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越坏越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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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小姐。」

  「你在这儿工作多久了?」

  「八年,小姐。」

  看来容臣云一开始是一个人处理公司的业务并照顾自己,后来才发现要同时做好两件事并不容易,才妥协请绾野来照料他的生活起居。

  「他是个好雇主吗?」

  绾野停顿了一下,不确定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容先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从不曾为难过他的下属。」

  宇裳点点头。「他有没有……带其他的女人回来过?」

  「先生的私生活,下属不便过问,更不能随意透露。」他答。

  真是忠心耿耿的仆人啊!宇裳微笑,也不再逼问。她转头继续看着窗外。

  绾野瞥了她一眼,忽然开口:「小姐是第一个踏入这个家的女士。」

  没有移动的宇裳,脸上缓缓出现笑容。

  午餐很快就做好,宇裳用完餐后,在宽大的屋子里四处参观。她在容臣云的书房伫足良久,因为她在书桌下的抽屉找到她的护照和一本剪贴簿。里头全是台湾的新闻剪报,内容千篇一律是她的消息。

  剪贴簿下则装满了许多礼物和卡片,算一算,总共有十份。她一个个打开,有耳环、手炼等,其中一颗猫眼石和一双高跟鞋最吸引她注意。她打开附在其中的卡片。没有收件人也没有署名,只有一行文字。

  它让我想起妳的眼眸。我最喜欢它闪烁的样子,因为像妳。

  她感动地红了眼,拿起另一张卡片,同样只有一行字。

  这是妳一直想要的鞋子,我找到了,却不知道妳还会喜欢吗?

  看着眼前的礼物和卡片,她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泪水默默地流下脸颊。他们爱得好辛苦呵!爱一个人好难,不爱却更难。微笑在泪水中缓缓绽开,猫眸中隐隐闪烁着光釆。

  他是爱着她的,用他自己的方式。他扣着她的护照,是怕她离开吧?

  许久之后,她将礼物一一收好,把护照放回原处,彷佛没有被动过一般。然后,她透过电话和花靖尧取得连系,探询她失踪后的婚礼后续。

  「妳啊!非得搞得惊天动地才甘心吗?」花靖尧劈头就骂。

  宇裳笑笑,不理他的抱怨。「到底怎样?」

  「还不就如妳所料,英司着急慌乱地赶到婚礼现场,郑传雄一看到他欣喜若狂,抱着他不放。所有的来宾和记者全都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花靖尧无奈地叹气。「他们不懂新娘为什么变成一个男的,还有真正的新娘跑到哪儿去了?还好,爸妈早知道这场婚礼是妳的计谋,没有出席,可怜的是我,被记者团团包围。花宇裳,妳欠我一次。」

  宇裳笑得好开心。「是吗?晴岚上次问我有关你的事,我一直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她,你十六岁时和家教女老师的奸情?」

  「花宇裳!妳真的很欠打,还得一天两次,才能消除妳的魔性。我跟夏老师没有奸情!」他停顿一下。「那是男欢女爱,再说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妳别对晴岚嚼舌根。晴岚这回也帮了妳不少,妳以为是谁一直在英司旁边煽动他啊?以他那严肃的个性,就算再爱郑传雄,他也不可能出面破坏妳和他的婚礼。」

  这倒不假!幸好,她事先预料到请晴岚去鼓吹英司到婚礼现场,不然她精心设计的计划就毁了。

  「好吧!下次晴岚再问起或聊到你,我就说你小时候都考第一名、常当模范生的伟大事迹,这总行了吧?」

  花靖尧沈默了几秒。「妳只要闭嘴就行了。妳提那些是打算让晴岚更自卑吗?小心,我叫容臣云不要娶妳,看妳还嚣不嚣张得起来?」

  宇裳闻言,忽然垂眸叹息。「我想我们之间大概很难了。」

  「怎么了?他不是如妳所料赶回台湾来带走妳了吗?事情出了什么差错?他还不敢碰妳吗?」

  「不,他碰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我觉得好累,他不曾对我说他爱我,我们还没有聊到未来,我可以感觉到他还在害怕和犹豫。万一他哪天突然脑袋不清,又把我推开,我们之间还有另一个十年吗?」

  「小裳……」

  「有时候我好希望我不是『花宇裳』,或许他就不会有那么多顾忌,我们之间就不会永远隔着一道鸿沟了吧?」

  花靖尧安静地听着。他不常看到宇裳脆弱、真实的内心世界,她一向表现得那么坚强,常把大家搞得团团转,有谁想到她也会有不安的一面?

  宇裳知道花靖尧不能给她答案,在轻声道别后,她挂上电话,没注意到一抹人影闪过门外。

  容臣云一脸阴霾地离开寓所。他本来是因为想念宇裳,于是在解决完一些较重要、较具时效性的公事后,便迫不及待地赶回家陪她。没想到却听到她的内心话。

  他猜电话那头很有可能是花靖尧,虽然花靖尧有时看来很难以亲近,但他其实很关爱他的弟弟妹妹们。他用自己的方式疼爱他们。

  容臣云若有所思地离开,一抹心疼在胸前蔓延。

  接连两天,容臣云竭尽所能地抽出时间陪她。两人之间的吸引力持续发酵,可是,偶尔他会在宇裳的眸底看见一丝忧愁。他也不好受,他很想突破心防,对她诉说他心里的感觉,告诉她他其实很爱、很爱她。

  可是,每次看见她,他就说不出口。他只能用行动表达他内心的爱,他在每次的爱抚中注人全心全意的爱,他毫无保留地付出所有,除了言语上的表达。

  两人之间的关系像正在集结的暴风雨般,表面宁静无波,实则暗潮汹涌。他们也有说话、聊天,但容臣云感觉得到她有所保留,小心翼翼地避开某些话题。重逢初时的火爆不见了,她变得安静、沈思,也不再问他为什么强带她来日本?不问他们之间以后会如何?她甚至不提她在日本这段期间,在台湾的公司业务该怎么处理?

  他主动问过,她沈静地回答他,她每天都和公司的高阶主管通话,目前没有什么重要急迫的事要她回去处理。谈话就此打住,她接下来起身去找绾野询问当天的晚餐是什么,留下他一个人在客厅独自懊恼,被罪恶感啃蚀。

  除了他能给的,她什么也不取,也不再多做其他要求。她只是安静、温驯地待在房子里,等他回来。

  安静?温驯?这一点也不像是花宇裳会有的特质。可是,它就是发生了。他比较习惯她强势、火爆或是设计他,而不是像小鹿般柔顺听话,彷佛害怕惹怒他,他就会撵走她一样。

  他烦躁地扒梳头发,觉得体内有某个部分被紧紧掐住,一直无法放松。那股紧张让他莫名其妙地不安,也让他对她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烈。他们的肉体虽然紧紧相贴,可是情感上,他们却飘流在不同的空间里,他看得到她,却摸不着,而且,眼睁睁地看她越飘越远,却无能为力。

  周末,容臣云一处理完公事就飞奔赶回寓所。早上出门前,他特地交代绾野做完午餐后便可以提早放假,他知道绾野一直想回山形老家探望父母,却一直放不下他,怕他一个人假日在家独处太寂寞。

  如今有宇裳陪伴,绾野也不再拒绝老板给他假期。

  今天晚上他要好好和宇裳谈一谈,希望他到时能有勇气说出他真正的心意。一想到今晚的计划,他就手心冒汗,紧张得不得了。

  但没想到,一打开大门,迎接他的是一室黑暗。

  他的寒毛瞬间竖起,心跳彷佛有片刻停止跳动。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他大叫她的名字,冲向他的卧室,心想她很可能是睡着了,用不着反应过度。可是偌大的床上空无一人,他不死心地找遍家里每个角落,还是没有她的踪影。

  她走了!

  这项认知让他全身无力,感觉血液在瞬间冻结,眼前一片昏暗,地板彷佛在旋转。他浑身发软地坐在沙发上,强自压下恐惧,飞快地想她会去哪里?能去哪里?她的护照由他保管,她不可能飞回台湾。

  突然,他弹跳而起,冲进书房,急切地拉开抽屉,力道过猛让整个抽屉被扯出来,里面的东西掉落下来。他慌忙地找寻那本绿色小册子,当他看到它安然地躺在翻开的剪贴簿底下时,全身刷过一阵电流,他大大地喘口气。

  护照还在,这表示她不可能回台湾,她还在日本。只是,她会去哪里?

  他的眼角余光瞄到剪贴簿上有娟秀的笔迹,他拿起来一看,是宇裳写的字。他赶紧扭开电灯,认真地看着。

  这篇文章是三年前一个杂志社做的访问,内容是她从幕前退居幕后的心路历程,文中问到她较私人的偏好,像是她最难忘的东西,她答:大肠面线。在泛黄的报纸上,娟秀的字迹在后面注解:因为那是你给我的十岁生日礼物。

  他的心脏强烈地跳动,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她还记得!每年她生日时都会收到各种礼物,可是虽然拥有许多人送的礼物,她还是不满足地向他讨礼物。往年他会做张卡片给她,可是那年她不再满足于一张卡片,于是,瞒着大人,他偷偷带她去夜市吃面线羹当作庆生,没想到她记得那么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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