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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豁出去了啦!

  「二少爷不是想找何国臣?」金台石略带防备的问道。「前些时候,不是还有些细节没跟他谈妥?」

  再听到何国臣这个名字,一把火又熊熊烧出了容翼的夜叉脸。

  「究竟谁嘴巴那么大?怎么,我吃了瘪,你们是很乐是不是?才眨眼的工夫,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办事不力。」

  「吃瘪?」金台石小声的发出疑问。

  纵使酒意甚浓,但容翼的反应也不慢,他的一头雾水没逃过他的醉眼,啧啧舌,他略过失言的尴尬,捺着性子问:「我是要找这姓何的,你知道他的下落?」

  看来他应该还不知道他栽跟头的丢脸事情。

  「不知道。」

  闻言,容翼的拳头高高举起。

  「但有个人一定知道。二少爷,你先别发火,我喊你就是因为他啦,他一定知道。」长臂一伸,金台石忙不迭的说出消息来源,「仁武。二少爷还记得他吗?上回咱们跟何国臣在酒馆谈事情时,他也在场。」

  仁武?容翼一脸狐疑。

  「记起这事来了没?听说他明里是在干打杂的工作,可暗里却是何国臣的探子。」

  想起仁武是谁了!容翼双瞳睁大。

  「我瞧仁武的神色匆匆,说不定是赶着去跟何国臣碰面,你只要跟着他,一定找得到何国臣。」

  「你怎么不早讲?」容翼脸上颓丧的神情在剎那间完全被精神奕奕给取代。「跟着他铁定能追到何国臣。」

  「我这还算不早讲?一见到仁武慌忙的影儿,再瞧见你,不就立刻跟你通报了?喏,你那张凶煞脸多吓人呀,若非我还算有那么点小胆量,谁敢在这时候跟你大眼瞪小眼?」

  一心缉凶的容翼怒容更现,好不容易又见柳岸花明又一村,哪有闲子夫跟金台石喳呼这些有的没的,见碎碎念的他似乎没有闭嘴的迹象,铁臂一扬,将猝不及防的他扫到一旁。

  「滚开,别挡着我杀人!」

  杀人?愕望着他着了火似的身影,金台石慢了半拍才跟上去,可眼前哪还有半个人影呀。

  「唉!错失能亲眼目睹二少爷出手将人生吞活剥的机会。」心犹不甘,他快步朝可能的路径追去。

  玩笑归玩笑,但满口弒杀的二少爷似乎醉得很,这万一一心想杀人的反倒被人给砍了……啧,不行,他得跟上去,看有没有地方可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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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国臣将身子半隐在树后,狐眼对过往的行人一一注目,没放过任何一张识与不识的脸孔。

  这儿虽然算是郊区,但到庙里上香的人络绎不绝,他在这儿是生客,却也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更要提防、小心,若连娃儿都能说出打草惊蛇这句话,代表危险离他很近。

  眼角瞥见洪文却跟贤仔就在附近护卫,何国臣微带心安的揣着算计却不忘眼观八方,一双锐利的狐眼没瞧见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仁武,却瞧见了一张令他惊骇莫名的娇颜。

  「邬然?!」

  下意识的将身子缩了缩,他的警觉性完全释放出来。

  那个身形颀长的汉子八成是邬然的男人吧!他倾身在她耳边说了些话,见她点头示意,再亲昵地抚拍着她的额脑,唤了个壮汉护在她身后,便随另两个当地人往岔路而行,而她身旁则站个约莫五岁的娃儿,若没记错的话,那天他在甄府所见到的三个娃儿,他就是其中一个。

  手上的诸多线索,再对照此刻的发现,他恍然大悟。

  难怪那天在甄府时,就觉得这娃儿颇眼熟,原来是邬然的儿子。

  迅速在脑子里琢磨一番,再没有半丝犹豫,他伸手一挥,静静地将洪文却两人唤过来。

  「何爷?」

  「瞧见那个带着娃儿的小妇人没?」

  两人点点头。

  「将母子俩全都给我绑来,一个都不许漏。」何国臣边说边挽起袖子。

  绑起来?何爷是没瞧见虽然是弱女稚子,可走在他们身后两步之遥的魁梧壮汉摆明了就是同路人嘛,虽然两个对付一个绰绰有余,但那汉子看起来身手不弱,真动起手来输赢难定呀。

  为难且犯着嘀咕,但洪文却两人还是慢慢的走向目标,预备伺机下手。

  邬然牵着儿子走到一处人烟较少的荫地,想稍做休息一下。

  此时何国臣从树后慢慢的移动,浮现在福泰脸上的微笑极具愉悦且带着诡异,朝她走过去。

  就像是聚光的油灯般,他一靠近,眼尖的孙榷先瞧见他,来不及跟娘亲示警,就听他轻喝一声。

  「动手!」

  「娘,当心!」

  「何国臣?!」秋眸在触及他的那一秒蓦然怒瞪,不假思索的发出尖斥。「你还敢出现?」

  「废话免提,快给我动手捉人!」

  悟到何国臣的用意,邬然惊得花容失色,惊险闪过洪文却的狼爪,身后的曾国威便反应极快的上前,直接拨开突袭的手,弯肘一拐,拐倒贤仔顺势扑来的身驱。

  他急促的低喊,「夫人,请先退到后面。」

  甫赶到的仁武见洪文却及贤仔跟甄家的护院扭缠在一起,又见这次探访的母子互相护卫的想避到一旁,而自个儿的主子正面露诡笑的步步进逼,四周的旁人早已做鸟兽散。

  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何爷?」

  「你来得正好,快,替我捉住他们!」

  何爷想硬来?!他是忘了这儿是谁的地盘了吗?

  「仁武,你还发什么楞?还不快给我动手!」大喝一声,见情况不对,洪文却他们似乎打不过那个魁梧壮汉,何国臣索性亲自动手,先逮人再说。

  邬然疾抽着气,右手将儿子护在身后,左手捞了个泥块,闪过他的扑捉后,气得将石块往他脑袋砸去。

  冷不防的被砸了一下,何国臣吃痛的喝了声,诡笑尽敛。

  「被我逮到妳就完了。」像是下咒,他重新面对母子俩。

  「姓何的,你休想如愿!」

  容翼?!

  冷不防的听见容翼突如其来的暴吼,一干人全都傻了眼,神情各有不同。

  随即就见他壮硕的身影如暴熊般冲过来,直接一脚踢倒挡路的何国臣,然后因为停不了冲势,索性加入那场混战。

  他问了路人得知仁武来此,便急匆匆的赶来,果然看到何国臣,而那可恶的恶人竟还想光天化日之下掳人。

  拳脚无眼,片刻,几个壮汉纷纷带了伤。容翼出拳既快且猛,虽然奈何酒意甚浓的他醉眼迷蒙,尽管挨了几个重拳,挥拳也偶有失了准头,但也已经够让洪文却等人吓破了胆,血花随着拳风四溅,残酷的现实更耀显著杀戮的恐怖,胜与负逐渐成形。

  「榷儿,退后点。」

  孙榷依言退了一步,正待将娘亲也一并拉到身边时,说时迟、那时快,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的何国臣一跃上前,一把将他牢牢抱住,脚步不停的继续往前冲,完全不理会身后的那一团混乱。

  「榷儿?!」

  随着邬然的这声惊慌失措的尖叫,乱拳戛然止歇。

  洪文却等人早已随着主子的抽腿而军心散乱,瞥见这变化,下意识地全都往后退开,而明显占了上风的容翼一方愕然心惊的才甫回神,就见败兵趁隙一哄而散。

  「快逃!」

  「追!」

  第十章

  孙榷被狡滑善躲的何国臣给掳走的消息几乎撼动了整个大理。

  甄、容两大家族,甚至是街坊全都出动,几乎要将地皮给翻了,仍没人找得出何国臣来。

  愁眉深锁的孙别稔沉默不语,事发当时,他恰巧被邀到隔村去瞧农作,待接到消息匆匆赶回为时已晚,即使孙家在关外权大、势大,几可达呼风唤雨之境,可是在大理,人生地不熟的他仍旧得倚靠朋友的助力。

  「喝口茶!」强押他回来歇个脚的甄平安劝道。「你已经找了一整天了,若先累垮了,对榷儿是没好处的。」

  「邬然呢?」忧心儿子的下落,心疼娘子的羸弱身子,孙别稔轻捏着泛酸的鼻心,坐不住。

  「我请大夫调了点药茶给她喝,让她睡一会儿。」见他身子一起,她立刻道:「孙大稔,你想干么?你别想跨出这扇门,先休息一下,阿柯跟底下的人全都在外头找人,你补点精神才许出门。」

  「但……」

  「你会比他们更熟悉这里吗?」

  对甄平安的话他无从反驳,可心中石块仍悬着,硬是纠着他的忡忡忧心,双掌环握着温热的杯身,漫无焦距的黑瞳望着远处的山峦,沉叹不已。

  后院,醉意全消的容翼也远眺着层峰相迭的山区,久久无语。

  孙榷被掳走时他在场,虽说他正忙着揍人,但他毕竟在场呀!榷儿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掳走的!

  这个事实令他恼怒,也令他难堪。

  「天杀的何国臣!」恨声咒骂,他不由自主的又将血迹斑斑的拳头握在腿侧。「我与你誓不甘休。」

  伫立在廊下凝望他许久,神情萧索的邬棻悄然无声的走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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