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她挫败地低喊着,「你……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不要这样!」
和安隆楷不同,他的拥抱虽热切,却不带霸道的占有,令她感到安全,她也……不讨厌他的碰触。
正因为不讨厌,才让她害怕。她已明了自己愿意接纳他,而他呢?他嘻笑的神情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他这样玩闹的态度,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倘若他真只是逗着她玩,她……她承受不起,会崩溃的……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似乎还是逼得太紧了。他怜惜地捧住她惊慌的脸蛋,低喃道:「我承认,我接近妳的动机不单纯,是有目的的,妳要答应知道了以后不会讨厌我,我才说。」
她点了点头。
「其实我从第一眼见到妳,就非常喜欢妳!没想到妳已经结婚了,我知道时真是难过得快死了。我想忘记妳,可是没办法;越是跟妳相处,就越发觉妳的好,后来我就决定了,妳不离婚,我就当妳养的小白脸,讲难听一点就是姘头啦!我妈恨死了第三者,我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去破坏人家的婚姻,可我死心眼,就是喜欢上妳,这也没办法啊。」
他幽幽一叹,又道:「所以,我知道妳要离婚时,虽然明知不该幸灾乐祸,还定无法克制心里的高兴。其实,之前我就想破坏妳的婚姻,之所以积极找妳说话,邀妳来过节,全是为了要把妳抢过来。虽然当妳养的小白脸也无所谓,但我还是想把安隆楷踢开,独占妳一个人。看,我这个人是不是很坏?」
又是感叹、又是慷慨激昂地说完,他担忧地看着她,「好啦,我把秘密都说了,妳要遵守诺言,不可以讨厌我喔!」
这……这哪里是什么秘密,根本就是告白啊!
偏偏他一本正经、振振有辞,夏音晓也就认真看着他说,等他唱作俱佳地讲述完毕,她才迟钝地明白他这番慷慨陈词在说些什么,然后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他瞪着她纤手掩口、强忍笑意的模样,「我很认真耶!」
她笑着,热泪盈眶。虽然很另类,但……他说喜欢她啊,他真的说了……多希望能亲耳听见他对她说这些,只有一次也好……
「可是……也许我很不好,不值得你喜欢啊。」她哽咽着,左腕紧贴在腿侧。如果这是他真正的心意,那么她也要坦白。「我……其实也有秘密——」
「既然是秘密,那就别说了。」他握住她双手,一眼也没瞥向她腕上那些疤痕。「我说出我的秘密,并不是要妳也对我坦白啊。如果那些秘密让妳很痛苦,妳还是别说出来,省得又折磨自己一次。」
「你……知道?」他怎么知道这秘密会让她痛苦?莫非,他早就知道发生过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知道那一定让妳很难受。」怜惜地抚着她苍白的容头,「否则,妳不会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不等我先向妳坦白我的感情,就没办法正视自己的心意。」
她的泪水因他这句话而溃决,「对不起……」他一定早就知道了……
「妳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妳并没有错。这就像妳原本好好地走在路上,忽然有人将妳推倒,错的是那个推倒妳的人,而不是妳,妳没必要因此自责,也没有人可以因此责备妳。妳可以因为这件事让妳难过而哭,但别因为觉得这是妳的错而哭。对我来说,妳一直是妳,」不再戏谑,黑眸蕴含着最真挚的情感,「始终都是我最喜欢的女孩。」
他一定是知道了,却还是说……喜欢她……
五年来的心结终于瓦解,她哽咽着投入他怀中,泣不成声。
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提供自己的怀抱,让她尽情发泄所有的伤痛。
她哭得倦极了,迷糊间,感觉他将她抱上床。
「睡吧,我等妳睡了再离开。」
「嗯。」明知他不会远离,她仍是不安,悄悄拉住他衣角,才觉得安心了点。忽想起一件事,她问:「小恬怀孕多久了?」
「大概有一个月了吧。她花了不少心思才怀孕,也还没告诉安隆楷。」因为安隆楷不想让夏音晓以外的女人生他的孩子。「不过,她想靠着这个孩子当上安太太,恐怕没那么容易。」
「如果她怀的是男孩,我婆婆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嫁进安家。」何况她就要离开了,安太太的位子,于情于理都不该空着。
「什么锅配什么盖,他们两个配一对正好。」小恬的手段厉害得很,安隆楷以后可有得头痛了。
「你不介意吗?」她担心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我干嘛介意……」瞥见她小心翼翼的神色,他顿时会意过来,「妳还以为我跟她有暧昧?那我刚才讲的那些算什么?」伤心掩面,「妳果然嫌弃我了,只因为那个神经女人的吻……」死小恬,此仇不报他就不叫丁绿尧!
「不,我只是问问,没有嫌弃你啊。」明知他在逗她,她还是很紧张,「你不嫌我,我已经很——」唇瓣立即遭他堵住,吃掉她剩余的话语。
「妳不嫌弃我就好,其它的话不必说。」他舔舔唇,尽量不露出大野狼的表情,看着粉腮泛红的小红帽,「但是妳害我又想起那个吻了,怎么办?」
「我……」他眼中充满浓浓情意,再无任何掩饰,令她难以呼吸。
「妳什么?妳愿意帮忙?」轻笑着,他再次攫住她的唇,「那我就不客气啰……」
他不敢像先前那样放肆,仅是温柔缠绵,而她仍是被动地响应,但多了些主动试探,虽然胆怯生涩,却足以引燃他压抑的热情,温柔渐趋急促,诱导她给得更多,要她燃起与他相同的热情,唇舌交缠,迅速化为燎原之火,炽烈地彼此焚烧……但当他的手掌一探入她衣内,她仍是瞬间僵硬。
他竭力以最后一点理智分开彼此,喘息沉重,「我……还是回房好了。」
他承认他想要她想得快内伤了,但她显然还无法克服对男人的恐惧,那就让她多点时间疗伤吧,反正他已经忍了这么久,再多忍一阵子也还受得了。
可他刚要起身,却被她拉住。
她颊红似火,眼神虽羞赧,拉着他的力道却是坚定的。
「妳不让我走?这样我会很难过期。」他勉强一笑,沙哑的声音不太自然,「我要是留下来,可能没办法再跟妳纯聊天哦,妳懂吗?」
她懂的,他的眼神变得奇异,揉合了……情欲。安隆楷也常用这种眼神看她,总令她惧怕,但此刻看着他,她却……并不排斥。
这就是两情相悦的感觉吧?喜欢彼此,也想要……亲近彼此。
她握着他的手,慢慢缩回毯子里,让毯子盖住他与她的手,无言地传递她的回答。她一双黑瞳静静凝视着他,含蓄羞涩的眼神,却比任何露骨的挑逗都更诱人。
他轻抚着她的脸蛋、柔细的颈子,顺着衣襟抚着她锁骨,可一触及肌肤,她还是无法克制地绷紧。
「不行的话,就不要勉强。」他柔声抚慰,没有任何责备,「以后还有很多时间,我们可以慢慢来。」他欲起身,她却仍拉着他不放。
他简直要哭了,叹道:「妳知道我想做什么,心里害怕,却又不让我走……这不是要我死吗?」活生生闷死、憋死啊。
「我……我会努力。」他不是安隆楷,她一定得克服这层心理障碍才行。若连他的碰触也不能接受,以后该怎么办?
见她楚楚含泪,却又坚持不肯松手,他再叹口气,「这样吧,我不主动,由妳主动,随妳要怎么做都行。」双手撑在她身畔,俯视着她,「我碰妳的时候,如果妳害怕,我马上停下来,可以吗?」
她颔首,闭上眼,感受他的吻落在她发颤的唇上,情爱的气息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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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曙光初露。
床……凹凸不平,好难睡。
夏音晓半梦半醒地瞇了瞇眼皮,下意识想往旁边挪去,腰际却被什么挡住——是谁的手?
她猛地睁眼,眼前是男人赤裸的锁骨与胸膛……而她身上的衣服还穿得好好的?
抬首见到熟悉的睡颜——乱七八糟的鬈发、通红的脸庞,她本要逃走的身子顿了下。
对了,昨晚他……留下来过夜。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不曾、也不想在早晨醒来,看见一个男人躺在身边,而刚才她是错以为自己还在安家了。
他仍睡得很熟。目光扫过他半裸的身躯,粉颊霎时抹上红晕。
他……说到做到,真的完全把主控权交给她,人偶似的任由她东摸西摸,但只要他一碰到她肌肤,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畏缩,他也就很认命地停手。
结果是——她把他身上能解开的都解开了,敢摸的也都……摸遍了,但他的手大半时刻只停留在她发上。他分明忍耐得很痛苦,却没有半句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