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急,等我喝完这杯咖啡再走也不迟。”她边说,边小口小口地品尝着手中微凉的咖啡。
接机?好可笑的事情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们起码有一百天是在飞机上度过的,机场简直比她们的家还像家,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出口,还需要接吗?
她才不要去接什么机,以免有人会笑掉大牙。
“这杯咖啡你已经喝了整整一个小时了。”
“冷咖啡才好喝嘛。”
“你……”他懒得跟她争辩,一把抢过她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接着他迅速重新泡了一杯热咖啡,放在桌上。
“等接完人回来,这杯咖啡正好冷掉,你可以继续品尝它,现在你立刻跟我走。”他霸道地拉起她便向外冲,丝毫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
安东尼拉着她坐上已停在门口的车子。
坐到车上的她,仍然在做垂死的挣扎。
“你可以自己去接她们,为什么一定要带我一起去?”
“因为我不认识她们。”
“你到机场去看,哪里挤得水泄不通,她们就必定在那儿。”六个声名显赫的公众人物一起出现,想不引起骚动是不可能的。
“不用那么麻烦,有你在,她们自然会自动出现。”
“唉。”看来是在劫难逃了,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乖乖地闭上了嘴。
“只是让你去接你的好友,又不是上断头台,用不着唉声叹气吧。”安东尼伸出左手,溺爱地揉了揉她的秀发。
“砍头不过是一眨眼,惹上那六个小魔女,那才叫恐怖呢!”她小声嘟嘎着。
“对了,你要戴那副棕色的隐形眼镜戴到什么时候啊?”没听到她说的话,他问道。
“你不觉得它和我的发色很配吗?”
“不觉得。”他闷闷地说,“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原来的紫眸。”
“可我比较喜欢棕色。”歪着脑袋,她佯装天真地笑着。
“算了,反正你只要记得……”
“在结婚那天拿掉隐形眼镜就行了。”她有样学样地露出无奈的神情,一板一眼地说。
“你啊,越来越调皮了。”他伸手将巧笑盈然的她揽入怀中,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是你越来越 嗦了。”她不甘示弱地回敬,朝他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
鬼脸做完,她倏地一怔。才跟他在一起没多久,她不仅开朗了许多,竟还会自然而然地做出如此幼稚的动作,她不由得样开一抹幸福的笑容。
眼角不经意间扫过后视镜,她心头一震,笑容霎时冻结在唇边。
“怎么了?”安东尼注意到她的转变。
“后面那辆车一直跟着我们。”她神色凝重地说。
被人跟踪了整整十五分钟,她才发现,她的警觉性越来越差了。
“不会吧!”他看向后视镜,头痛地叫道。
他动作熟练地踩下油门,在车阵中灵活穿梭,其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驾车技术,看得羽霜目瞪口呆。
“别怕,不会有事的。以后,这样的情况会经常出现,习惯了就好。”他神色自若地安慰微怔的她。
“习惯了就好?你经常遇到这种事吗?”
“每年少则一二次,多则十来次。”他变不在乎地说,“有钱就是这点麻烦。”
她了然地点了点头,不再开口。飞车最忌分心,她还不想被阎王爷招去喝茶呢!
五分钟后,那辆车却还是稳稳地跟在他们后面,并有拦截他们的趋势。
安东尼的神情凝重起来。自二十岁之后,他就再也没遇到甩不掉的对手,没料到今天又棋逢敌手。
看见他沉下脸,她不由蹙紧秀眉,回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近的车,她顿时领悟到了什么。
后面跟着的,应该是业界数一数二的杀手,用来对付安东尼,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他们要追杀的对象,恐怕是她吧!
只见对方猛踩油门,瞬间窜至他们的前面,一个转弯,用车身堵住车道。
“该死!”安东尼立即猛踩煞车,刺耳的声音猖狂地回荡于四周,但车子仍失控地撞向对方的车。
四条人影从被撞的车中迅速闪出。
安东尼迅速拉着她跳出车子,刚站稳,四条人影同时向他们攻击。
安东尼将羽霜推至身后,用手挡住对方击来的一拳。
“你先走。”他朝着她大叫。
“我先走?”对方的目标明显是她,她怎么可能走得了?
见她未移动分毫,他一个分心,腹部遭到一记重创后,另一只拳头也即将“吻”上他的脸——
敢碰她老公的脸?该死!
羽霜毫不迟疑地替他挡下了那一拳,同时加入了战局。
五分钟后,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满意地看着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
“你没告诉过我,你的身手那么好!”看着她潇洒利落又招招致命的身手,他惊讶不已。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之后我再告诉你好吗?”都要结婚了,也该让他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了。
“嗯。”他笑着点了点头。
以她不凡的身手来看,她的真实身份必定逃不过,一种可能:警务人员或是杀手。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会欣然接受,因为他爱她,当然也会爱她的一切。
他伸出手想拉她,突然,眼前闪过一抹银光,只见她身后的一名本该昏迷不醒的杀手,正用枪瞄准她。
他当即推开了她。
毫无防备的她霎时失去重心,向后倒去,她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砰!一声枪声划破天空,响彻云霄。
她习惯地立即拔出随身携带的手枪,连开了四枪,瞬间解决了那背后放暗枪的卑鄙小人,连同另三名正在昏迷中的杀手也不放过。
“安东尼,你醒醒,别吓我。”她扶起中枪的他,大声叫道,却始终未得到回应。
解开他的衣服,审视其伤口,她的心重重一沉,顿时觉得呼吸困难。
那伤口离心脏只差两寸左右,如果子弹是以三十度向上斜射入的话……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她的手颤抖地探向他的鼻息——还有呼吸!
她慌忙为他止住血,拿出手机,联系隶属寒氏产业之一的圣彼得医院。
十分钟后,羽霜坐在医院的等候室中,雪白的长裙被血染成刺目的红色。
得知消息的乔治夫妇与史雷得也迅速赶到。
“羽霜姐。”史雷得看到她胸口大片怵目惊心的鲜血时,不由得惊叫起来。
“你来了?”她毫无焦距的眼神终于找到了一个定点,声音抖得厉害。
“我大哥呢?”他伸出手,握住她沾满血的双手。好冰!他不禁一颤。
“在手术室。”
“已经开始动手术了?”
“还没,正在检查。”胸口不停地起伏,她陷入了绝望的深渊,脑中不断浮现妈妈和外公在她面前死去的景象。
她是否是个不祥之人?否则为什么爱上她的人,都会死在她的面前?练了一身功夫又怎样?最终还不是连爱人也守护不了……
等待,对她而言,无疑是一种酷刑,足以令她方寸大乱,陷入绝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弄成这样?!”一直沉默不语的乔治也忍不住询问。
“我们在路上遭到狙击,是我连累了他。”
“天哪,安东尼一定伤得很重。”伯温夫人惊呼着,泪流满面。
“他……”乔治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从手术室中出来的医生打断。
“抱歉,伯温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令公子伤势太重,又失血过多……我看,你们还是快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什么叫作已经尽力了?他不能死!你们是医生,你们一定能救他的!”乔治失控地抓住医生的衣领,大声吼叫着。
“伯温先生,请你冷静一点,我们副院长已经尽力了。”陆续从手术室中走出的医生和护士,一见到这情形,纷纷上前劝阻。
“像令公子这样的情形,只有我们院长能救他,可是院长人不在国内,我们也没办法。”副院长无奈地说道。
“该死。”刚才还失魂落魄的羽霜,突然大叫起来,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电话在哪儿?”她的手机不知被她丢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羽霜姐。”史雷得怯怯地将自己的手机贡献出来。
她一把抢过,熟悉地按了一连串的号码。
“盈彬,我现在在圣彼得医院,限你五分钟内赶到!”她怎么会把她给忘了呢?
关上手机,她瞪着正冒冷汗的副院长,“他能熬过五分钟吗?”
“应该能吧。””听到他们院长的大名,他知道只要伤者能安全度过这五分钟,就有救了。
“我要的是肯定。记住,如果他死了,你就给我滚出圣彼得医院。”
“是,我知道了。”能一句话就把他们个性乖张,似正亦邪的院长叫回医院,他能不信她的威胁吗?他急忙带着若干精英重回手术室。
乔治扶着已然昏倒的妻子坐到椅子上,对她投去怀疑的目光。
能把伦敦最大医院的院长,亚欧医学会现任主席呼来喝去的她,到底拥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