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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下午时光,惬意到令人无法想象这背后的计谋,全是她一手策划好的。

  直到夜幕缓缓降临--

  甘尹圣躺在胛板上看着星空,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要不是她那冰凉的手摸上他脸颊,他是不会醒来的。

  「饿了吗?」

  「还好。」

  「会累吗?」

  「刚瞇了会儿,不会累了。怎么,妳不会还想下船戏水吧!」

  骆采亭摇摇头,跪在他身旁,将头贴靠在他的腹上。

  「妳也想睡了吗?」

  她摇摇头,短短的乌黑秀发让甘尹圣不自觉的抚上。

  「我爱你。」

  她冷不防的这么说,接着把头抬起,在他还搞不懂她要做什么的同时,将唇覆在他脸上,跟着,让彼此犹如干柴烈火般的身体紧靠在一块儿燃烧。

  夜里的星空,替他们当起照明的蜡烛,而在夜黑中深蓝到无法探底的大海,则成了两人的床铺。

  只是,在激情的月夜过后,甘尹圣却醒在只有自己的清晨里。

  他大声的叫着骆采亭,却都没有任何回应,直到看到戒指和一封写明着退婚书的信封时,他当场傻眼,再检查帆船备用的小船,才发现不见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甚至努力学会游泳与他一同悠游大海,却又选择离开他,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她不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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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他要走了,快点跟上去,快点。」

  「知道了。」

  闹街上的一辆进口车里,负责开车的人是唐志舜,忙着拿望远镜观察的人是李犹劲,而后车座坐着闷闷不乐的甘尹圣,至于缺席的唐志尧,则已经消失了好一段时间,连他最亲密的弟弟都联络不到,也不晓得上哪去了?

  「左转,快点左转。」

  「你以为我是瞎子吗?」

  李犹劲是紧张大师型,唐志舜是不爱被管型,两人凑在一起,车子里只能用水火不容来形容,而一脸忧郁的甘尹圣,自快要变成自闭儿了。

  自从骆采亭消失的那一天起,他的快乐也随之而去。

  不管是快捉狂的于霄群、焦虑的秦家人,或是在饭店的同事们,所有人都没有她的消息,也搞不懂她为何消失,这让甘尹圣几近闭塞的没法工作、过日子。

  那封退婚书里,什么事也没交代,只写了「我要退婚」四个大字,然后附上那枚戒指,这让甘尹圣非常不痛快,昏沉的过了好长一段郁卒的日子,直到有一天遇到她表妹秦云湘,才隐约知道甘培坚曾经在骆采亭消失前,约见过她一次。

  这太巧合了,他才见了她,没几天她就闪人,这中间肯定有鬼。

  然后,唐志舜找上门,没劝他别沮丧,没要他别用酒灌醉自己,只告诉他不可以就这么伤害自己,好歹也得查出个水落石出,所以他们北上了。

  从三崎丰这家伙的行程来看,原来他挺风流的,刚才才去了温泉会馆,下一摊就来到了酒店,从下午一直忙到晚上,他的兴致也未免太好了。

  「怎么样?要在这里等吗?」

  「他的随扈呢?」

  「好像去吃饭了。」

  听到他的随扈都不在了,甘尹圣立即下车,直接闯入对街酒店,在唐志舜问出三崎幽且人在的包厢后,三人立刻闯了进去。

  「啊,你们是谁?想干么?」

  包厢里的小姐一一被赶出来,酒店的保镳见状想介入,也在唐志舜一席话下,全都退到包厢外。没办法,这就是唐志舜的本领--在黑道间颇有名气。

  而看到甘尹圣闯入,三崎丰连忙穿上裤子,摆脸色的臭骂他,「混蛋,你父亲知道你这么鲁莽吗?」

  「不晓得,不过,我却知道你和他之间有一个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他耸耸肩,一派轻松的说。

  听到这席话时,三崎丰的脸色大变,「你怎么会知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秘密被知道了,我也不会娶你那残花败柳的女儿。」

  「不要把话说那么绝,你不在乎的事,你父亲却保密到家,别忘了,就算他不是你亲生父亲,最起码,也是你舅舅。」

  三崎丰这句不经思索的话,当场把李犹劲与唐志舜给吓呆,他也才意识到自己讲错话,但听到这些话的甘尹圣,表情却是一派地平和。

  难道他早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你太卑鄙了,一直用这件事来对付老头,他太可怜了,才会被你耍得团团转。这简直太好笑了,你以为你有什么证据,证实我不是他儿子?」

  听到甘尹圣的挑衅,三崎丰立刻自信满满的笑得好大声。当年他替甘培坚掩饰太平的所有证件,都存有影印本,而且他也录下他们每一次的对谈,那些可以举证的文件,全藏在一个没有人会想到的地方。

  「这个你就不必操心了,等你惹毛了我,我会让你大吃一惊。」

  「噢,是吗?那我觉得你才会大吃一惊,因为我没打算让你有机会说出去。」

  极有默契的,唐志舜和李犹劲两人立刻拉着他,并用力扳开他的嘴巴,拿出剪刀作势剪去他那多话的舌头。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三崎丰,他又尖叫又挣扎的几乎失控,但却挣脱不了两人的箝制,直到那把剪刀就要往他的舌头剪下去时……

  「太残忍了吧!」

  包厢门忽然被打了开来,唐志尧的身影出现在门边。

  看到他时,甘尹圣轻扯笑意,「你再慢一点的话,我以为真要闹出血淋淋的命案了。」

  三崎丰看见他手上那只名牌小皮箱,难掩惊讶,那不正是他藏甘尹圣身世之谜的所有影印纪录及录音的皮箱吗?

  「你怎么……」

  「怎么会有这个是吗?没办法,我聪明嘛,晓得你的老家在代官山,而老人家不难骗,稍微骗他们说是抽到东京之旅的渡假券,然后,我就能安心的在里面慢慢的找东西,你不错嘛,把东西藏得很隐密,害我找了好久。」

  其他人看到唐志尧时,都十分惊讶,只有甘尹圣一脸预期中的模样,让唐志舜有种被耍弄的感觉。

  「尹圣,你在玩什么把戏?」

  「如果不耍点把戏,怎能骗得了这只老狐狸。」

  唐志尧在知道甘尹圣的身世那天起,就再也无法安心过生活。甘尹圣告知他骆采亭离开的那一夜,他立刻跑去见他,也喝了他不少珍藏的好酒,然后这件秘密,就再也无法保密下去了。

  原本他以为得知秘密的好友会因而捉狂,没想到他仍平静的喝他的酒,直到桌上的酒喝光了,他才坦白,从认识字开始,他就知道这件事了。

  当时,被吓到的人换成了唐志尧。

  而经过一番长谈后,他才明白,好友的青少年时期之所以叛逆,全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世,所以才会故意叛逆,想让甘培坚赶走他。

  那算是幼稚园大班的事了--

  有一天,有一位叔叔,突然跑到他就读的幼稚园,交给他七、八本的日记,说是什么信托来的,长大后,他才明白那是信托局,他妈妈把这些点点滴滴记载的不伦之恋委托信托局,让他在六岁时可以得到。

  当时,他不明就里的收下,也没想太多,等他开始学写字、学会中文,学会看成人世界的感情时,也学会了叛逆,更明白双性恋的父亲,因为不舍母亲的难产而自杀身亡。

  三年前,他仍没想改变自己对甘培坚的态度,因为他恨他把自己的身分隐藏了起来,把他妈妈的故事扭曲,让他父亲永远不见天日,所以他恨他,但商界上的悍者却被他气倒,当时,他才意识到,悍将也有倒阁的一天。

  加上舅妈感慨的对他说了一句话:不管他是谁,他仍是你血脉相通的亲人,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惹恼他?

  之后,甘尹圣改变了一切态度。

  本来,他不想揭穿秘密,但从唐志尧的口里得知,三崎丰实在逼人太甚,他才会和他连夜讨论出这个办法。

  如果真有所谓的证物,那么肯定会藏在三崎丰代官山的老家,因为甘尹圣曾经看过一篇报导,是有关三崎丰对老家的眷恋,没想到证物果真在那被唐志尧给找到了。

  「没用的,就算你们找到了证物,也无法阻止我说出去,这里是公共场所,要是我出了事,酒店的所有人都能作证是你们干的。」

  甘尹圣不以为意的轻扯笑意,走上前后,用力的挥了几下拳头,三崎丰便嘴角泛血的倒在床上。

  「你尽管去说吧,反正我手上也握有三崎芽铃这几年来堕胎的纪录,以我甘家的权势,要那些医生出来作证也不是什么难事。喔,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就算现代的医学再怎么发达,只要找对人,还是可以做出跟我父亲一模一样的DNA出来。」

  听到这些话时,三崎丰再也跩不起来了,他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计谋,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要怪也只能怪女儿不知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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