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相的人老早就已离开,他来到床畔坐在她身侧,双眼不离开过她苍白的面容,除了心疼,心痛,只有怜惜。
“如果你真逃跑了,我还是抓你回来,把你永远锁在我身边,一步也离不开,可惜——往后再见你只能在黑夜了。°他流连忘返的手徘徊在她光洁的粉颊上。
“你只有在睡觉时时安静,也许你真与薇妮斯琪不同,我一再告诉自己,你是向洛琪,千年前的你已成过去,但现在邪恶的我才刚开始认清,洛琪,你能接受这样的一个我吗?”
这夜,他说了好多话,向洛琪皆错过,双眼紧闭的她已不似往常的神气活现,是该让也听见这些话的时侯了,只是,命运中总有太多不巧。
他呢?昨夜明明是他抱自己回房间的,并且陪在身旁好久,她听得到,甚至感觉得到他的气息,他说了些什么却记不住,她想听也听不清楚,他的声音飘得好远,像在远处呼喊,又像在耳畔呢喃,她被这缥缈的声音包围着,轻轻柔柔,像风一般。
“小琪,你醒啦!”古小月端着一碗类似补品的黑色液体进来,打断了向洛琪的冥想。
向洛琪眉头深锁,厌恶地盯着那碗黑漆漆的东西。
“这是什么?”她捏着鼻头问。
“补药喽!去中国城买的耶!霸君吩咐的,大可照办,所以——嘿嘿,你也得照喝。”古小月将药凑在她面前,一阵中药味刺入鼻里,令她想吐。
“我不要喝。”
“不行,你想害我杀头啊!”让小琪灌下这碗药是她最重要的任务之一,之二是看着她,一步也不准下床。否则还是老话一句——“遣回大陆”。唉,堂堂一个重要国宝级人物却得在这儿伺候别人,传回去不气死那票老头才怪。
“小月,不喝得不得啊?”她求饶。
“乖啦!你就勇敢一点,捏紧鼻子咕噜一声,不就OK了吗?”她尽量以轻松的方式开导她干光这碗药。
“又不是你在喝,你说得倒简单。”她不悦地“吐槽”。
“喂,说话得凭良心哪!这药找熬了多久你知不知道,里头有我多少的爰心,这可是我生平首次替人熬药,不喝,你就太对不起我喽!”
“小月,我知道你最好了,我……”又是一脸谄媚状。
“少来,别向我进贡花言巧语,我不信那套。”
在古小月软硬兼施之下,向洛琪终于还是喝光了那帖药,喝完后不怎么开心就是了。
当晚,向洛琪难得地问起他的行踪,“冷血霸君呢?怎么整天都不见他人?”
“他……呃……”古小月不知如何回答才算恰当,他们只有直接或间接关系的人才知道萨杰的事,对她当然得隐瞒事实,这是萨杰千交代万交代的。
“他最近比较忙,所以白天都会在公司,晚上才会回来。”裴姬适时解围。
“他不是老早就将公司交给你们去处理吗?”
“事实上,他名下所有产业是全交给我们四人处理没错,但好歹他也是个头儿啊!怎能坐视不理呢?”
“名下所有产业?!除了公司这上,他还有其他产业吗?”在她的印象中,他只有一间大得吓人的公司而已嘛!
当然有喽!举凡黑白两道皆有他们独霸一方的广大地盘,M盟名气之响,恐怕这小妮子不知道。
M盟集团总公司由幻狼与她负责,狂神负责M盟黑道集团,至于银狐则是掌管这黑白二道的三不管边缘,负责搜查、追踪以及清除败类,他的另一身分正是国际杀手。四人各司其职,相互照应,至于萨杰,他已厌倦这种人生竞赛,索性将这些交由他们四人去发展。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裴姬轻描淡写,来日方长嘛!洛琪往后绝对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她该知道的一切。
“洛琪,你该睡了。”房间门口乍地响起萨杰性感低沉嗓音。
三个女人同时将头转向发声的地方。裴姬与古小月相视一笑便离去,留下他俩单独相处。
“好多了吗。”他来到床前,伸出手探向她的额头。
好冰!他的手好冰冷。“你人也不舒服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什么?”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的手好冰,脸色比我这个病人还死白,拜托——已经够白了,再白下去啊,恐怕跟僵尸没两样喽!”她道出肺腑之言。
原本温和的面容因向洛琪一番关心的话霎时阴寒若霜。
“你怕僵尸吗?”他逼问的双眼不让她有闪躲的机会。
“怕啊!”她据实以告。
他的心碎了一地。“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一个吸血僵尸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如何?”他迫切想知道答案。
“晕倒。”简单俐落的答案。
不该问的。
“你是不是真的病了?你——怪怪的。”
“没……没事,很晚了,你睡吧!”说完便朝书房走去,在关上门之前又补充地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或听见什么声音,记着,别来书房。”
房门无情地隔开他俩的世界,萨杰回到属于自己的黑暗空间,留下满室的困惑……
他的公司倒了吗?一张脸比苦瓜还苦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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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的,吵什么啊?拆房子吗?
“小月,你在忙啥?才七点半耶!你……喂喂喂,怎么回事?”迷迷糊糊坐起身来的向洛琪被眼前的一切给吓着了,“我的衣服,我的东西,我的……小月,我需要个解释。”
“解释很简单,从今天起,你搬回你原本的房间了。”
“什么!?我没听错吧?”有些兴奋,有些……怅然。
“冷血霸君的命令,错不了的。”
他的命令?!这代表什么?代表她重获自由?
“出事了,对不对?”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自她被萨杰抱回的那夜过后,仿佛有什么事不一样了。
萨杰变得最异常,这阵子几乎不曾在白天见过他,但到了晚上,他的行踪又变得异常古怪,以往鲜少见他出门,但近来每当午夜十二点一到,他一定开车外出,晚餐桌上也不再出现,她甚至没见到他吃过任何一餐,他的房间以及书房在一时之间变成了禁地,除了幻狼、狂神、银狐、裴姬外,其余人等均不得而入,而城堡二楼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在其中活动,就连普通佣人也不能在二楼出现,她的房间在三楼,每当她经过二楼时,总会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但终究还是没行动。
每当她问起,晓得内情的人皆虚应或敷衍了事,她也就不再追问,纵使心中有百般好奇。但她知道变了,一切全变得诡异且古怪。
“出事?!能出什么事?你别胡思乱想哦!霸君网开一面还你自由,你还怀疑啊!”古小月的眼中闪过不易的闪躲,那是说谎者皆有的眼神。
又想骗我,裴姬姊姊、小月都是这样逃避她的问题,既然如此,只有靠自己找答案喽!不喜欢只有自己被在鼓里的感觉。她会去察明真相,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一切的变化全因她而起,显而易见的,她与萨杰完全被隔离了,他处处躲避她,即使偶尔遇见,他也只是短短一句问候,不似以往会念她唠叨几句。
就在她好不容易习惯这里的生活后,却突然面临这样的改变,这算什么?她被带到这里时不明所以,他对她的态度时冷时热,又关心又责备,令她不解;如今所变的一切,更是莫名其妙。她到底要什么立场、何种身分来看待这全因她而起的每件事,留在这里的她究竞是为了什么?为了谁?
他强迫她留在此地,不准她聊络亲友,又让她像个不明究里的犯人一般囚禁其中,她有权利知道一切,无论如何,她要知道所有真相,打从她踏进城堡时,所有问题便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而他——萨杰.尼斯便是所有问题的结。
钟敲十二响,宁静的城堡内只有铜钟的余音缭绕不绝,他冷傲孤绝的身影缓缓步下螺旋梯,步履如猫一般轻,敞开大门消失在大厅之中,不久引擎声打破了夜的静哀,他扬长而去的车身,消失在黑夜之中,这是她第一夜的观察。
钟敲三响,夜更深了,隐约之中她听见由远而近的车声、车子熄火、开门声……
“晚安,近来你似乎忙得很。”她清脆的声昔在黑暗中格外清亮。
“你在这里做什么?”黑暗中他的眼眸清澈易见。
“等门喽。”她坐在大沙发上与遥遥相对。
“我认为你应躺在床上,而不是这与我耍嘴皮。”他站在原处不动,双眼在黑暗中凝视她,不被漆黑所影响。
“躺在床上,那多可惜,岂不错过与你碰面的机会。”她说得一派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