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肠炎?树伦稍微松了口气,把领带拉松,但仍是一脸焦急。「为什么她会痛到昏倒?医生还有没有说什么?」心急如焚地瞪着手术室的门,他真恨不得立即冲进去。
这几天他心情烦躁火爆,好想打电话给风筝,更想冲去找她,但他不允许自己这么没出息。
他一再地对自己说:严树伦,你少去自取其辱了!风筝已经明白地告诉过你,她想重回前男友的身边。她不爱你,她讨厌你的纠缠,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原本今晚想找罗子骥喝闷酒的,不过住在天母的双亲硬是要他回家吃饭,回家后,他才发现邱萤桦和她的父母也在场。反正这是两家的家族聚会,他也没想太多,却没料到突然接到姜佑勋的电话,得知风筝出事了。
不顾众人的愕然,他抓起车钥匙便冲出来。谁知邱萤桦也跟着跳上他的车,不论他怎么说,她都不肯下车,赶时间的他只好先飙到医院来了。
姜佑勋无奈地一摊手。「我哪知她为什么会痛到昏倒?详细情形要问医生啊!喂,卑鄙伦,你欺负我家的『甜心主播』喔?你不是在跟风筝谈恋爱吗,为啥这两天她看起来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我警告你喔,风筝是一个很好又很乖巧的女孩,你可不许欺负她!」
树伦长叹口气,颓丧地坐下来,双掌掩住脸,沙哑地道:「是我的错,我太急躁,给了她太多压力……」
他好后悔,为何自己要跟风筝吵架?为何他就不能多包容她一点儿?她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他怎么可以忽略她,甚至连她身体出问题了都不知道?他这个男朋友实在是太失职了!
表面上他们好像已经分手了,但树伦知道自己根本还放不下她。风筝令他苦恼,可他该死地就是爱她,就是不能失去她。
再加上他自己也还在气头上,是以他想让两人都好好地冷静个几天,仔细思索这段感情。因为他知道把风筝逼得太紧,反而会有反效果。
没想到,风筝居然出事了!他好后悔、好心疼。风筝昏倒前一定很害怕、很痛苦。为何那时他不在她身边?为何他没能好好地守着她?
「知道是你的错就好!」姜佑勋睨了他一眼。「这次算你运气好,有我通风报信,让你第一个知道风筝住院了。不然啊,万一被其它追求者知道这回事,不用到明天早上,整个医院都会挤满风筝的追求者,个个争先恐后地想照顾她,趁佳人有难时大献殷勤。你再跩嘛,再这么继续跩下去,到时连女朋友被人抢走了都不知道!」
闻言,严树伦像是被激怒的暴龙般跳起来。「我当然会照顾风筝!谁敢抢我的女朋友,我就宰了他!」吼声如雷贯耳,杀气腾腾。
「啧啧!你小声一点儿,这里是医院,不是决斗场,不用急着展现男性雄风,捍卫疆土,小心护士过来把你轰出去。」姜佑勋看看表,站起来。「我要回去盯一个深夜时段的节目,那是新人主持的,我不太放心,先走了。」
犹豫了几秒后,姜佑勋还是压低声音问:「她不是风筝的同事邱萤桦吗?她……怎么会跟你一起来医院?难道你们在交往?嘿,你如果敢劈腿,我第一个宰了你!」
树伦立刻澄清。「不,我跟她只是朋友。我们的父母是世交,两家常常往来,但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绝无再进一步的可能。他们今晚到我家吃饭,接到你的电话后,我立刻就要赶来医院,但邱萤桦却硬要跟来,我不想浪费时间赶她下车,所以只好让她跟了。」
「原来是这样啊……」姜佑勋放心了,但仍若有所思地看着邱萤桦。「不过,我看她对你的感觉,应该不是你所谓的『兄妹之情』吧?至少她的认知跟你不同。你最好小心处理,有些女人一遇到感情的问题就会变得歇斯底里,非常恐怖。风筝上次在摄影栅被刘晓菲划伤手臂的事,你应该还记得吧?我可不想再看到她出事。」
「我明白。」树伦的表情也转为凝重。「我会好好保护风筝,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那我先走了,有事用电话联络。」
「谢了。」树伦拍拍他的肩。
「不用谢我。」姜佑勋边走边回头碎碎念。「不准再欺负我家的『甜心主播』,不然我就叫她的男fans揍扁你!他们一人吐一口口水就可以淹死你,让你永无宁日了,知不知道?」
「是,我知道。」
树伦看着姜佑勋的背影,摇头苦笑。他怎么会欺负风筝呢?他之所以跟她呕气,都是因为太爱她、太在乎她了。
将视线调回,树伦忧虑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第七章
「严大哥……」在一旁闷了好久的邱萤桦眼见姜佑勋离开了,立刻挨上前。「方才你不准我吵你,现在可以问了吧?你为何会跟风筝在一起?你们真的在交往吗?是她拚命纠缠你的对不对?哼,我看今晚的事情一定也是她的预谋!什么盲肠炎?她根本就是在演苦肉计嘛,真是一个爱耍心机的女人!」
严树伦转头面对她,眼底有着遗憾。这么多年来,他当然感觉得到萤桦对他的爱慕,可他一直以为萤桦是个小女孩,对他的爱慕只不过是类似偶像崇拜的情结罢了,等到有一天她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后,就会停止这份盲目的爱恋。
但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为了他自己,也为了保护风筝──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他必须好好地跟萤桦说个清楚了。
他正色道:「首先,我必须强调一点,妳没有权力过问我的感情生活。没错,我们两个是好朋友,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世交,我可以把妳当成妹妹一样地关心,但,也仅止于此。除了兄妹之情以外,我对妳不会产生任何的情愫,妳更不需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严大哥?!」邱萤桦又气又怒。「你居然对我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你拚命把我推得远远地,就为了风筝?她到底有什么好?你难道不知道她是一个心机深沈,喜欢利用肉体来达到目的的女人吗?她之所以可以当上主播,全是靠──」
「住口!」树伦低沈地斥喝,一双冰冷厉眸令人全身发颤。「萤桦,妳听清楚,只要有我严树伦在,就不允许任何人乱造风筝的谣,就算是妳,我也不会轻易放过,明白吗?」他的语气平淡,没有夸张的表情,但那股森冷却令空气为之冻结。
「我……」邱萤桦呆住了,终于意识到一件事──严大哥是真的爱上风筝了!可恶、可恶!她快疯了!为什么又是风筝?这个女人到底要抢走她多少东西才甘心?
她好想发飙,可严大哥凛冽的表情却令她胆怯。今晚的严大哥好可怕,她明白她最好不要再惹怒他。为了风筝,他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我呢?」不敢发怒,邱萤桦改走眼泪攻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严大哥,你一句话就彻底地把我排挤在外,那我这么多年来对你的痴心付出算什么?你真的无动于衷吗?没有人像我这么爱你啊!」
树伦表情依旧冷漠。「不,妳不爱我,妳爱的是妳自己。因为妳只从妳的角度看任何事,妳认为只要是妳喜欢的人,就有义务要配合妳、要爱慕妳、要陪妳谈情说爱。萤桦,妳不是乱耍脾气就可以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了,学习成熟点好吗?我从没有给过妳任何不当的暗示或期待,我甚至一再地强调只把妳当成妹妹看待,所以请妳理智点儿,不要到最后连朋友也当不成。」
他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倘若邱萤桦继续死缠烂打,他将不会再把她当成妹妹或朋友,他会跟她断绝往来。
「不!」邱萤桦慌了。怎么会这样?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当上严家少奶奶的,她甚至还在严家二老身上猛下功夫,要她如何甘心就这么铩羽而归?
她拚命想以泪水换取同情。「严大哥,你真是铁石心肠……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我究竟是哪里不好?你说,只要你说我一定改!我可以为你改变任何事……」
树伦摇头。「我只要求妳改变一件事──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了。萤桦,妳是个很聪明的女孩,为何就是看不清自己的盲点呢?我不适合妳,我不是妳命中注定的Mr. Right。倘若我够爱妳的话,那么妳不用作任何改变,我也会为妳神魂颠倒的。可我不爱妳,对妳没有任何爱恋之情。我们的频率不同,绝对不可能当情人的,妳还不懂吗?」
「我不懂!我不要懂!」萤桦泪如雨下,从小享尽娇宠的她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挫折,让她只想逃避,「我只知道是风筝抢走我的男朋友,如果她不出现就好了!我恨她,我永远恨她!只要她一出现,我就不会有好事。她为什么老是要抢我的东西、破坏我的幸福?不要脸的女人,昏倒前居然还打电话给你,她根本就是策划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