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到二十楼了,这是座快速电梯,性能不错。」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漫雪见他又恢复正常,也就不多问。
那名进来「插花」的服务生在十五楼的俱乐部走出电梯,电梯门正要关上之时,不知哪里飘来女人高跟鞋的哒哒声,帅傲风血压开始下降,一伸手把关门键按得死紧,就怕门突然开了。但外头的人居然跟他暗中较劲,也按着外面的开关,而电梯门无情地开启!帅傲风额上青筋暴跳,脸色极难看地瞪着门,心也异常绞痛,他就要失去她了,他输定了!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但进来的不是他所以为的人,而是一名打扮很「上流社会」的贵妇人。
帅傲风没好气地瞪了贵妇一眼,倔冷的神态令那贵妇一脸受惊,挨着门边站。
真是要命,心情像在洗三温暖,这游戏再玩下去他肯定会起哮!帅傲风暗啐。
终于电梯到了二十楼,他郁闷地带着漫雪走回他的安乐窝。
「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漫雪敏感地发觉他不寻常的情绪。
「哪有?」他只是一直处于备战状态,全副武装所以神经兮兮。
漫雪猜想他一定是上了一天班又陪了她一晚上,累坏了。「待会儿我可以让你全身放松呵!」她善解人意地说。
「是吗?」帅傲风万分惊喜,没有人比他更需要「放松」的了。他「性」冲冲地取出房门的磁卡,开了门。
「我的行李呢?」漫雪一进门就问。
「在更衣室里。」帅傲风眉开眼笑地说,漫雪往更衣室走去,他直盯着她婀娜多姿的曼妙背影,目光变得魔魅富有深意。
不久,他听见更衣室内侧的浴室里传出水流声。
这……是要洗鸳鸯浴吗?他心花朵朵开,没想到她变得这般殷勤主动,真是令他意外又窝心。他笑意在唇边,满心期待。
「你进来浴室好吗?风。」这声「风」叫得他心痒痒的,想像她在里头宽衣解带,他色迷心窍,血脉债张,急躁地解开领带,脱去外衣,往浴室里走去,打算好好地疼爱她。
他坏坏地想,笑得邪恶,一进浴室却只嗅到一股自然的植物香气扑鼻而来,而他一心眷恋的小女人竟仍衣着整齐,手里拿着一只小瓶站着等他。
「我从家里带了精油来,帮你在洗澡水里加了调合好的放松精油,可以让你轻松好眠哦!」她说。
他殷切期待的「放松」,原来只是要洗澡然后去睡大头觉!
吼~~可能是他太久没吼了!这是个什么世界啊?他到现在为了她忙得团团转,却连一个吻都没得到。
「什么叫放松精油?」他懒懒地问,扔了手中的衬衫,盯着她嫣红的小脸,故意缠住她,不让她走。
「是……把紫罗兰和檀香精油调在金盏花浸泡油里,嗯……你听过金盏花浸泡油吗?很滋润肌肤呢!」漫雪不敢直视他裸露的上身,目光闪烁地移到浴池,看见水中自己的倒影。
「我只听过大豆沙拉油。」帅傲风说的是气话,却惹得她一笑。
「其实……精油是从各种药用植物中萃取出来的芳香分子,称为油是因为符合油的定义。」漫雪低着头解释。
「这和银行工作一定不一样吧!」他真不想跟她讨论这些,只想研究她为何像个小女奴似的,—副局促不安的模样?既然当过老大的女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他只是打个赤膊,足以教她脸红得像小番茄吗?
「嗯,我去考芳疗执照只是个人兴趣,在国外这叫自然疗法。」
她一本正经的说明令他想打呵欠,闪躲的眼神更教他生气。
「泡在这里头真能放松吗?」帅傲风故意走到她身旁,没想到她身子一头,悄悄退开了。
「真的,你试试,明天我再帮你调心情偷快的精油。」漫雪眼睫轻颤,心像狂奔在草原脱缰的野马。他结实的臂膀,肌肉纠结的胸膛令她害羞不已。
「谢啦!」他还能怎么说?见她吓得要命,他十分不解,也于心不忍。
漫雪握紧手上的精油瓶子,匆匆离去。一进到更衣室,她像是虚脱了似的坐在椅子上喘息。
她是怎么了,他们之间只是「假装」,为何她的害羞和克制不住的心跳如此逼真?
她以前见过龙天民裸露的上身,他的上身直到双臂全刺着九龙图,看上去是一幅生动的画作,但她一点也不感到羞怯,而是敬畏,他说那出自一位着名的工匠之手,意义非凡,还说许多老大去世后都将身上艺术刺青的图腾留下来供后人敬仰。
也许他从不碰她,是因为她不配拥有他令人敬仰的身子吧!
她心情直转急下,但她没有哭,虽然难过却不再那么深刻地痛了,这该是个好现象吧!
只是她仍弄不懂自己对帅傲风奇怪的反应是怎么回事,既然当他是替身,为何感觉却不同?
她轻叹,把瓶子收回行李箱里,走出更衣室到客厅里去,打开电视无意识地看着。
许久之后,她身后传来一声——「该你了。」
帅傲风洗好了放松澡,也穿上睡衣才走进她的视线。漫雪回眸,对他挤出一丝笑容,掩饰忽然低落的心情,轻声问他:「你看哪一台?」
「财经。」帅傲风烦躁地说,压根儿不想看那些,这时间他都是搂着漂亮美眉一同看「大人」看的频道。
漫雪不熟悉的按了遥控器,找不到财经频道。
「让我来。」帅傲风绕过沙发,拿走她手上的遥控器,坐了下来。
漫雪嗅到他身上的香氛,忍不住凑过脸去闻。「好香啊!」
帅傲风颈子僵直,瞥了她一眼,她细腻的小脸近在咫尺,还闭着眼睛,朱唇微启,他受不了这样的挑逗,胸膛火焚般的灼热,某处紧绷得疼痛,很想吻她个够本,他正要行动——
「我也想去洗个澡。」她甜笑,起身离去,让他扑了个空!
呃~~懊恼啊,失望透顶啊!真想拿沙发上的抱枕当沙包槌。这女人竟这么耍弄他,简直可恶!
时间无情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帅傲风在客厅苦等,漫雪却一直没走出浴室,不知磨咕什么,而他的耐性也被磨光了。
不知是谁说春宵一刻值千金的?但此时他的眼皮却有「千斤」重,体内熊熊燃烧的炽火,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已只剩一簇稀微的星火,快成灰烬了。
那小女人竟教他累得想睡,却是等得很累。
一定是那个放松什么油的让他昏昏欲睡,真是要命!他恨恨地关了电视,开了音乐,一倒头栽向大床上。
浴室里,漫雪发现了帅傲风许多「熬」在洗衣袋里的衣物,于是动手帮他清洗,全洗好了,才自己洗香香,进房后才知自己竟在里头逗留了两个小时。
见帅傲风已熟睡,她没敢吵他,只是忍不住地走近床边,蹲下身来偷看他睡着的俊脸。
她自问究竟自己是将他定位在何处,但她得不到答案,一颗心敲打着奇妙的频率:情不自禁将脸贴近他,嗅他的气息,她渐渐熟悉也喜欢上他的味道。
她没敢吵他,熄了灯,睡到沙发上,遥远地对他说晚安,安然入睡。
这一夜两人都得到不错的睡眠品质,而且相安无事。
帅傲风微睁开眼,一室明亮的晨光令他烦躁地扯过被子盖在头顶,心里觉得奇怪,今早他的闹钟怎没有叫醒他,伸手向床头,精准地抓过那个巴掌大的闹钟,时间指在七点半,铃声被按掉了。
「嘟嘟嘟~~」仔细聆听,有人在哼歌,声音柔柔细细地飘来,谁的歌声这么可爱?但他房里还有谁,除了那个害他睡得像头猪的女人!
她该不会一整晚都待在里头吧!他掀开被子跃下床,怀疑地走向浴室,发现漫雪正在梳理长发,她已换上雪白的仕女套装,身材玲珑有致,令他真想为她吹一声响亮的口哨。但最令他意外的是,他的浴室里居然飘扬着一片衣海!
是她把他的衣服全洗了吗?就连小裤裤也在其中,而且能悬挂的地方全挂满了。
「早安。」漫雪见帅傲风一脸吃惊,头发乱糟糟得活像个大男孩,灿然地对他微笑。
「早。」帅傲风指了指那些衣服,无奈地问:「这是在干么?」
「我顺手帮你洗的,吹了一晚的冷气,快干了呢!」
「以后别这么做,楼下的洗衣房两天会过来收一次。」头一次有女人主动帮他洗衣服,这感觉很奇异,他无法适应。
漫雪以为他不高兴了,小小声地说:「你不喜欢,我就不做了。」她收起梳子,心里有点受伤,走出浴室。
冷不防地帅傲风伸手拦住她,他看得出她失望。「不是不喜欢,是不想你把手给洗粗了。」他费心地解释,声音有着连他自己都意外的温柔。
「不会啊,我做得很顺手,我一个人住国外时,都是自己洗衣服。」漫雪说。
「这里是我的地盘,而你是我的……娇客。」帅傲风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