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瑶蓁看出楚幻衣心底的疑惑,乘胜追击地道:“不过你的好运仅止于今天,你那些魅惑男人的淫贱手段也只能用到今天;因为过了今天以后,他将视你为淫荡无耻的女人,而且恨你入骨!”
楚幻衣忙回过神,“你想做什么?”
薛瑶蓁一手把弄着自己的长发,斜隔了楚幻衣一眼,“你来自敦煌凤宫,在敦煌九风里排行第九,叫月天,是吧?”
提起凤宫的事,楚幻衣无神的眼中浮现一抹戒备,“你问这做什么?”
“我听说凤宫中的人不论男女,都罹患一种怪病。这种怪病,男子活不过三十,女子活不过二十,唯一的解救之道就是成亲,说难听点,就是借由男女交合来治病。你来自凤宫,又是大名鼎鼎的敦煌九凤,你……该不会也罹患这种天生淫荡的淫病吧?”
楚幻衣眼睛陡然瞪大,美丽苍白的脸上罩上一层薄怒,“你……”
薛瑶蓁笑了笑,好整以暇地继续说道:“我还听说凤宫的人成亲前,必须到朱雀无女面前发誓,要一辈子爱护、照顾对方,一辈子不离不弃;如有违背者,将遭天火焚身之苦,永世不得超生。我说贞妃娘娘,你本是太子的妃子,太子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敦煌凤宫,求得这门亲事。我想……你和太子应该也发过誓,要一辈子永远照顾对方、爱护对方,如有违背者,愿受天罚,是吧?”
楚幻衣的身子犹如处在十二月天般不住颤抖,水灵美丽的大眼中写满惊愕、恐惧、不安和不解,“你……你想说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薛瑶蓁蹲了下来,看着楚幻衣毫无血色的绝美面容,“其实一个男人有三妻四妾也是稀松平常的事,皇上实为一国之君,统掌整个南秦国,他有个三宫六院、三千粉黛也没什么,只是皇上的三千粉黛里却不能有一个身罹怪病,随时可能遭受天罚的废太子妃子存在。”
“你!”
“老实说,你和沈如嫣长得真像,而且你们都有那种能让男人为你生、为你死,为你不顾一切的狐狸精本事,也难怪皇上会喜欢你;不过你在承受皇上雨露润泽的同时,你想过太子没有?”
“太子?”
“没错,他可是为了你才失去太子地位,甚至连皇位都丢了,再说……”薛瑶蓁刻意顿了顿,定定瞅着楚幻衣,“他可是和你一同在朱雀天女面前发过誓的,如今你变了心,做了自己小叔的女人,那他呢?他是不是会因为你的背叛,因为你的食言,而必须承受莫须有的诅咒与天罚?”
楚幻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僵愣在原地,贝齿紧紧咬着嘴唇。久久,她干涩地挤出一句话:“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薛瑶蓁得意一笑,知道自己押对宝了!她站起身,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动着,“我才入宫没多久,宫中很多事都不知道,连什么地方有水、什么地方有洞都不晓得,所以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楚幻衣何等聪明,怎会听不出薛瑶蓁在暗骂自己淫秽无耻呢?“你……”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全是太后告诉我的。”
“太后?太后怎么会知道这些?”
“信不信随你,真的是太后告诉我的。而且帮后还说,为了让皇上彻底对你死心,也是为了南秦国千秋百代的基业着想,她决定大发慈悲,做一次好人,把你送到废太子身边,让你和太子夫妻团聚。”
楚幻衣完全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说什么?太后要把我送给废太子?”
“没错,太后说如果杀了你,那么皇上和她的母子之情也就从此断了;可如果将你送给废太子,那不仅皇上会对你死心,更会对你深恶痛绝,因为你辜负了他对你的一片厚爱,不是吗?”
“不,皇上不会相信的,他绝对不会相信的!”
“他当然会相信,因为太后会告诉他,是你自己趁着他不在时,私自离宫幽会废太子;这样皇上还会不生气,还能不死心吗?”
“好恶毒、好恶毒的你们!你们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薛瑶蓁冷冷一哼,“为什么?因为我爱皇上,太后也爱皇上,为了得到皇上,为了南秦国永世其昌,所以只好这么做了;谁叫你和沈如嫣长得像,又曾经是太子的妃子,还是太后最痛恨的敦煌九凤呢?楚幻衣,你认命吧!”
说着,薛瑶蓁拍拍手,“来人,将楚幻衣带上马车,以八百里加急送往黔南和废太子轩辕麒会合!”
“是!”
★ ★ ★
一个阴雨连绵下午。
一名年约三十来岁,容貌极艳丽的女子下了马车,缓缓朝浩风馆走来。
守在门口的侍卫乍见女子,眼睛陡然瞪大,“你……你是……”
那女子妩媚一笑,“我叫沈如嫣,请禀报。”
侍卫听到沈如嫣这名宇,已经瞪大的眼睛更是差点凸了出来。沈如嫣?那不是……那不是先帝的爱妃,后来因为韩王轩辕睿,也就是当今皇上之故,被逐出宫门吗?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这叫沈如嫣的女子眼看侍卫像个二楞子似的,动都不动,当下浅浅一笑,自行朝着废太子轩辕麒被囚禁的浩风馆踏了进去。
沈如嫣仿佛对这浩风馆极熟悉,在里头穿来绕去,来到一处花木扶疏的屋子前,朝着站在门口的太监李高略略福了福,“李公公,万安!”
见到沈如嫣,李高似乎不很惊讶,“沈娘娘,来见殿下吗?”
“请李公公通报,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殿下。”
李高摇头,指着里头说:“娘娘,太子爷正忙着呢!娘娘也知道太子爷讨厌他在忙的时候有人打扰,所以还是请娘娘等等。”
沈如嫣凑耳一听,但听得阵阵女子哭泣哀求的声音传来。
“殿下,求你,不要这样,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叫你伺候本太子爷是瞧得起你,是你祖上有德,别人光想还想不到呢!”
“不要,太子爷,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
怒极的轩辕麒啪地甩了那女子一巴掌,“叫你脱衣服就脱衣服,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再不脱,我就自己动手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沈如嫣秀眉一皱,想都不想就推门进去,“这是在做什么?你都让人流放到这鬼地方了,还成天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久久,轩辕麒心满意足地将那歌妓推下床,“你可以滚了,去向李高领赏吧!”
那歌妓哭哭啼啼,抱着衣服羞愧地退下。
沈如嫣见状眉头皱得更深,“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你也好意思当着外人的面做?不怕传到京城去替自己惹麻烦吗?”
轩辕麒光裸着身子懒洋洋坐起身,“见不得人?这种事怎么会见不得人?如果每个人都抱着和你一样的想法,那天底下的男男女女早就死光了!”
沈如嫣眼睛一眯,怒气隐现,可不多时,她脸上又浮出一丝浅笑,“看样子我是白担心一场了,因为你似乎很会消磨时光,替自己找乐子。”
轩辕麒微微一笑,抓起地上的衣服随意披上,“说吧!你大老远来找我有什么事?总不会是来看我和女人亲热吧?”
“自然不是,我之所以来,是带一个人来见你。”
轩辕麒浓眉一扬,“一个人?什么样的人?你应该知道现在除了女人,我对其他的都没有兴趣。”
“这个人你一定会有兴趣。”
说着,沈如嫣拍拍手,四名丫鬟抬着一张软床走了进来。
“乍见软床上的人,轩辕麒眼睛不禁瞪得老大,无法置信地走上前,“楚……楚幻衣?这、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是怎么遇上她的?”
原来软床上的人,赫然是被孝仁太后和薛瑶蓁软禁后,再连夜以八百里加急送到黔南的楚幻衣。
但见楚幻衣披头散发、衣衫狼狈,整个人瘦得剩皮包骨,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似的。
轩辕麒瞪视着奄奄一息的楚幻衣,“她怎么啦?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被关在寒碧宫里,好几天没吃、没喝,自然就成了这副德行。”
“没吃东西、没喝水?”轩辕麒摇头,“我不相信!老八何等宠爱她,怎么可能不给她吃、不给她喝?”
“轩辕睿当然不会,但是他的母亲可难说了。”
“你是说……菱妃?”
沈如嫣好像故意吊轩辕麒胃口,找了张椅子坐下,好整以暇地捶捶腿说:“别急,先替我倒杯水;走了那么远的路,我口渴得很,腿也酸了。”
轩辕麒瞪了沈如嫣一眼,挥手招来李高,“替沈娘娘倒水,另外叫两个丫鬟来捶腿!”
沈如嫣点点头,桃花般的脸上露出一朵迷人的笑容,“不愧是太子,连服侍人的功夫都比人强,难怪一向难缠的凤宫竟会破例答应把楚幻衣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