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如缇听得动容,她感觉得出他对况君晔的惺惺相惜,也能体会况君晔在丧失妻子时的痛苦挣扎,只是,他弄错她的身分了。
「我知道。」有口难言,她只好硬著头皮点头。
「要相信你自己的魅力,否则况君晔不会找你当他的同居爱人的。」他婉转的鼓舞她别因为知道况君晔曾有位至爱的妻子,而贬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我明白。」她只能苦笑以对。
总不能要她坦白,事实上是她找上况君晔当她同居爱人兼契约老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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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君晔律师事务所内,因为林学钧出外办事,此时只剩况君晔一人专注的埋首审理最新的委托案子。
他太过专心一致,以至於敞开的门边有道人影走近,他仍一无所觉。
任如缇没有出声惊扰他,事实上她也不晓得自己为何要过来找他。
不知是不是寇伟斯告诉她的消息太过冲击,在与他共进午餐后,她突然没有上班的心情,便直接打电话回公司请赖燕香替她请假。
「请假?你还没交代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耶!」赖燕香在电话那端惊嚷。
「就如况君晔说的那样,麻烦燕香姊了。」她回了这么两句,便挂断电话,还把手机关掉,好挡掉他们的来电追问。
接著她就叫车来到这里。
老实说,他真的很帅,就连认真的神情都比一般人吸引人。
原来他就是有著那样椎心泣血的过往,才会一直怀疑她的身分。而昨晚在海边他会如此落寞、黯然,也是因为正追忆著他死去的妻子吧?
此时她完全能理解他之前对她的无礼行为,也愿意包容他。
像是感受到她放肆的凝视,伏案工作的帅气脸庞倏然抬起。
四目相对的刹那,任如缇心脏漏跳了一拍。
「你什么时候改行当起门神的?」十分讶异她的出现,但况君晔一开口就没好话。
她半边柳眉挑得老高。「门神?那也得看你请不请得起我?」
她要把刚刚那句原谅他的话收回来!这个脾气差又爱损人的男人,不跟他计较算是便宜了他!
这只泼辣的小野猫!「我有请你来吗?」他不认同的直盯著她。
「你又没事先申明我不能来。」她的脚就是自动跨进门内了,不行喔?
「你是故意跷班来惹我生气的,是吗?」沉问著,他起身直往她走去。他的情绪向来不易被惹动,怎么就她特别有本事击溃他的冷静。
他修长身形一朝她逼近,任如缇直觉有股慑人的气势袭向她。
「我才没跷班,我请了假。」在他逼人的气势下,她试图不含糊的回话。
「你以为公司是你开的?想请假就请假?」
「公司不是我开的,但我是想请假就请假,三个月前,我还请一个月长假出国玩。」
他愣住,连欺逼的步伐都停下。「你当你是公司的VIP职员,这么嚣张。」
她挺直背脊为自己申辩,「错,我很有分寸,该认真工作时,我可没偷过懒,而且每次的假都是主管允许的。」
况君晔实在不敢苟同,上班时间跑来他这儿,还敢理直气壮说她很有分寸,该认真工作时没偷过懒?
「怎么,因为我在你同事面前说出我们同居的事实,所以你就不甘心的来找我吵嚷,好报一箭之仇?」不想再听她的谬论,他主动将话转到正题上。
「不是。」
闻言,他错愕,随即不假思索地伸手触向她秀额,「你是昨晚没睡饱,还是发烧?居然回答不是。」
她杏眼圆睁的拉开他的手,「本来就不是。昨天有你暖和的身子让我抱,我睡得很好,再说你现在的身分是我老公,我自然就是你老婆……」
砰地一道声响传来,两人不约而同望向门边。
「林小姐?」轻喊著林维苹,任如缇上前帮她捡拾掉落的水果,怕娇怯的她会因此困窘,她还替她找台阶下的说:「天冷拿东西容易滑手,捡起来就没事了。」
「你堂哥出去办事,要找他晚点再来。」心知肚明林维苹是为他而来,况君晔故意模糊焦点。
任如缇拾起苹果的手顿了一下。这男人不请人家进来坐,竟叫人家晚点再来?
「你别听他的,先进……嗯?」捡好水果站起身,她正要代况君晔招呼林维苹时,这才发现自始至终没说半句话的她,脸色有点苍白,遂关心地问:「你怎么
了?身体不舒服吗?」
她嚅动嘴唇,「你刚刚说你抱著、抱著况大哥睡觉,而且……你们、你们已是夫妻了?」
糟糕,她听见了。「你听我说……」
「事实就是你听见的那样。」厚实的嗓音先她一步落下。
任如缇怔然地转看况君晔。他何必践踏对他一往情深的林维苹,他们要骗的对象只有她父母啊?这么这下不仅她同事那方面等著她解释,就连他那头误会的人也愈来愈多。
「况大哥在开玩笑吧?」费了好大的劲,全身僵住的林维苹才声如蚊蚋的问出这句。
只见他走到任如缇身边,占有的搂住她,「上次没跟你还有学钧坦白我和如缇的关系,是因为不想张扬,现在既然你已经听到,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其实我和如缇是一见锺情,感情自然进展神速。」
骗人!况大哥动心的对象居然不是自己?!
「喂,林小姐--」
任如缇想拦下仓卒跑开的林维苹,怎奈况君晔一把攫住她,致使她手中的提袋脱落,袋内水果可怜的又掉落一地。
「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对林维苹说那些话?她喜欢你啊!」
「我对她没半点意思。」
「那也不要说那些话伤她!」她气得忍不住吼他,「她很娇弱耶。」
「难道她娇弱,我就该喜欢她?告诉你,我从头到尾没对她表现出丁点暧昧不明的态度!」该死的林学钧为何没有转告他堂妹,要她打消爱慕他的念头,要不现在他也不用像个负心汉的由著任如缇指责。
「你确定不是因为怕对死去的妻子有愧,才死不肯接受人家的一番情意?」话一冲出口,她就怔住了。
就见他神情倏凛,眼底掠过一道危险冷芒,双手紧抓住她的手臂,厉声问:「是谁告诉你子芯的事?是雷天,还是当年那宗官员图利案的其他败类?他们要你来取我性命的是吗?说!你给我说清--」
任如缇用力扳开被他箝拙的双臂,反攀住他的颈项,用力封住他的嘴,也堵住他高亢的逼问。
由於事发突然,况君晔一时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呆愣住。
片刻,她放开了他。
「你冷静点,我之所以会知道你妻子的事,是寇伟斯跟我说的,今早听见你在我办公室说的话,他误以为你敞开心房与我谈感情,便把这事告诉我。我就只是任如缇,不是你想的坏蛋。
「还有,要是你真的对林维苹一点点动情的感觉都没有,那么我可以帮你,当你的假情人,让她对你死心,不再将心思放在你身上。」
没让他有开口的机会,任如缇一古脑将心里的话全数吐出。
她不知道雷天是谁,但她猜想子芯应该是他死去的妻子,也明白是自己挑起他的痛苦记忆。但他那样失控的对著她吼问,使她无法跟他好好谈,不得已之下,她只好以吻封住他的嘴。
迎视他的双眸澄澈清亮,恢复冷静的况君晔知道她没说谎。
早先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两人无声的凝视下,缓和下来,而后,他低沉的落下一句--
「我只当林维苹是普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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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罩,况君晔住处的厅里,任如缇与来访的林学钧相对而坐。
「学长不在?」他瞥向况君晔的卧房。
「不在。」希望她的鼻子等会儿不会变长。「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
林学钧有些挣扎。稍早前他踌躇许久,才决定去找堂妹,跟她坦白况君晔要他转告对她不来电的事,岂知他都还没说半句,她倒先告诉他况君晔与任如缇是一对的震撼消息。
「维苹说她白天听见你和学长的谈话,你们……是情人?」
「是情人。」
毫无犹疑的回答令他错愣,「可是学长从没跟我提过这事。」
「有些事不必太过张扬。倘若今天君晔和林小姐两情相悦,我不会□入破坏人家感情的浑水,可是君晔很明白的告诉我,他只把林小姐当普通朋友看待。」
虽然她是个假情人,但她句句诚恳。一开始她也不赞同用这么直接的方式伤害一个女孩子,但既然况君晔对林维苹始终无意,她这么做,也许反而可以帮林维苹早日看破,去寻觅真正属於她的真爱。
林学钧无话可说。仔细想想,学长从头到尾都没对维苹表示过什么,全是她一头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