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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在一旁静静地目睹整个谈话过程的谷少基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告诉你多少次,不要叫我少爷,你怎么老是改不过来?」南巽人半教训似的更正。
「没办法,从小跟着我爸叫习惯了。你为什么不干脆告诉司徒浩司,说你想利用娉婷宴的机会找出他们父子俩背叛的证据?」
「少基,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嘴太快了些,做事也太冲动,有些话常不经大脑就冲口而出。」
「是……可是,少爷你手上所有的线索不是全指向司徒家吗?为什么不趁现在揭穿他们父子俩的阴谋?你来台湾为的不就是这件事?挑老婆也只不过是个转移他 【们注意力的障眼法而已。」血气方刚的谷少基恨不得将司徒浩司抓起来严加拷问一番。
「你就是不服,非要辩个明白不可,是不是?」南巽人笑了笑。「我不希望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时,就武断地认定司徒姑丈和浩司对南家有二心。」
他还是没办法说出「背叛」这两个字。
南巽人的心还在挣扎;虽然他掌握的资料已有百分八十的肯定,但他还是不愿承认。
「我要亲自确认。」
「怎么确认?」
「我手上的证据全是我爸拿给我的,虽说出错的机率很小,但我宁可相信那些资料是错误的,或是有人故意栽赃司徒家,我愿意给司徒家人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告诉你你也不懂,你只要乖乖照我的吩咐做就行了。」他会亲自下个大饵来钓大鱼,是对是错,自有一个公断。
若是真的,他会接受拒绝让司徒父子在煜南集团工作的事实,为他们安排另外的出路,并且想个能将两边的损失都减到最低的解决方法;若是调查的结果显示有人故意陷害司徒家,他绝对会揪出背后的指使者,还他们一个清白。
「说到这件事我就有气!」
「怎么了?」
「我老爸干嘛没事丢这个烫手山芋给我?他倒好,自己乐得逍遥,拉着老婆环游世界去了。」
美其名是磨练他这个未来的继承人,实际上是南麒声不愿处理这桩伤感情的事,硬要南巽人来扮黑脸,将所有的麻烦全丢给他一个人苦恼。
第三章
经过一晚的休养生息,精神奕奕的区雅弁已经草拟好她的「作战计画」,更迫不及待地想拿南巽人当实验品,试试看到底行不行得通。
准七点整就有人来敲门。门一开,穿着笔挺白制服的男孩对着她深深一鞠躬道:
「区小姐,早安,请随我去用早膳。」礼貌周到且不逾矩。
「早。」看到这男孩正经八百的样子,区雅弁忍不住想逗逗他。「我想问你个问题,南家的人都是这么一板一眼的吗?」
「咦?什么?」他边走边回答。
「我虽只见过南巽人一面,不知道他的个性如何,想来他八成也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吧?」
「南少爷是将来要继承煜南集团的大人物,自然不能像一般人一样,没事咧着嘴傻笑。」谷少基冷冷地答。忠心护主的他,可不能接受任何对南巽人不敬的玩笑。
真没趣!区雅弁对天翻了个大白眼,他们两个人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过,也没道理要让气氛变得这么沉闷。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她没话找话似的。
「我叫谷少基,今年十六岁,从小在南家长大,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他的话可冲得很。
「没有了。」遇上这么个小题大作、正经八百的人,就算有一肚子的问题,她也吐不出来了。「对了,早餐时会不会遇上南巽人?」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南少爷在主屋陪长辈们用餐,可能不会过来了。」他说完还一鞠躬,门一开。「到了。」谷少基心里直庆幸终于可以摆脱她这个磨人精了。
「哦!」区雅弁的语气里竟有着大大的失望。
不知她是叹息无法再从谷少基嘴里套出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是难过南巽人竟然轻易地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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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里正中央的长方形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精致早点,有西式的三明治、培根、果酱,也有中式的清粥小菜,荤素都有,采欧式自助餐的方式,想吃什么自己拿,设想周到。
虽然十三个女孩子全在同一个房间里,吃饭时却各据一方谁也不理睬谁,眼神在不经意交会时还会擦出火花来,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气氛,看得区雅弁浑身打冷颤;心下决定,这些女人她还是少惹为妙,躲远一点儿好。
这时却有一个女孩子勇于打破僵局,端着盘子站了起来,起身往另一桌走去。
区雅弁看了不禁在心里大声喝采,对于自己不敢尝试而别人却勇于实现的事,她是绝不会吝于给予掌声,并大赞那人勇气实在可佳的;不过,等看清楚那女孩是何心梦后,她的动机却让区雅弁怀疑了。
因为昨天晚上何心梦曾找过她聊天,区雅弁一直觉得奇怪,她们的房间虽全集中在南家主屋的左后方,却很巧妙地被隔开,谁也不知道谁住哪里,而神通广大的 -何心梦,竟然知道她住的地方!
看何心梦和其他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就知道昨天晚上被何心梦「拜访」过的女孩不只她一个人了。
想用怀柔政策化解所有人的戒心?这是区雅弁唯一能得到的结论了。
隐藏在何心梦那纯真的外表下,却是一颗极为深谋远虑的心,这层认知让区雅弁胆战心寒,虽不赞同,却也不想当场拆穿何心梦的诡计而坏了别人的好事。
她摇摇头,继续埋头大吃。
在一旁走来走去的朱福实在等不下去了,于是他开始宣布第一个挑战项目。
「从今天中午起,南少爷的午餐和晚餐全由各位小姐准备,料理的『色、香、味』是评分的重点。」
「咦?」区雅弁咬着筷子停住了。
左看右瞧,身旁的人全都一脸镇定,好像早已经知道今天早餐时会发布什么消息似的,内容也早巳了然于心。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朱福本想等到所有人全放下食器后才宣布的,这才是待客之道;况且她们之间还有一个是未来的少夫人,礼数周到一点总是没错的。
可是,那个区雅弁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怪胎?胃像无底洞似的吃个不停,吃相又是狼吞虎咽的,像饿死鬼似的超级难看;反观其他女孩子,大家闺秀就是大家闺秀,吃相斯文,吃的又少,这样才叫女孩子嘛!
唉!那桌食物和区雅弁有仇是不是?朱福心想。
好几次朱福本以为她要停下来了,却又看到她拿了一堆小山般高的食物大啖起来。唉!南巽人要是真娶了区雅弁为妻,南家没多久就会被她给吃垮了。
朱福实在不知道她这餐饭要吃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基于时间紧迫,他也只好僭越了。
「为了评审的公平性,每个人的身旁会有个帮手供各位使唤。请记住,端出来的餐点一定要是各位小姐亲手做出来的才算,一旦被发现作假,立即取消资格。」
听到这里,区雅弁才算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帮手」是别有目的,美其名为帮忙,其实是监视是不是有什么偷鸡摸狗的作弊行为吧!
的确像南家会做的变态事。
毕业前一个月区雅弁被逼在家里学什么三从四德琴棋书画,缚手缚脚地让她不能到处乱跑,她早将那笔帐记在南巽人的身上,连带的也丑化南家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见了面,虽然知道南巽人长得不如想象般的十恶不赦,让她的心曾动摇过那么一下下,可是,一想起她唾手可得的自由,不禁又以憎恶的心武装起自己了。
自由比帅哥重要多了,而且她早就先入为主地讨厌起南家的一切,看什么都不顺眼,凡事总往坏的地方想。这样一来,要憎恶南巽人似乎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的确,她的心动只有那么一下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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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家的厨房宽敞明亮,而且还大得有点不象话;别说她们十三个女孩,就算再来二十个厨师也不是问题,这可能是为了举行宴会而准备的场地吧!不然这么大的厨房也太不符合经济效益了。
站定位后,区雅弁贼贼一笑,她的机会来了!
「洗米、洗米!米在哪里?」区雅弁故作慌乱地问了她旁边的「眼线」--富富态态的刘嫂,又像个陀螺一样地转个不停。
「在工作台旁的桶子里。」摸不清区雅弁在搞什么飞机的刘嫂好心地提醒她。
「哎呀!一眼就可以看到了嘛!我怎么会这么粗心呢?」她故意装出高八度的破锣嗓音大叫,就不信旁人听了不会昏倒。
量了米,也不看刘嫂一眼,自顾自地将洗洁精倒了半瓶进米里,水龙头一开,她开始洗起米来了。
「哇!你在干什么?」刘嫂这一叫,厨房里所有的人全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