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行李箱,开始收行李,忿忿地把衣柜里的衣服乱七八糟地往行李箱里丢。前几天依兰才跟她谈到命运,难道她叶丹枫的命运就是一再被男人背叛?
希凡一进家门就大叫:「丹枫!丹枫!」他冲到她房间门口,靠着门框喘气。「妳在做什么?」
她连头都不抬,不想再看他一眼,径自拉上行李箱的拉炼。
「丹枫,妳听我说……妳误会了……」他刚才跑得太快,气还没喘完。
她拿出手机按键。「请问中正机场的澳洲航空公司服务处电话几号?」
希凡一把抢过她的手机。
「你干什么?」她怒目瞪他。
「我不让妳回澳洲。」他的脸色铁青。
「你凭什么不让我回澳洲?」她振振有词地狂吼。
「妳答应过我要帮我工作一个月。」
「我反悔了。你告我呀!我又没有跟你签契约。」她把原本搁在墙角的另一个行李箱搬上床,拉开拉炼。
「我还欠妳三百多万,妳不怕我不还妳吗?」他走到床边。
「随便你。就算我赌输了也无妨。」她拉开衣柜里的抽屉,一把抓起她的一些胸罩和内裤丢进行李箱里。
希凡把她丢进行李箱的胸罩和内裤又都抓回抽屉。
「你干嘛?」丹枫又把那堆胸罩和内裤抓进行李箱。
「妳先听我说。」他再把她的胸罩和内裤抓回抽屉。
「你不要碰我的东西!」她咆哮。
「那妳先听我说。」他放软声音恳求。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又不是瞎子。」
「依兰来找我,说她今天离婚了。我告诉她我已经跟妳同居,不可能和她复合,她不相信,突然强吻我,刚好被妳看到。」
「我已经耐心听你讲完了,现在可以请你把手机还我吗?我会尽快收完东西把房间还给你。」她鼻子一酸,泪水几乎夺眶。
「妳不相信我的话?」
她不想在他面前哭,扮出一个可能比哭还难看的假笑。「你们是十几年的老交情,我算什么?我还是赶快走,免得惹人厌。」
「别那么说,丹枫,妳是……」他靠近她,想搂她。
「别碰我!」她往后退,背抵到墙。不争气的泪水盈满眼眶。
他站在她面前,几乎碰着她,一脸诚挚的歉意。
「我真的没有骗妳,妳现在在我心里的份量比依兰多几百倍。刚才妳走了后,我没有心情再好言劝她,我几乎用吼的,叫她以后不要再来烦我。我从来没有对她那么凶过,我想她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了。丹枫……」他的声音不可思议地温柔,眼中蓄满深情,教她好想相信他,可是她好怕又会受到伤害。
她闭上眼睛,再也阻止不了的泪水溢出眼眶。
「别哭……」他用指腹抹掉她颊上的泪。「我真的真的不爱她了。相信我,那是自从她结婚到离婚,我第一次和她接吻。我错在当时没有马上推开她,我承认我也想知道经过那么多年,我和她接吻的感觉会如何。结果我没有任何快感,反而体会到『味同嚼蜡』是什么意思。那和亲吻妳能使我热血沸腾,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两手撑在她脖子两边的墙上,低下头来预备亲她。
丹枫用力把他的头推开。「你去亲她好了,谁在乎?」她好气,最气的是自己软化得太快,每次他一接近她,她就像毫无骨气的棉花糖那样融化。
「我在乎。」他企图再寻找她的唇。
她用手掌摀他的唇,再给他看她掌上的红印子。「你的嘴巴还有她的口红印,休想碰我,离我远一点!」
「那我去洗干净,去刷牙,马上回来,妳等我。」
他一走出她房间,她立刻关上门并上锁。
「丹枫……」他试着开门,但打不开,在门外大叫:「丹枫!妳开门,我还没跟妳说完。」
「你再吵我马上回澳洲!」她背抵着门回喊。
「好,好,我不吵。妳相信我了吗?」
「我的眼睛看到的事实教我不要相信。」回想他俩亲吻的那幕画面,她就又气得飙泪。
「我刚才对妳说的如有半句虚假,就罚我被天打雷劈。」
她不是那么狠的人。「我相信你就算了吗?下次如果……」
他急急打断她的话。「没有下次!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我凶巴巴地把她赶走了,她不可能再来了。」
「哼!下次她哭着再来,你又会心软。」
「不会,我已经斩钉截铁地告诉她,无论如何,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她复合,我不爱她了。以前我怕她会想不开,不敢说重话,刚才我心情恶劣到极点,只担心妳的感受,管不了她是否受得了我那几句话。反正,我不管她了,我对她已经仁至义尽。」
他的声音挺诚恳的,但她抿嘴不答,心里仍气忿难消。
「丹枫,原谅我,别再生气了。」
「我就要生气,我快气炸了!」
「那妳要怎样才能消气?妳开门,我们好好地谈。」
「不开!」
「别这样,我要怎么做,妳才肯原谅我?我知道妳是个成熟理智、聪明能干的女人,妳心里应该明白我说的是实话。依兰对我而言是覆水难收,我绝不会重蹈覆辙,绝不会再让她玩弄我。」
她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地吐出。有时候她真希望自己别这么成熟理智。「我暂且让你留校察看。不过,你要保证跟我保持一公尺以上的距离。」
「要保持多久?」希凡现在就想把她拥进怀里吻个痛快。刚才看到丹枫刷白了脸奔出公司,他的心好像掉进冰河里,冷得发抖。
「保持到观察期结束。」
「观察期多久才能结束?」
她向天花板翻白眼。「我高兴多久结束就多久结束。」
「好吧,我只好努力赶快让妳高兴。现在妳可以开门了吗?」
「不行,我今天晚上不高兴看到你了。你去给我刷三百遍牙。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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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枫一大早趁希凡还在睡觉的时候就溜出家门。她的手机一整天都关机,存心让他找不到她。
虽然王姐曾经证实是依兰一厢情愿地纠缠希凡,但是,他毕竟跟依兰亲吻了,她如果轻易原谅他,那是姑息养奸,谁能保证类似的事件将来不会再发生?
她磨到晚上快九点才回家,估计他还在外头跑业务,她预备一进门洗个澡,就赶紧关进她的房里避不见面,让他去着急。开了门室内一片漆黑,那表示他还没回家,她失望得想哭。或许他根本不在意她失踪了一整天,他一点都不关心她!说不定他去跟依兰约会了。Damn it!该死的柯希凡!
关上门打开门边的灯掣,看到沙发上有人,丹枫吓得差点尖叫。
「你干嘛不开灯故意吓人?」她抚胸为自己收魂,嗔怨道。
他起身,对她漾起讨好的笑容,边走近她边说:「对不起,我怕妳看到灯亮着就不进来了,不知道又要躲到哪里去。」他柔情款款地凝睇着她,用目光倾诉相思。
「一公尺。」她板着脸警告他别再靠近,不敢让他知道她的心已经软化。
希凡叹口气往后退。「妳生我的气,手机也没必要关,只要让我知道妳在哪里,知道妳没事就好。不然……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担心妳,没心思做任何事。」
工作狂无心工作?这是他想博取她同情的策略用语,还是他的真心话?「你干嘛担心?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嘴巴还硬,她的心里其实挺受用的。女人真好骗,他随便哄哄,她就又开始软弱。
「我担心妳去订机票,突然飞走。丹枫……」他跟着她进入房间。
「欸,一公尺。」她摆头指示他退后。
他叹口气退后一步。「妳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我们又不是小学生。」
就因为他们不是小学生了,随时都可能出现限制级的镜头,而她不够坚定的意志可能阻止不了自己滥情,所以必须与他保持距离,才能保持冷静。
「我要走的话会光明正大地走,我又没做对不起谁的事,没必要偷偷溜走。」
「是我对不起妳,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妳明天会照我们约定的,去我公司上班吗?」他低声下气地问。
「会。除非有重大的事情发生,否则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不会像某些人说一套做一套。」她白他一眼。
「如果妳是在讽刺我的话,我要抗议,我是个言行一致的人,昨天真的是依兰毫无预警地吻我……」
「够了,我不想听了,你闲着无聊的话,可以去找神父告解。老板,对不起,我要去洗澡,然后我就要睡觉了,请你不要再打搅我,明天我才有精神上班。」
「好吧,妳还在气头上,我说什么妳也听不下去,等明天妳气消了,我们再说。晚安。」
看他那副哀怨的模样,还真有点可怜。可是现在对他太宽厚,让他养成「犯错也无所谓」的心理的话,那就惨了。所以,她必须坚持到最后一刻,不能随便原谅他。反正,如果她跟希凡的感情能够发展下去,那么他们有天长地久的时间可以卿卿我我,也不急于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