是还不够了?不如趁着良辰美景,我再选一曲 妳娱乐一番吧?」
说罢,他已抹净十指,轻轻抚上琴弦;而乐清平则是脸色煞白、急运真气,却发现困难重重之外,胸口郁闷更盛,并且传来一股火热的翻涌,下一瞬间,眼前一黑、狂吐鲜血。
而这之间,滕翼也只不过拨了三个音而已。
「唉!这一口血若没躺足一个月,清平恐难下得了床了。」无限惋惜。
乐清平咬着牙,即使现在的她稍稍用点力都难受得想尖叫,她也要张开眼,用最有力的眼狠瞪回去。
果然赢得他的喝采。「啊~~还是很有精神呢!小武,阿威,你们瞧,清平果然是很不一样的,都快晕倒了,还能逼自己咬牙撑住,这么硬的脾气真是少见呢!
「虽然我早知道妳跟我一样都是好强之人,不过,劝妳最好别跟男人比,别说妳永远比不过,我只怕……妳会被我一个不小心给毁了。」
被滕翼点名的两个护法只冷冷地瞥了一眼,便快速地收回目光,从刚才到现在,他们也算是身历其境,对主子折磨人的好心情和坏手段都见怪不怪,不过,倒是没想到这个乐清平硬是了得。
一开始既没被逼得狗急跳墙,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和主子对坐喝酒闲聊,百无禁忌到不知死活,这个死德行跟他们的主子还真有得比;到后来,见到她虽嘻皮笑脸到有点赖皮的地步,却也没见她痛苦得对滕翼跪地求饶,光是这一点就够教人刮目相看的了。
只不过,还是有点想骂她笨,其实主子要的不就是她的求饶和屈服,她干嘛小气到连掉一滴泪给人慰藉一下都不肯!
「时间真的很晚了,我看也差不多了。」
当乐清平还在趁空档抓时间静心调息时,没想到滕翼又要开始他的下一个嘉奖了。
「你还想怎样?!」赶着投胎吗?
「能怎样?看妳伤势严重,想帮妳疗伤啰!」
「心领了。」她才不信。
「别不识好人心了,况且这么晚了,总要休息一下吧!」好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