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我要我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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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可是你听得很认真,我只好继续讲啰!」捉弄成功,魏霓远开心地大笑,闪过好友扔来的琴谱。「不过,还是有人可以既不激怒心仪的女子,又能看穿她的心思,制造最适合的时机,让她不知不觉落入情网。你如果不去尝试,永远只能在一旁看着她,反正她是你喜欢的人,就算因此挨她几个巴掌,也是值得的吧?喔,她来了,好好把握机会啊!」语毕,迅速溜到一旁。

  傅珑树微僵,侧眼瞄见梁意画走近,拾起被他扔出去的琴谱,递了过来。

  「你们这组练得如何?」组长登记是傅珑树,梁意画不得不和他说话,注意到他脸色白得可怕,低问:「你还好吗?」

  「我很好,只是头有点痛。」他将装着发簪的纸袋放下,一时没有勇气抬头看她。「等一下让叶友希跟我们练几遍,就可以把钢琴让给别组使用了。」

  「不必急没关系,这周原本就是排到你们的小组使用。」不必与他眼神接触,让梁意画没那么紧张,又道:「我晚上要回婶婶那里,你和筠筠两个人在家可以吗?」傅父今早出门,前往海岛上的西纥国废墟继续挖掘工作,而傅母放心不下丈夫,也陪同前往。

  那晚以后,他们之间融洽的气氛已经消失,揉进了嗳昧的气息,如果她先前对他有一丝好感,那一晚则是催化剂,彻底改变了她看待他的态度。她害怕自己不该有的感觉,害怕他会说出她不敢听的话,只好逃避。

  但他不再有进一步的举动,就连她回避他,他也不会主动靠近,又教她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反应太过度了?毕竟他们年纪差这么多,她也不是特别出色的美女,没道理他会对她有异样的感情。

  说不定,一切只是她心里有鬼?

  「我们不是小孩了,可以照顾自己。」又是这种姊姊看顾弟妹的语气!傅珑树头更痛了,手伸入口袋,摸出药盒。

  「你要不要去保健室?」梁意画从未见过他脸色如此惨白,看得心惊。

  「不!」他断然拒绝,可痛楚却令他皱眉。「我有药可以吃……」一阵剧烈头痛让他再支撑不住,倒在琴键上,钢琴发出轰然巨响。

  梁意画慌忙扶起他,转头随便抓了个人,「叶……叶同学!」

  第五章

  「我不要去保健室!」傅珑树被迫趴在叶友希背上,被背着下楼,他的头痛得像有人拿着铁锤在敲,愤怒的咆哮变成气虚的低语,「我有带药来……吃药以后,还可以继续上课……」

  「我不准你继续上课。」梁意画坚持道,伸手探他额头温度,烫得吓人,让她焦急又恼怒,「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说?」

  傅珑树的反应是哼一声,撇过头去。

  三人来到保健室,不见校医,只有穿着白色制服的年轻女人坐在办公桌后,是保健室的助手。

  见到叶友希背上的男孩,女助手镜片后的眼闪过一丝锐利,淡淡问道:「你又来了,这次是什么问题?」

  「他在发烧,可能是……」是什么病梁意画不知道,以询问的眼神看着傅珑树,要他自己说。

  他却抿唇不答,像顽固紧闭的蚌壳。

  「先让他躺下吧。」女助手拉开布帘,示意叶友希将傅珑树放在病床上。

  梁意画瞥了眼女助手制服上的名牌——苏淡樵。「苏小姐,校医呢?」

  「有学生在体育馆那边受伤,吴医师赶过去处理,马上就回来了。」苏淡樵容貌秀丽,却冷冷的面无表情。「我先准备温度计和冰枕。」转身走到药柜旁。

  梁意画忙着替傅珑树盖好毯子,一面交代叶友希,「我在这里陪傅同学,你先回教室,如果十五分钟后我没有回去,麻烦你帮傅同学向下堂课的老师请假,说他生病了。」

  叶友希默然颔首,又瞥了傅珑树一眼。

  傅珑树讥嘲道:「看什么?要我向你道谢吗?少作梦了——」一只温软的手蓦地压住他的嘴,抬眼看去,梁意画正严厉地盯着他,教他乖乖地安静下来。

  待叶友希离去,她才放开手,取出他的药盒。「要吃退烧药吗?」

  「我头痛,要止痛药。」傅珑树知道她生气了!笑容敛去,板起面孔,不必出言指责,就让他鲜少为旁人克制过的脾气自动收敛。

  她抽出干净的纸杯,从床边开饮机取了热水。药盒有六个小格,分配六组不同作用的药,她打开装有止痛药的小格,将药倒在他掌心。

  苏淡樵走到床边,将冰枕和温度计交给梁意画。「我去找吴医师回来,请妳先陪着他。」见傅珑树正要吃药,她眉一挑,「我建议你最好等医生回来,不要自己随便吃药。」

  有梁意画在一旁,傅珑树只得忍住讥刺的说话方式,冷冷道:「吃出问题我自己负责,不必妳担心。」仰头吞药,将开水全部喝光。

  苏淡樵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仿佛在说「随便你」,便转身离开。

  梁意画起身拉好布帘,没发现叶友希的球鞋停在保健室门外,并未离去。

  她将冰枕用枕头套包好,让傅珑树躺下,又拿温度计给他。

  他摇头,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再了解不过。「不必量,反正还不到吃退烧药的程度。」话说完又咳起来,他掩口强忍。

  梁意画默默地收起药盒。六个格子,装了他最常经历的六种病痛……这么一想,对他的气恼不由得软化了些。「为什么坚持不来保健室?」

  「我讨厌那个助手。」

  梁意画傻了,「就只因为这样?」早知他脾气古怪,没想到会怪到只因为看女助手不顺眼,宁可忍痛强撑,也不愿来这里休息。

  看他一脸理所当然,简直孩子气到了极点,她不禁摇头失笑,先前的下悦一扫而空。「这世上有谁是你不讨厌的?」

  妳。这个答案他没有说出口,只淡淡道:「家人、朋友。」

  「但是你对魏同学的态度,一点也不像是不讨厌他。」她将药盒放回口袋,摸到离开教室前魏霓远塞给她的东西,拿了出来。「他要我帮你把这个带过来,说你会需要。」

  是装了发簪的纸袋,傅珑树尴尬地接过。魏霓远一定是料准了她会留下来陪他,刻意为他们制造机会。

  伹,他还是不懂跨越界线的技巧,更不清楚自己是否已经到达那条界线的边缘——甚至,如果她只当他是弟弟,这条界线永远也不会存在。

  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他咬唇强忍,苍白的脸很快地涨红。

  梁意画取出一早买的薄荷喉糖,喂了他一颗,为他的病痛感到心疼,却无能为力。「你只是心脏不好,为什么连带有这么多毛病?」

  「医生说是体质不好的关系。」他嘲弄地一哼,「不过,我觉得是神故意在折磨我。有好几次,我明明病得快死了,最后还是被救回来。似乎是神嫌我受的罪不够,要我活着多受苦几年——如果真有神的话。」

  「听说,你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能一个月不进医院?」

  「是啊,结果一次也没有实现过。」没想到她会知道他这件蠢事,他狼狈万分,「后来我就觉悟了,许愿不过是自我安慰,很多事情即使渴望得要命,不会是你的一样不会是你的。」

  她静静看着他愤世嫉俗的表情,忽道:「我小时候也总是许愿,希望能看到圣诞老人爬进我家的烟囱,送我漂亮的洋娃娃。」

  见他一脸难以置信,梁意画微笑,「我小时候真的相信有圣诞老人,还硬缠着我爸爸在屋顶上装烟囱。结果我小二那年的圣诞夜,圣诞老人真的来了,不过是从我卧房的阳台进来,他留着长长的白胡子,背了好大的布袋,送给我一个全世界最漂亮的布娃娃。」

  「结果是妳父亲假扮的吧?」

  她嫣然颔首,「我一直到小学毕业,才知道圣诞老人是我父亲扮的。不过从此以后,我对什么都抱着希望,对我想要的事物全心去祈祷、期待,我发现,只要我有所期望,事情就会顺着我的期望去走,即使挫折难免,我也会因为相信而产生力量,努力克服阻碍,最后达到我想要的目的。」

  她认真地看着他,「只要你抱着希望,你一定会好起来。」

  他涩然一笑,「我没有妳那么乐观。何况妳的愿望不算成真,圣诞老人并没有来。」

  「圣诞老人没有来,不代表他不存在啊。就像我不必打开你的脑壳,也知道你的脑壳里有颗大脑正在运作,难道就因为我看不见你的大脑,就质疑你的大脑不存在吗?」

  傅珑树哑口无言。两人交手的第二回合,他还是输了,淡淡扯唇,「妳这是强辩,而且骂人不带脏字。」

  他明明头很痛,而且最讨厌头痛时还有人在旁边喋喋不休,可与她这样闲扯,头痛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可以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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