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东主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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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正在气头上,恐怕他的建议,主子听不进去。

  “是,属下告退!”掸掸的行个礼,乾坤无奈离去。

  在大厅内,独坐到天黑,一直到婢女来请他用晚膳,他才踏出大厅,朝膳房走去。

  “荷夫人呢?”

  一进膳房,见不到自己的侍妾,东方卧龙蹙起两道浓眉,一脸不悦。

  “回城主,荷夫人说她吃不下。”婢女水袖局促地答:“荷夫人要奴婢来服侍城主用晚膳。”

  一脸阴郁的神色,东方卧龙一坐下,大手朝桌上一拍,拍的水袖不住颤抖。

  “把饭菜准备好,我要亲自端去给荷夫人吃!”

  “是……是,城主。”

  不敢怠慢,水袖和厨娘拿来两个大托盘,把饭菜放进托盘内,随着主子身后,进入了心荷院。

  这心荷院是三个月前才落成的,是城主为了荷夫人,特地请人建造的。

  “东西放下,你们全出去!”

  进入寝房后,东方卧龙威严下令。

  “是。”

  放下托盘,不敢多待片刻,水袖和厨娘,恭敬告退。

  仆人离去后,东方卧龙脸色转素,坐在床沿,双手搭在一个面向着床的柔弱女子肩上。

  “心荷,吃饭了。”他温柔的低语声中,夹带着对身边女子的心疼。

  都半年了!

  心荷至今仍是无法从那件事的阴霾中走出来,整日整夜,思思念念的,还是那个和他们无缘的孩子。

  女子缓缓回过头来,苦笑着:“我不饿,你吃。”

  “别说你不饿,你瞧瞧你,都瘦了!”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他满眼心疼。“吃一点吧!”

  摇摇头,哀愁的面容,无一丝血色。“我没胃口。”柳心荷一抬眼,对上夫君的俊容,滚烫的泪珠,幽幽滴下。“卧龙,我又梦见我们的孩子了、我又梦见他了……他……他长得和你好像……”

  心头一揪,他伸手楼紧眼前的泪人儿。“我知道、我知道。”

  大夫说过,她这是心病,没药医的,只得等她自己想通、想清楚。

  “我听到他一直哭、一直哭……我抱起他,轻轻摇着他,他很乖、很乖,一会儿就不哭了。”偎在夫君怀中,她泪如泉涌。“卧龙,我想他……没有爹娘在他身边,他会冷着、饿着……他会不会怨我没去疼地。”

  痛苦的阖上眼,东方卧龙轻抚着她的背。

  “不会、不会的,他不会怨你的!”

  “可是,他在哭,他一直在哭……”每回梦里,婴儿的啜泣声,总是令她心如刀割。

  “心荷,听我说……”拉开她,他轻声道:“我们的孩子,他在等,等你再次怀孕,他会再投胎来做我们的孩子。”

  仰首,对上那双黑眸,心中又是一阵痛楚。

  垂首,摇头,她泣声道:“卧龙,请……请你给……给我一点时间。”

  “我没有要逼你。”他伸手想楼她,这回,她眼中充满惧意,躲得远远的。

  总是这样!

  自从孩子没了,她总是对他若即若离,生怕他再碰她一下。

  他心疼她伤心过度,但也惟有在她伤痛之余,她才会倒在他怀中痛哭。

  泪水汪汪的幽眸中,写满歉意,眨出一串泪,柳心荷哽声道:“卧龙,对不起……”

  强压下自己的情绪,东方卧龙挤出一抹笑容。

  “来吃饭吧!就当是陪我!”

  柔顺的点头,她知道这半年来,为了她,他忍,百般对她好,她也想当好女人,服侍夫君,但,每回想起孩子流失的主因,她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恐惧。

  她克服不了那一层恐惧呀!

  “吃吧!”

  他反过来服侍她,端着碗筷给她,见她愣愣地,心想,她大概还怕他,沉重的放下碗筷,他坐回对面的位子,端起碗,径自吃着。

  看着夫君落寞的神情,柳心荷心中又铺上一层愧疚,抖着手,捧起碗,含进了一口白米饭,泪珠又滚滚滑落……

  尽管垂首猛扒着饭,但他知道,她一定又哭了。

  他面无表情,囫园吞着入口的饭菜,吃不出任何美味。

  满地的残枝碎叶,如狂风扫过一般,几把刀剑,从半空中,同时落地。

  东方卧龙颓丧的站在园中,汗水沁湿了他的衣服,粗重的喘息声,是挥刀舞剑一个时辰的尾奏。

  两眼涣散,盯着地上的落叶,他又想起半年前那一夜……

  那一夜,听闻东城百姓,对他爱戴有加,下属们各个对他坐上国主之位,谓之指日可待。

  满心欢悦之余,大摆宴席,饮酒助兴……

  那一夜,喝多了,醉了,回房一见到美娇娘,禁不住体内欲火翻腾,搂她强行欢爱。

  谁知,酒后的粗蛮,伤了她的身子、也伤到了他们的孩子。

  她肚里八个月大的孩子,就在他粗暴的力道下胎死腹中。

  此后,她对他的碰触,甚为恐惧,怕是那一夜的情景,已在心荷的心中,存下了阴影。

  他怜她、爱她、体恤她,不强迫她尽侍妾的义务,甚至还为了她,另筑一处心荷院,让她好好静养。

  乾坤曾提议要找别的女人来服侍他,但被他斥喝了一番。

  他爱心荷,也知道心荷不愿他碰其他的女人,为了心荷,他会忍,他相信,总有一天,心荷会打开心防,和他一起重新过着甜蜜的生活。

  一晃眼也半年了,心荷的心病,似乎愈来愈严重,请了许多名医,吃了许多药,仍是不见她开怀一笑。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久?再一个半年、或者无止尽的半年?

  这种盲目的等待,令他愈来愈心浮气躁,连脾气也一天比一天暴躁。

  踉跄的退了一步,环视着园内秀光的树干,脑中突然闪过乾坤的提议。

  或许,暂时离开东城堡,对他和心荷来说,都是好的!

  心荷一直认定,他们的孩子,是个男娃,长得像他,见到他,心荷就会想起孩子,如果没见到他,或许她会慢慢遗忘孩子的事。

  这么认定,心中当下作了决定,大步的迈出园外,他威喝地朝守在园外的一名发抖卫兵说道:“叫军师马上到我的书房来!”

  “是……是……属……属下马上去!”卫兵早被先前他在园内狂挥枝叶的情景,给吓的手脚发软,这儿,听令之余,连滚带爬的离开。

  今儿个是任老爹的生日,也是忌日,一大早,任舞月和娘亲就到市场买菜,一整年,舍不得买、舍不得吃,就为今儿个,帮爹爹和大哥,准备丰盛的祭品。

  他们生前,吃不到一顿山珍美味的菜肴,死后,头一年的忌日,虽未能炮凤烹龙,但至少她们娘儿两,也会为他们爷儿两,准备丰盛的一餐。

  虽然今日不卖菜,但任舞月一到市场,便先帮卖豆腐的阿婆摆摊,任大娘则先到鱼贩那边,挑选要买的鱼。

  “舞月,你们今天怎么不摆摊了?”

  猪肉荣的二儿子胖子明,手中拿着一块炸过的猪肉,堆着满脸的笑,走过来。

  “不用你管!”还在为前日胖子明没送回礼的事生气,任舞月帮阿婆摆好摊子后,像赶苍蝇一般的赶着他。“胖子哥,你要是不买豆腐,就闪远一点,免得妨碍阿婆做生意。”

  “喔。”胖子明退了一步,没挡在摊子前。“舞月,为什么你们今天没摆摊子?”

  看不出舞月正在生他的气,胖子明满心好奇她们不摆摊卖菜的原因。

  “我说了,不用你管!”斜瞪了他一眼,看到他手中那块比她手掌还大的炸猪肉,她又涨了满肚子的气。

  有钱、没钱,果然差很多。

  她和娘一整年,都舍不得花钱买一块肉吃,这胖子哥一大早的食物,就是一整块肉,真教人呕的!

  早知道,她就和娘商量去卖猪肉,每天就有吃不完的肉,还会吃到吐咧!

  “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咬了一口肉,胖子明呆头呆脑的看着她。

  “谁和你是朋友啊!”哼了声,任舞月离开阿婆的豆腐摊,走到别处去。

  胖子明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也对吧!我们以后,也许不能做朋友了!”

  听到胖子明说这一番话,任舞月顿下脚步,回头瞪他。

  “胖子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要不要做朋友,可是由她来决定的。

  是她不想和猪肉荣的儿子做朋友,可不是猪肉荣的儿子不要和她做朋友。

  穷归穷,这点骨气她可是有的!

  “我哥说,他要娶你当媳妇儿,这样的话,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嫂,不是朋友了!”又咬了一块肉,送进嘴里。他说的含糊,她听得可清楚了。

  “你哥说要发我?我才不要嫁他咧!”任舞月怒瞪着一双杏眼。那个混账东西,也想娶她?门儿都没有!

  “可是我爹娘说,娶你好,你会做生意,以后等他们老了,猪肉摊就可以交给你和大哥……而且,我爹娘还说,你和你娘,一定会答应这门亲事的,因为你们穷,母女俩无依无靠……”

  不等胖子明把话说完,任舞月一回头,看见她娘正在猪肉摊前,她两手叉着腰,气呼呼地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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