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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她无法乖乖地接受、毫无异议地点头称是?为什么美丽动人的神话不能让她心动?为什么看世人为爱而废寝忘食,她不是感动,却觉得不忍,甚至愤怒?

  看着雨莘那受了多少伤却仍在梦想的眼睛,她知道为了什么。

  「如果妳一直找不到妳所谓的爱情呢?妳会怎么样?就一直找下去?」恣然轻声问。

  「我……我也不知道。」雨莘低下头。

  「在找到两个人的快乐之前,妳仍然有权利享受一个人的快乐,妳同意吗?」

  雨莘抬起头,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如果每个人自己都能快乐,两个人在一起时也才能快乐。两个不快乐的人在一起,痛苦没加倍就算幸运了,想快乐也快乐不起来,不是吗?」

  雨莘迷蒙地看她,「我想要快乐,虽然比起和吴先益在一起的时候,现在已经好多了。」

  「妳可以的。妳喜欢做些什么事?或有什么妳从以前就想做、却一直都没去做的?」

  「我……我想学水墨画。我母亲生前曾留下一些画,我一直珍藏着,常常拿出来看,想着如果有机会要拜师学画。但生下小书后,我一忙起来,就慢慢忘记了。」

  「现在小书上学了,妳有没有空闲一点?还是妳在工作?」

  雨莘点头,「为了经济独立,我在离婚前就回去做以前的会计工作,但周三及周末还是有空的……」

  「那就成了!我认识一个国画家朋友,明天我就给妳消息。」

  雨莘望着她,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方老师,妳真的很了不起。小书说妳讲起话来比任何老师都厉害,我觉得……跟妳说话,让人忽然多了很多勇气,好像天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奇了,这不是渊平的注册商标吗?怎么掉在她头上了?

  「我只是爱说大话而已。」恣然淡笑。

  「还有今天妳救了小书,真的……真的好厉害。」雨莘认真地说,「我想我可以明白,妳说妳一个人也可以快乐的意思了。妳有自信、有能力,又有爱心,光是和妳在一起,我就快乐了许多。我想……想向妳学习,学着怎么一个人也快乐。」

  恣然对那些赞美不在意地挥挥手,只针对最后一句满意地眨眨眼。

  「没问题!我有本『Where the Sidewalk Ends』--(人行道的尽头),先借给妳看,这是本让人在幽默中学人生的好书,更是可以拿来当『快乐经』的秘密武器,还是我自己译成中文的版本喔。妳喜欢看书吗?」

  「喜欢!非常喜欢!」

  「好极了!」恣然卷起舌,「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妳用这么肯定的用句,又是这么有精神的语气。」

  「真的?」雨莘眼睛亮了些,「我是觉得心情好多了。这又是妳的功劳……」

  「拜托,别又推到我头上来了!真要推什么给我的话,就推吃的,我来者不拒。」

  「我看得出来。」雨莘眼光落在桌上迅速消失中的食物。

  「别光用看的,吃这种事要身体力行。来来来,妳要用力多吃一点!妳跟小书都太瘦了,被那肥男一推就倒,那怎么行!」

  恣然说得挤眉弄眼,令雨莘噗哧一笑。

  「喂,快啊!妳不吃,光看我吃,我怎么吃得下去?帮帮忙吃几口啦!」

  看对方还在客气,恣然很大方地把食物硬推过去,活似个女主人。

  雨莘终于动叉子了,胃口看来还不错。

  恣然并不知道,门外站着个渊平,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第十章

  不久之后,渊平和她在沙龙里聊天,她又不知怎地坐到他腿上去了。

  「姓吴的冲向门口的时候,刚好是对着妳冲过去,我差点吓死了,又来不及过去帮忙。」他的手臂抱得她好紧。

  「他顶多把我撞开罢了,有吓死的必要吗?」她挑着一边嘴角。

  「当然有。因为我知道妳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跟他拼了,自己的安危都不顾。这我能不吓吗?」

  真是知她者莫若渊平……这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啊?

  「我是很想把他的脸给打烂,不过警方可能会有点小意见,没办法,只好点到为止。」

  「点到为止?」渊平摇头,「妳从哪里学来的功夫?什么时候突然变成女侠了?」

  「我只不过是学了防身术而已,这是身为女人必学的一课。」

  话刚出口,恣然立刻觉得不妙。

  果然--

  「我会把它排入课程里,男女都教,大家一起学。」渊平点头。

  「渊平!我的话不是圣旨,拜托你不要这么听话,我会觉得惶恐。」

  渊平的眼光炯炯,半带玩笑的神情却有不折不抑的钦佩。

  「惶恐?妳?」

  是很惶恐啊!从来没有这种被人捧着……珍惜的感觉,被当成宝一样。

  他如果只是宠爱她也就罢了;但他对她的一言一行、每个想法,巨细靡遗地一律是欣赏和佩服--

  男与女之间,有这样的吗?她迷惑了。

  「我有很多缺点,你到底是有没有看到?」

  「妳以前就警告过我了,」他微笑,「我还在找。」

  天啊!难道……爱情真是盲目的?

  但她不要什么爱情啊!那她对这个为她而盲的男人,又该怎么办?

  真的很要命……

  她叹了口气,向后靠向他肩头。

  「怎么了?」渊平低语,将她鬓边的头发撩到耳后。「还在害怕吗?」

  她心一悸!他读她太容易,对她太好,爱她……太多。如果这还不教人害怕,世上就再没有让人害怕的事了。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她本来就知道的,为什么还会陷进这样的迷雾?

  「恣然,我不会要求什么的。」渊平温柔地抚弄她的直发,「能再碰上妳,我已经觉得太幸运了。」

  她说不出话来,喉中有什么哽着,心口热热的。她只能点点头。

  她也很幸运,幸运到又怕东怕西起来,真是笨蛋加懦夫。

  他一定不知道,他才是那个真正值得佩服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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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我最近老找不到妳,是妳给我兼差去了!」

  青艳终于在下班后的某天上门来抓人。

  恣然只能暗自称幸。今晚渊平有事,没有照常和她一起「放学」回家,不然青艳很可能就变成来「抓奸」了。

  咦?也不对。她和渊平都是单身,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

  问题是他们独处的画面都过于养眼,曝光了还得帮人收惊。

  「我时间很多,帮渊平的学校翻译点东西罢了,又没耽误公司的进度。」

  「妳就只忙渊平学校的事吗?」青艳笑得色迷迷的。

  恣然不禁要叹气。青艳唠叨了好多年,非要她赶快找到男人,就是等不及要享受听报告的乐趣了,免得总是一个人在唱独脚戏。

  「好吧,妳要听辅导级的,还是限制级的?」

  「每一级都要!什么都不准给我漏掉!」

  恣然倒向沙发,「我每天早上在家工作,中午去菜花吃饭,下午帮忙打杂或在学校继续翻译,放学我们就一起回来。」

  「原来已经朝朝暮暮了啊!」青艳又捧住心口,一脸神往。

  「妳连别人的感情生活都这么陶醉?」

  「恋爱是愈多愈好啊!」青艳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常常觉得,我会反恋爱,就是被妳吓到的。」

  「乱讲!妳只是书看太多看坏脑袋而已。」

  恣然默然半晌,「日子就这样过,我们之间到底是朋友还是情人,或其它什么名目,有那么重要吗?」

  「那倒也没有啦,」青艳将下巴支在手心里,「反正妳就是那张嘴最硬,就算哪天披着婚纱、戴着戒指站在姓渊的身边了,还是会一直强调--请注意,我是不结婚的喔!」

  恣然噗哧一笑,「真有那么一天,我让妳笑死没关系。」

  那样的情景,她想象不出来。她想起雨莘,和那个已结束的婚姻。还好婚姻已不必是永远的,所以伤害可以中止。

  再怎么去美化,婚姻还是威权体系的一环,一样的圈圈套在每个人身上,即使心不在了,绳索仍在。

  而雨莘又特别不幸,即使解开了绳索,还是解不开前夫的追缠。

  何苦呢?恣然不想套住任何人,更不想被任何人套住。

  「说那些反正还太早啦,而且妳别想给我跳带,从你们的第一次开始讲!」青艳挥手。

  「喂,是妳自己老是强迫推销妳的性生活,我可没有义务跟着口供。」

  「妳不是说有限制级的好东东可以听?」青艳才不放过她。

  恣然又叹了一口非常感慨,遇人不淑的气。

  「我们在床上很相配,这样可以了吧?」

  「当然不可以!相配是怎么个配法?」

  「我们都是冒险性很强的人,所以很相配。」

  「喔,这我倒可以想象得出来……」青艳笑得瞇起眼来。

  「真的?」恣然问,「我和渊平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她忽然好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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