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在一处偏僻的农舍里,麦惟刚正焦急无措的望着躺在凉席上不断痛苦呻吟的妻子,她已经阵痛了六个小时,却依旧得不到丝毫的援助。由于这孩子比他们预期的时间提早了一个多月到来,所以他根本就来不及去接产婆。而现在,他又不能放任妻子独自一人在这儿挨痛。紧张、焦虑、无助,全在此时撕扯着他,让他紧总的情绪像是随时会爆发的火山口,一发便难以收拾。
凉席上的妻子捧着肚子,脸色苍白得骇人,虽是寒冷的冬天,但是,一颗颗豆大的汗珠还是从她的部头上滚落,濡湿了她额前的发。
“万能的神明啊!请救救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子吧!只要她们母子能平安无事,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他在心底虔诚的默祷着。
不知是神明过于忙碌,无暇顾及他;或是他的祈祷词上不了天庭,总之并没有任何的奇迹因为他的祷告而降临。
麦惟刚失望的跌坐在地上,对冰冷的地面毫无感觉,此刻他只想着濒临死亡边缘的妻子,还有他那未出世的孩子。他们是他在这世上仅有的亲人呀!如果他们离他而去,留下他独自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再也无法顾及大男人的自尊,悲伤的痛哭着,一颗颗晶萤的泪珠滑落他的脸颊,跌碎在地上,迅速的落入地面的隙缝里。
一会儿之后,在他四,周渐渐的升起一道白光,炫亮得令人睁不开眼睛。对于这道突如其来的强光,麦惟刚惶恐的抱住妻子,生怕是地下的鬼使神差来接走他心爱的妻子。
不,他不要她死。任何人或任何鬼神都不能因为这件事带走他的妻子!那不公平。
眼前的白光渐渐柔和了亮度,然后就像所有鬼神降临的情景一般,从光雾中缓缓的走出一个全身发着银光的老者。
麦惟刚极力装出镇定的神情,却仍不免颤抖着嘴唇问:“你是谁?”
“我是精灵法王,刚才我听见了你的请求。”白光老者开口说道。
精灵?他从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神明的名字叫做精灵?也不知道精灵有没有神力?但既然称为法王,应该具备法力才是。不管如何,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那么,你可以救我的妻儿了,是不是?”麦惟刚的双眼闪动,全身燃起了希望。
那位自称是精灵法王的老者看了看凉席上那鼓着肚皮、看似昏死过去的女人,沉稳的开了口说:“我可以救他们,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麦惟刚等不及他说,便连声允诺道:“我答应你,什么条件都答应。”
从白光中走出的精灵老者,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他点点头,接着走到麦惟刚妻子的身边,伸出双手在奄奄一息的女子周围上下晃动着,口中说着一些麦惟刚这辈子从没听过的语言,只有几秒钟的时间,精灵法王便结束了“魔咒”。
麦惟刚看着妻子的脸色已由原先的苍白渐渐趋于红润,他禁不住的对那精灵法王连连磕头道谢着。
精灵法王将他扶了起来,抚着银白的胡须说: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绝对不能向任何人说起,明白吗?”
麦惟刚连忙点头,只是他仍不知道精灵法王究竟要他用什么条件来交换?他既然已经受惠了,当然就必须履行他的承诺。
“你过没有告诉我,我必须要为你做些什么?”麦惟刚老实敦厚的问着。
“我亲爱的人类朋友。”法王和蔼的说:“我预知人类对我们精灵后辈的未来会有一点点帮助,而我恰巧听见了你的请求,在因缘际会中选上你,你的后代子孙将会替你履行你的诺言,提供给我们所需要的帮助。而现在……时机未到,你只要记得我和你之间有这么一个约定就行了。”法王说完后便缓缓的消失了。
随着法王的消失,他听到一声宏亮的婴儿哭啼。麦惟刚满心酸楚,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听过最美妙的声音了。
抱着刚出世的婴儿,麦惟刚禁不住忧心忡忡的想着,会是这个娃儿替他实践承诺吗?而精灵法王究竟要他的子孙做些什么呢?虽然精灵法王并没有明确的表示,究竟是哪一代的子孙会实行他的诺言,但是,不管是哪一代,他终究欠下精灵法王一个救命的恩情;麦氏家族自此和精灵法王订下了一个未知的盟约。
第一章
麦凯文,麦氏企业集团的年轻总裁,正皱着他那两道浓眉,不耐烦的在他巨大的书房里来回不停的走着圈子,心中烦躁的想着,他已经三十二岁了,应该有一个小继承人跟在他身边,为未来的接棒工作做学习的准备,但他真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女人做他的妻子?他不禁自言自语的埋怨道:“好女人都上哪儿去了?”
书房的另一角落,站着一个和麦凯文同样俊美的男子,是他从大学时代就在一起的好友,现在则是他事业上得力的左右手,人称潘安再世的潘希杰。
不同的是,潘希杰的俊俏是闲适、从容的;而麦凯文的线条却是刚毅、冷酷的。这两个同样名列美男子之林的男人,在个性上也有着很大的差异。
麦凯文严肃、冷静,那一丝不苟的脾气总让人觉得难以亲近,但潘希杰却是爽朗、热情,大方。潘希杰像火红的太阳,麦凯文则像阴沉的月亮,还是个下弦月,因为那张嘴多半是抿着的。
潘希杰对好友的行为感到有趣极了,以前,他总是对女人的投怀送抱感到头痛不已;而现在,他却又因为找不到一个合适他的女人大伤着脑筋!
莫非真是物极必反?
“又为了女人在头痛吗?”潘希杰一副颇为同情的口吻。
麦凯文对着好友,认真的说:
“我好不容易想结婚了,却找不到理想的妻子,那些好女人为什么都不见了呢?”
“你口中的好女人要不是还没出世,就是早已入土为安了。”潘希杰撇撇嘴说。
凯文瞪了他一眼,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换做常人,这一记瞪视的目光可能会令人不寒而粟,但、仗着好友多年的情谊以及彼此的相知相识,潘希杰倒是老神在在,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情,说:
“因为你所谓的好女人必须要像你一样,独来独往、独食独饮、独享独乐,对生活冷漠、毫无情绪,这样的女人,放眼现今社会,存在率自然是零。”
麦凯文的眉拢在一起,不悦的说:
“为什么我觉得你形容得好像是一个麻木不仁的人?我是这样的人吗?”
“相去不远矣!”潘希杰依旧慢条斯理的说:“你的生活是一成不变的呆板,你每天在七点钟起床、刷牙、穿衣,在七点三十分走进餐厅吃每天同样的早点,就连星期一到星期日的晚餐都是固定的。你就算不是木头人,也是个机器人,在生活上从不出轨。”
“这叫规律!”他甚为不满的反驳着。 “我只是喜欢吃固定食物,有什么不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潘希杰还是一副调侃的表情,又说:
“你这么缺乏变化,最开心的要算是你的厨子吧!每个月拿你这么高的薪水,却从不必担心会有黔驴技穷的时候,我猜他大概闭着眼睛,都能精准的放入适合你口味的盐巴和味精吧!”
麦凯文狠狠的瞪着他,语气充满警告的说:
“你来这儿就是为了惹我生气吗?”
“让你生气总比让你闷着气好!”潘希杰小声的回着嘴。
“潘希杰。”麦凯文连名带姓的喊他,声音压抑着一股怒气。
希杰耸耸肩,无视于他的警告,又说:
“我是为你好,要不是我来这儿和你扯淡、聊天,外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惹你发怒,你的家还真是冷清得没一点儿人气,和一座华丽的墓陵没什么差别。”
“你的形容词也未免过火了些。”麦凯文还是翻着白眼,“阿港伯、林婶、小翠、铁头他们难道不是人吗?”
“他们当然是人,但他们都是忠心的仆人,对你这个坏脾气的主人,是敬而远之的。若非因为你的召唤或是为了服侍你,他们才不敢多接近你一步呢!”
麦凯文眯着眼,怀疑的问道: “是他们告诉你的?”
“用得着他们说吗?我又不是没眼睛看!”他指着自己的一双眼回答。
希杰的回答倒使得麦凯文不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的脾气是不大好,但他从没有对家中的仆人发怒过,潘希杰的这段话,指的应是他从不曾对他什J笑过吧!
唉!其实他也不是不爱笑,而是他找不出什么足以令他发喘的事。希杰对他的形容只对了一半,他的确是个在生活上不曾有过创意的人,但他绝对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妻子也这么无趣。否则,两人共处一个屋檐下,每天毫无表情的大眼瞪小眼,枯燥、乏味的共度一生,那他的人生也太苍凉了!他又不是要娶个雕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