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楚幻衣,是太子殿下新纳的妃子,太子殿下正打算奏请皇上,册封她做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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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幻衣狼狈地坐在山洞里,小手捂着唇,全身不住颤抖。
她从头到脚全都湿了,后摆、衣领、袖子、长裙无一处不是泥浆青苔,一头如丝般的长发蓬乱地垂在身后;那模样活像在洞里打滚过似的,看得春纤又疑又惊又是心疼。
“小姐,你怎么啦?摔倒了吗?摔疼哪儿没?要不要我回去让他们抬轿子过来?”
楚幻衣摇头,指尖轻触着滚烫的唇瓣,一颗心如同外头的雷鸣,跳得又急又快又响。
他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怎么可以这样做?他怎么可以那样蛮横无理又粗暴地亲了她?还……还那样用力抱她?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做的,从来都没有!而他,一个第一次见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居然敢……
提到这儿,楚幻衣仿佛又感觉到轩辕睿那热情、霸道、充满男子气息的唇依然压在自己嘴上,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吻得她呼天不应、叫地不灵,只得任由他于取于求。
她忍不住用力咬着唇,娇弱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两边脸颊拉得吓人。
春纤不知楚幻衣遭人强吻以致饱受惊吓,还以为她冷,忙脱下目己的外衫披在她身上,“小姐,你在这儿等等,我去叫人抬轿子来。”
楚幻衣忙拉住她,“别去,春纤,你别去,你一去,他就回来了……”
春纤听得一愣,“小姐,什么他?这儿只有我和你两个人,难道还有别人吗?”
楚幻衣又摇头,不敢说出自己遇着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竟搂着她强吻。如果刚刚没有另外一个人来,只怕自己会就这么失身了。
想到这儿,她不禁脸色发白。她勉强扶着山壁站起身,“你别瞎猜。我叫你别去,是怕你惊动太子。你也知道他不喜欢我出来,如果让他知道我瞒着他偷跑出来,又被雨淋成落汤鸡,怕不大发雷霆,罚你一顿?”
提起太子轩辕麒,春纤打了个寒颤,“那……那可怎么办?如果再不回去,太子殿下也一样会发现,而且万一小姐受了寒,太子殿下更要罚我了!”
楚幻衣伸手握住春纤,“别急,咱们这就回去。我琢磨着时间,这会儿太子应该还在上朝,一时半刻回不来,咱们悄悄回去,洗个澡,把衣服全换过,如何?”
春纤高兴地直点头,撑起油伞,和楚幻衣一同踏入大雨中回到太子寝宫──储秀宫。
果然不出楚幻衣所料,轩辕麒确实上朝还没回来,于是两人便趁着这机会梳洗沐浴一番,将一身脏衣服全换了去;而当她刚换好衣服梳好头发,轩辕麒也恰恰回来。
乍见楚幻衣濡湿着长发坐在梳妆台前,由几名官女帮忙梳理打扮,一派娇懒的模样,轩辕麒不禁走到她身后,伸手捧起一撮微湿的头发凑近闻着。
“好香,你刚洗澡吗?”轩辕麒屏退一干宫女,从背后将楚幻衣抱了起来,转而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滚烫的嘴寻找着她的唇,“我记得你并没有一大早就洗澡的习惯,发生什么事了吗?”
楚幻衣双手轻轻抵在轩辕麒胸前,小脸一歪,让轩辕麒的吻落在脸颊上,“我和春纤、小兰玩蹴鞠,踢了一身汗,后来又下大雨,被雨淋湿,所以就索性洗个澡了。”
楚幻衣全身抖得像打摆的坠子,无助地想推开他,“太子,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沉醉在欲望之中的轩辕麒猛抬起头,“不要?幼儿,我是你的丈夫,你却叫我不要碰你,不能碰你?”
楚幻衣用力咬着唇,胸脯一上一下剧烈起伏,透露出她心中的紧张、慌乱与不安,“太子,不是这样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你都作我一个多月的妃子了,而我却到现在还没碰过你,我……”轩辕麒捧起楚幻衣的小脸面对自己,“幻儿,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美、多诱人吗?你知道每天看着你,却不能拥有你、占有你的感觉有多痛苦吗?如果我再不能拥有你,我怕自己会……”
楚幻衣连连摇头,思索着该怎么说才能两全其美,既可保住自己的清白,又可以不惹恼易怒的轩辕麒。
“太子,不要这样。你知道不是幻儿要拒绝你,而是幻儿现在不能答应你。如果我现在就答应你,做了你的妻子,那么南秦国将会遭受莫大危难,你知道吗?”
“你是说……”
楚幻衣推开轩辕麒起身整衣,抖着声音说道:“大姐应该跟你说过,我必须在满十八岁之后,方得成亲嫁人,否则便会受到九凤玦的诅咒,为那个男人、那个国家带来灾难。太子,你应该知道九凤玦是做什么用的吧?你总不会希望自己没有得到九凤玦,却先受其害吧?”
轩辕麒站起身,定定瞅着眼前这美若天仙的女子,忆及当初自己怎么跋山涉水到了敦煌,又怎么排除千辛万苦找到敦煌凤宫;他所为的不就是寻找敦煌九凤,得到凤玦,进而取得那传说中蕴藏无限力量的玉麒麟,好顺利登基,当上皇帝吗?
今天如果自己为了逞一时的快欲,强占这女子,进而应验了传说中九凤玦的诅咒,为自己、为南秦国带来灾难,那不就坏了多年来的苦心与计划?
不,绝对不能!他忍辱负重,好不容易当上太子,现下又拥有敦煌九凤的月天楚幻衣为妃,怎能让即将到手的江山白白溜走?
想到这儿,轩辕麒不禁想到昨天才从中原回来的韩王轩辕睿。
虽然轩辕睿排行第八,又是卑贱女子所生的杂种,可是老头子却偏偏钟情于他、喜欢他,甚至想把大位传给他;若不是几年前发生那件事,这太子还轮得到自己当吗?
轩辕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双手握得紧紧的。他硬生生压下满腔的欲火说道:“我知道了,我听你的就是!等你满十八岁,正式受封成为太子妃那天,再和你圆房;到时候,你得把九凤玦给我,嗯?”
这时一名小太监走了进来恭敬道:“殿下,皇上已派人在鹿鸣宫摆好了宴席,正等着殿下和娘娘过去呢!”
轩辕麒点点头,摆摆手道:“知道了,下去吧!我和幻儿马上就到。”
楚幻衣一脸不解,“太子,什么宴席?为什么我也要去?”
“老八昨天回来了。老头子素来偏爱他,为了帮他接风洗尘,所以把大伙儿都找去,还下令所有的公主、王爷、王妃都得陪宴。你是我的妃子,自然得去。”
边说的同时,几名宫女早准备好衣裳过来为轩辕麒更衣整装。
“老八?你是说那个到中原寻找王麒麟下落的韩王轩辕睿?”
“韩王?哼!”轩辕剧冷热一哼,“他虽只是韩王,但论排场,那可是比我这太子威风多了;论权力论地位,整个皇城内外,哪个侍卫统领不听他的?每个人见了他还不像猫见着老鼠一样乖乖的?哪像见了我,阳奉阴违、吃里扒外,分明是不把我这太子放在眼里!”
轩辕麒越说怒火越盛,抓起茶几上的茶壶便往地上一摔,然后高声叫道:“李高,李高!”
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太监忙奔了进来,“太子殿下…”
“吩咐他们备轿,我要去鹿鸣宫。”
说着,不管楚幻衣还愣在当场、弄不清楚状况,他已袖子一甩出了储秀官。
楚幻衣脸色苍白地呆立着,“李公公,我……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李高同情地摇头,“不干娘娘的事,是太子殿下自己太……罢了,这事也不是我这奴才说得的。请娘娘上轿,万一误了吉时,皇上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楚幻衣咬着唇上了轿子,一路上她不断思索着韩王轩辕睿做的事。
那轩辕睿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竟可以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轩辕麒大动肝火?甚至连宫里侍卫统领都得听他的?
从轩辕麒的话听起来,皇帝似乎很钟爱这轩辕睿,既然皇帝钟爱他,为什么太子会是轩辕麒而不是他?
还有,他去中原找玉麒麟做什么?那玉麒麟早让四姐收回凤官了,连中原的麒麟四帝都已放弃不再寻找,为什么他还要找呢?难不成他……
想着,轿子已然来到鹿呜宫。
春纤掀起轿帘扶楚幻衣出来,“小姐,到了!”
楚幻衣轻轻应了声,忙收拾起杂乱的思绪,在引导太监的引领下,穿过人群和一张张的桌子,逐渐来到最前头。
忽然,楚幻衣觉得背后一阵灼热,仿佛有什么人正瞅着似的。
她回过头,想弄清楚是谁在看自己;可茫茫人群,除了一张张似陌生似熟悉,只见过几次面的脸孔外,哪里找得到呢?
她背过身子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