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质不能太差,庸脂俗粉根本过不了长辈那一关。那群老女人挑得可严厉了,不论外貌、气质、身段、风度、学识、涵养……都必须有一定的水准。
另外,她也不能爱作白日梦。她必须要了解,他鹰荻翔要的只是一个各取所需的女人罢了。他会给女伴很高的金钱报酬,不过,千万别笨到在他身上寻找真心。因为他只要这个女伴陪他演戏,演个一阵子后,他就会谎称被女伴抛弃了,对爱情失去信心,需要好好地疗伤。
到时长辈们在心疼之余就会多给他一、两年的好日子过,不会再苦苦逼婚。呵呵,届时他又可以继续逍遥自在地过日子了,多好。不但可以乘机堵住长辈们的口,还可以继续游戏人间。
那么,要去哪里找来这种女人帮他演戏呢?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一个人──蓝珀懿。
望着她柔美的侧面,鹰荻翔再度告诉自己:没错,蓝珀懿就是最好的人选!
她够漂亮,外型非常抢眼,而且因为当空姐的关系,相信也有一定的见识与风度,落落大方的举止绝对可以讨长辈欢心。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会对蓝珀懿动真心,因为他最讨厌誓嫁金龟婿的拜金女了,而蓝珀懿恰巧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超级拜金女。
他只想演一场戏来蒙过长辈罢了,可不想找个麻烦绑在自己身边。因此,他会给蓝珀懿一大笔钱,带她回家假扮女友。像她这么拜金的女人,事成之后,只要拿到钱了,一定会很干脆的走人,绝不会拖泥带水的。
多好,这就是他想要的。
可是……这样会伤害到她吗?她是否会觉得受到羞辱?望着失神凝视天空的蓝珀懿,鹰荻翔眼前又浮现她在飞机上奋不顾身地抢救乘客的那一幕。她冲去锁餐车的身影和在巴黎咖啡馆内的拜金身影重迭在一起,令他感到迷惘。他真的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算了,他何必想这么多呢?反正,他要的只是一个假女友,合演一场戏后,双方就莎哟娜啦了,他不想为任何女人浪费心思,那太麻烦了。
去找她吧!
噙着一抹笑,鹰荻翔缓步接近她。
第五章
才走没几步,鹰荻翔就看到有颗小皮球突然飞向了珀懿,打到她的手,两个原本在踢皮球的小男孩跑到珀懿身边捡球,可珀懿却一直弯着腰,没有抬起头。
怎么了?鹰荻翔的脚步不禁加快了些。她为何一直弯着身子?
疾步走到她身边后,他才看到她的手掌和脚上也都缠着纱布,可能是遇到乱流时所受的伤吧。那两个小孩丢皮球的力道不是很大,大概是直接打到了她的伤口,所以她才会痛得弯下身子,半晌都无法起身。
把玫瑰花放到一边后,荻翔立刻抓起她的手,迭声问着:「很痛吗?打到哪儿了?还能走吗?还是我抱妳进去找护士换药?」她虽然没有拿拐杖走路,不过行动应该不是很方便。
「啊?」珀懿错愕地抬起头,看清眼前的男人后,水眸倏地睁大。「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当然不会忘记这个男人,毕竟,不是每个乘客都会恶劣地夺走她的吻。
「这不是重点,先回答我的问题。要不要我抱妳进去换药?」鹰荻翔仔细审视她的脸蛋,幸好,她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伤势应该逐渐在复原当中。
「抱我?不不不,不用了!」珀懿慌张地摇头,小脸很不争气地染上红晕。「我、我只是被皮球打到,有点儿痛罢了,伤口并没有渗出血,不用换药。」让这个男人抱她?Oh~~NO NO NO!她可没忘记这男人是个危险份子,三两下就夺走了她的吻,她怕都怕死他了,跟他保持距离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让他抱她呢?
「OK,我不勉强妳。」荻翔耸耸肩,把玫瑰花交给她。「妳的伤势还好吧?大概什么时候出院?」
珀懿接过花束,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她有些诧异,这家伙怎会知道她最喜欢的是白玫瑰呢?嗯,一定是他胡乱猜测,碰巧蒙对的。
不过,听到「出院」这两个字,她的小脸不禁蒙上了阴影,幽幽地道:「大概后天就可以出院了。」身上的皮外伤过些日子就会痊愈了,原本医生很担心她脑震荡的问题,不过数日观察下来,发现并没有不正常的耳鼻出血,也没有严重的昏睡或是头晕、头痛、想吐等症状。
「哦,那公司应该会让妳休养久一点儿,才会叫妳回去上班吧?」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锐眼直盯着她瞧。
看着她手脚上的纱布,又回想起她在飞机上受伤的画面,一股疼痛的情绪蓦地划过心房。坦白说,他真不懂自己为何会心疼这个小女人?毕竟他们非亲非故啊!应该是亲眼目睹了她受伤的过程,所以他才会这么在意她的伤势吧?对,一定是这样!
这一辈子,他还没有任何为女人心疼的经验。女人对他而言是个沉重的负担,至少,目前他还不想被任何一个女人绑住。他热爱自由,渴望能像老鹰一样地恣意翱翔,不想受到任何的约束。
听到他的问话,珀懿的心情更是沉重,勉强地回应道:「是啊,我可以休息几天。」她不想说出实情,因为鹰荻翔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她何必对一个陌生人吐露烦恼呢?而且,像他这种处在权力顶端的天之骄子,压根儿就不会了解市井小民为了生存所需承受的痛苦。
闻言,鹰荻翔挑高一边浓眉,沈声问道:「妳确定妳还可以继续休息?『达亚航空』不是逼妳马上上飞机吗?他们想变相裁员不是吗?」这女人可真倔强,他明明看出她眼底的隐忧了,可她就是不肯对他说实话。
珀懿脸色一变。「你怎么会知道?」
「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商业机密,被我知道又有啥好稀奇的?」鹰荻翔洒脱地耸耸肩,慵懒地丢出下一句。「我不但知道妳面临着被变相裁员的窘境,还知道妳受困于巨大的经济压力之下,不但得养家,还得支付小妹赴美求学的昂贵费用。」
珀懿呆住了,愣了好几秒后才有办法回答。「你……你调查过我?!」小脸蒙上警戒,身躯也下意识地往后挪,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这个男人调查她的经济状况及家境?为什么?他不是日理万机的大总裁吗,为何要费心调查她?他有什么目的?
「我是调查过妳,不过妳别担心,我并无恶意,只是想跟妳谈一笔交易。」犀利眼眸微瞇,珀懿往后挪动身子的动作令他感到不悦。这小女人在干什么?她怕他?哼哼,她可真懂得如何羞辱男人啊!从来没有任何女人在面对他时,会露出这么一副警戒的表情。
「什么交易?」天气晴朗的午后,微风阵阵吹拂,可珀懿却莫名感到不安,觉得似乎有乌云即将挡住阳光。
「很简单的交易。」鹰荻翔凝视她惊惧的小脸,沈稳地道:「我知道妳压根儿不想再回飞机上去值勤,可是又有沉重的经济压力,因此,我希望妳跟我合演一出戏,当然,妳会得到应有的报酬──一张空白支票,金额任妳填写。」
珀懿必须借着轻咬下唇的动作,来确定自己没有头晕眼花,也没有幻听。所以,她的眼前真的出现一个奇怪的男人,对她提出了一个古怪的要求?
「空白支票?你……你想要我做什么?」双手手掌紧紧交迭,她极力维持镇定,不让自己发抖。
鹰荻翔撇唇一笑,笑容既狂妄又嚣张。「下个月是我爷爷生日,我要妳跟我回西雅图拜寿,假装是我稳定交往中的女朋友。妳必须在西雅图住一阵子,好取得我家人的信任。大约一个月后,妳就可以回到台湾了。不过,接下来的日子妳还是必须假装正在跟我交往,这种情况大约会维持个半年左右,之后妳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拿着空白支票走人,而我则会对家人宣布,说咱们个性不合,吹了。」
原来……珀懿有些明白了,可一颗心仍七上八下,跳得好快。她是听过很多豪门后代都会面临长辈逼婚的压力,只是没想到,这种事也会发生在他身上。
突然,一个疑问浮上心头,她问:「可是……为什么要找上我?」她相信他身边一定有很多女人,既然如此,为何会挑上她?他们只不过在飞机上见过一次面而已啊!
「妳想知道原因?」鹰荻翔唇畔的笑弧扩大,可那笑容却带着一丝残酷。「很简单,因为我只是要演一出戏给家人看而已,可没兴趣就此定下来。目前的我对婚姻毫无兴趣,更厌恶死缠烂打的女人,而妳,就是最好的人选。妳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比起飘渺可笑的爱情,我相信妳更懂得金钱的可贵。所以,我也不需要一再地提醒妳──这只是作戏,别愚蠢地爱上我,甚至妄想操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