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先去睡,不用管我。”绍棠注意到她的单薄,虽不忍,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冷冷地回答她。
“我——热了牛奶,你趁热把它喝了。”她将牛奶放在桌上,凝视他一会儿,缓缓地离去。
绍棠叹了一口气;不是她不愿对她好,只是当初他想起她的爱慕虚荣,他就不由自主地板起脸孔面对她;实际上,他一点也不想这样做的。
想起他的儿子伟伟,一种为人父的骄傲陡地在心中升起;至少,他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不是吗?
也许,这段婚姻还是有他感到欣慰的地方吧!
???
沈惟洛终于掌握了雪雁的行踪。
这一切都要拜弘毅所赐!要不是他恰巧追求雅晴,又恰巧接到雪雁的越洋电话,惟洛可能到现在还找不到雪雁呢!
弘毅没有告诉雅晴他在沈氏服务,也没有将他和沈惟洛的交情告诉她。
当初,他只知道雅晴的至交——雪雁在纽约,但他没料到惟洛的女人和雅晴的挚友是同一人;直到他看到雪雁和雅晴的合照,和惟洛房里那幅巨照的女主角是同一人时,他才告诉惟洛这件事。惟洛一听,也才明白为什么会找不到雪雁的原因。
惟洛有了线索后,便重金请私家侦探帮他调查。
一年半,雪雁离开他有一年半的时间了;都过了这么久她仍然不敢回来,他生气地想。
他接到FAX的资料显示,雪雁现在和一个男人同居。同居?他恨恨地想,如果她回来,他一定仔细质问她;她不可以有他以外的男人,她是他的!
按捺住想要飞过去抓她回来的冲动,他冷静地告诉自己,要让她心甘情愿地回来——等她想通之后,等她能够面对他,这才是上策。
他私自订了期限给她;如果过了这期限,她仍然想不开,无论如何,他绑也要把她绑回来。
这段期间,她的一举一动,他将会了若指掌。
总而言之,他等她回来!
???
午夜梦回,占据雪雁心中、梦中的,仍是沈惟洛的身影。无论少宇对她多好、多体贴,她始终无法忘情于他。她记得惟洛曾经告诉过她,她是他的女人,终其一生这是注定的。
她想他,好想、好想他!她想知道他的近况,想知道他的一切,她想他想得心都拧了起来。
“惟洛……”她喃喃地念着这个惹她心痛的名字,痴痴地想着这个惹她心伤的男人。
两年,两年的日子竟冲不淡她对他深刻的爱恋,也洗不掉她对他的记忆。雪雁望着窗外的景物,让夜风吹拂她的脸颊,也吹起了她的发丝;她将相簿摊在腿上,整个人沉浸在思绪里。
回家!这个念头陡然在她脑海中升起。“是的!是的!都这么久了,我也该回家了。这里不是我的归属,我确信这里没有我要找寻的东西。”
确定想法后,她下了决定:“回台湾!无论如何,不能再逃避了。如果必要,我也必须勇敢地面对一切!哪怕是多难面对,我也要克服它,因为俞雪雁不是懦夫!我已经自我放逐了两年,够了,已经足够了。”思及至此,她似乎看到希望就在眼前。
夜已深,她意识到自己需要睡眠;是的,她必须好好地睡一觉,明天,她要精神饱满地回家。
明天,对她来说,是暂新的一天!
G
无论少宇如何挽留,雪雁毅然拿着机票,收拾行李。
她没有通知任何人她要回台湾的消息,当然也包括雅晴。
想想,她的确太任性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丝毫没有考虑别人的感受,尤其是对照顾她两年的少宇,她深深地觉得十分抱歉。
她此刻的心情,就像今天的装扮: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米白色的西装裤,以及一件剪裁合身的淡蓝色西装式外套,整体的感觉是清爽又明亮;她对自己的期许是,从今以后要开朗些、愉快些!
当飞机缓缓落下地面,在跑道上滑行时,她知道她已经抵达了。
回来得这么仓促,看来,她今晚还是得去投靠雅晴。
???
惟洛气定神闲地站在机场大厅出口的一隅,他的目光和神态呈现相当大的“落差”;还好,墨镜掩饰了她紧盯着猎物的眸子,而他的猎物,正是俞雪雁。
他看到她,心中难抑兴奋之情。
两年了,她仍旧是老样子,只是显得清瘦多了。他略微苦涩地想。
他是在收到情报资料后得知她所搭的飞机班次。他提早半个小时就来这里等了,也总算看到她了。
雪雁走到公共电话处,拿起话筒,开始拨着号码;才刚接通,她慌张地看到一只手伸过来将电话切断。
“先生,你很皮哦!”雪雁直接反应地脱口而出;一回头,她发现那个人离她很近,个子也很高,使她必须仰头看他。
“记得我吗?怎么不说话?嘴巴不要张得那么大,像个傻瓜似的。”惟洛一面说着,一面摘下墨镜。
雪雁戏剧化地用手去闭合下巴,挑了挑眉毛,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看到他。
“嗨!”
“只有这样?”惟洛也挑了挑眉。
“那——好久不见!”雪雁再说。
“这就是你对‘老朋友’的反应?”他特别强调“老朋友”三个字。
“不然呢?”她反问。
“我以为你会先来个热情的大拥抱,再来个火辣辣的缠绵热吻,而这热吻是长达数十分钟的那种。“惟洛很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
“哦——是你以为……”雪雁故作沉思状的深思表情回答他:“很可惜,那不是我的想法。”她对他的说法很不能苟同;他和雪倩结婚了不是吗?她心痛地想。
“你刚才准备打电话给谁?”他问。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那你准备去哪里?”
“不知道。”
“不知道?”
“意思就是说,我不告诉你!你智商不低,应该懂得我的暗示。”她用古怪的眼神看他。
沈惟洛开始发号施令。“你跟我回去。”
“不!”她直接反应。
“不?”
“对,我拒绝。”她不想亲眼目睹惟洛和雪倩亲密的样子,她怕自己会受不了。
“你没有拒绝的余地。”他告诉她。
“我没有道理要听你的。”雪雁扭头就走,却被拉住。
“我想你不会希望我用扛的把你架出机场吧!”他的眼神告诉她,他是认真的!
“你可恶!”
“知道我可恶还为时未晚,走不走?”
雪雁只好乖乖地任他搂着走。回头再找他算帐,她心想。
???
到了惟洛的住处,她感觉就像是回到家里。
“两年前你一声不响地走了,连电话也不打一通?”惟洛脸色十分难看,一进门就问。
“有三个原因。”雪雁十足恶作剧的表情。
“说——”他倒想听她如何蒙过去。
“你真的想知道?”她故意睁大眼睛问。
“对。”
“好,那我告诉你,第一个原因是我高兴,第二个原因是我喜欢,第三个原因是你——管不着。”她故意将脸撇向一边,制造笑果。
“你还是这么伶牙俐齿,看来——你满有精神的嘛!”他被她逗笑。“不过,可别想打混。”
“我忙嘛!”她再找借口。
“忙?”他挑起一边的眉毛,揶揄她:“据我所知,你好象没什么好忙的。”
“你调查!”雪雁说这句话是持肯定的语气。
“不敢!不敢!”惟洛模仿她说话的调调问:“为什么非去国外不可?”他换了副像在教训小孩的语气。
“我是想调适一下自己的心情嘛!”
“调适心情就非得要消息全无?让我以为是失踪人口?”他眯起眼问。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强辩。
“算了!那你调适好了没?”他没辙了。
“差不多了!”她有点委屈地说。
“这可是你说的哦!要再有下一次,我铁定不饶你。”
“好啦!”她实在觉得奇怪,为何回到他家这么久了,怎么都没看到雪倩?
“你在找什么?”他发现她的眼神闪烁。
“没有。”
“没有?”
“你们最近怎么样?还好吧!”她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地问。
“我们?”
“对呀!你和雪倩。”
“我是遭透了。”他将目光锁定她。
“那——雪倩呢?”
“她?她的情形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你根本不关心她嘛!”雪雁气极败坏地对他吼叫,没有保留的。
“我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凭什么要我关心她?!”惟洛的声音很冷。
“你胡说!就凭你和她是夫妻呀!”
“不是。”
“不是?这是什么意思?”
“我仍然是单身。”他看着她,目光凶得让雪雁不敢直视。“你的让贤计划告吹了!”他的表情十足阴沉。
“什么?”她吓一跳。
“我在你心里面到底算什么?你为什么可以把我像个东西似的让给别人?!”
雪雁脑海中一片空白—他还是单身?怎么会呢?那雪倩怎么办?
“你不负责!”她指责他,口气充满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