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是你主动建议的,再说——」他望向她:「与你上过床的对象,应该大有人在。」她的主动与豪放,让他失了兴致;而她,更不是他想要的那个女人。
庄子柔脸色泛白。
「可是我……我爱你呀!」
「爱!?」他嗤之以鼻。「请问你爱我哪里?爱翔殷的资产?庄子柔,说话之前你至少该想想,你了不了解跟你说话的对象。随便告白、说爱,只会令人作呕。」
「爱不需要条件、不需要了解,我只知道,我想你,不能没有你。」她固执地抓住他手臂不放。
「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女人对我来说,只是床伴;而你,连当床伴我都嫌麻烦,听懂了吗?」
「你!」庄子柔面色惨白,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说。
「下次,除了公事之外,不要再对我说这些令人作呕的话。」说完,殷逢远拂开她的手,迳自离开。
「你……你敢轻视我,你一定会後悔、一定会……」没有人可以这么甩了她,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殷逢远回过头来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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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这样当面给人难看,不太好吧㈠」殷逢伦不知道在监控室里看多久丫,现在才出现。当然他也看见殷逢远没看见的表情了。
女人发起疯来……果然很可怕!
「既然在,为什么不出面?——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殷逢远淡瞥了弟弟一眼,足够让殷逢伦明白,他有多不高兴了。
「没有我,大哥一样应付的很好。只是最後,对那位千金小姐说的话未免重了点儿。」大哥对女人的耐性虽然不多,但会这么不给人留余地的场面,也不多见。会是什么原因呢?
「是吗?」殷逢远根本不放在心上。「你又去哪里了?」
「去看她。」
「然後把正事丢给我?」殷逢远眉一挑,不太意外这个答案。
「大哥,公司的负责人是你,偶尔你也该面对一下客人,我是为你著想,找机会让你更了解市场需求。」殷逢伦自觉跷班跷的很有理由。更何况,辛氏现在也是他们的客户,他去执行Case也不能算跷班啊!
「我每年分你那么多利润,应该不是请你来训练我怎么面对客人的吧?」
「大哥,你知道我最近很忙。兄弟之间,互相帮一下是应该的吧。倒是大哥你……」殷逢伦特意瞄了瞄大哥。「没想到你会把『她』带回那里。」
做了近三十年的兄弟,殷逢伦很了解自己大哥的个性。住处一向是大哥最隐私的地方,连最信任的程伟和他未经允许,都不能随意进入,可是大哥昨天晚上,却自己带了个女人回去。
女人耶!是大哥偶尔需要、却最不耐烦应付的生物,但却有女人让大哥破了例,真是稀奇。
「她」,果然特别。
「管好你自己的事,其他的——别太好奇。」殷逢远语气很淡,可是眼神已经充满警告。
「既然这样,那就彼此彼此罗!」殷逢伦安适地坐上沙发。「大哥追女人,我不插手;那我的女人,也请大哥别过问。」
「你还担心我去找她的麻烦?」
殷逢伦摇摇头。
「不,我是怕你的出现,让她有理由从我面前逃跑。」要对付那只小狐狸已经够累的了,他一点都不想节外生枝。
殷逢远挑了挑眉,没太考虑就答:「可以。」事实上,现在的他也不见得有精神管别的女人的事。
「太好了。」殷逢伦立刻起身,走到门口又转回头:「呃……大哥,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是废话就省起来吧。」殷逢远道。
呃,大哥真不客气。
不过,殷逢伦还是决定鸡婆一次。於是他咳了咳,很有良心地开口建议道:「大哥,我知道你生平没追过女人,不过据我所知——官小姐不会喜欢什么事都是被强迫的,你应该要试著对她好一点。除了『做爱做的事』之外,可以多增加一点两人相处的时间,像吃饭、看电影、看夜景、聊天呀,都可以增进你和她之间的感情。一旦她爱上你,就不会老是想离开你罗!」
「你话真多,滚吧!」
「乐於遵命!」兄弟的情义尽完,殷逢伦立刻闪出门外。
该说的,他已经先提醒了,希望大哥不会笨到错失这次机会。而现在他忙著抓那只小狐狸,实在无暇他顾。
既然是自己的女人,那么他们兄弟俩,还是各自搞定各自的,看谁能先抱得美人归罗!
第六章
晚上八点,殷逢远开车回到自己的住处。屋子里一片黑暗,完全看不出有人的迹象。
她该不会还在睡吧?
根据那些医学专家的研究报告,正常人的睡眠时间,最好是在晚上十点,十一点就进入深眠,让体内可以进行环保循环。如果晚上不睡觉,那么就算白天睡的再多,都很难把精神补回来,也很容易削弱抵抗力。而且长期晚上不睡,白天就可能会睡更久。
看看她现在的模样,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
殷逢远拾阶上二楼,直接进入黑暗的卧房,打开灯。
果然,床上那个和棉被卷成一团的人,不是她,还有谁?
他跨步走到床旁,屈起膝盘坐上床沿。
「宝儿。」
她的回应是把脸藏进棉被里,连耳朵一起捣盖起来。
「宝儿?」
「别吵。」她嘟嘤了声,被子下的眼睛闭的更紧。
「宝儿?」
「别来烦我啦!」眼睛拒绝睁开,怒气顿时滋生。
「宝儿!」他沉声,执意唤醒她。
「可恶,我说别吵!哪个笨一辈子的驴蛋、该死的鬼东西,有什么事不能等我醒来再说——唔!」她气愤地翻开棉被,张嘴大骂的同时,红唇冷不防被两片温唇堵住。
宝儿眨了眨不甚清醒的眼,在他准备加深吻的时候,立刻清醒过来。
「停……」她推开他的脸,清醒了,可是—脸不高兴。
「醒了吗?」他含笑地望著她。
她的起床气……唉,还是—样大。
「干嘛吵醒我?」她揉揉眼,好眠被打断,依然很不爽。
「你已经睡超过十二个小时,该起床了。」正确说来,是睡了十二个小时又过四十分钟。
「我还没睡饱!」她怒日瞪他。这家伙明明知道她睡不饱会有起床气,还故意吵她,过分!
「我肚子饿了,陪我出去吃晚餐。」他说的理所当然。
「肚子饿了,你不会自己先去吃,吃饱再回来吗!?」
「有你在,我何必一个人吃?」他拍拍她还赖在床上的小屁股。「别再赖床了,快起来!」
「哼!」她气呼呼地瞪他—眼,翻开棉被下床。
一个小时後,他们坐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清粥小菜店里,点著清淡的菜色,他吃饭、她吃粥。
「没想到你也会来这种地方吃东西?」印象中,他都是去餐厅的。
在「那一个月」里,他通常叫外送;带她去的地方都是他的「店」,吃的东西可都不便宜。
「你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只是奇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平民』了。」这种地方,绝对不像是他这么高傲的人会来的地方。
「人偶尔总要有点改变,不然生活多无趣。」
「有那么大一间公司让你管,你生活还会无趣?」商场如战场,他过的生活应该很刺激、很紧凑才对。
「经营公司,才是最无趣的一件事。」他一本正经。
「是吗?」她狐疑。
他一笑。「不信,我这个董事长让你做做看,你就知道了。」
「谢了,好意心领。」她吐了吐舌,低头吃粥去。
从一个黑道帮派,要漂白转成一家合法且成功的保全公司,那是—件无趣、但相当有挑战性的事。
经过将近五年的时间,他们兄弟做到了。
殷逢伦表面冲动,其实却最会规画各种繁杂的事务;殷逢远表面冷静,其实最不耐烦,只有在行动中他才能冷静。这种相异的行动力与思考力、与对外炮口一致的默契,让殷家兄弟在商场上迅速开疆辟土,创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台湾的保全公司虽然不多,但就市场需求来说,已经快到达饱和度。殷逢伦很有远见地选择金融界为第一进攻的目标?很恶劣地先研究别人的保全系统缺失,再发展出一套更完善的系统,使翔殷的名号顺利打进金融界,再扩散至各行业及周边的小Case。
从黑帮生意中逐渐收手,创出新的招牌,了断以前那些恩怨关系,转型成为正派公司的经营者;打进商场、闯出名号,稳健立足於商场,创出更高的利润,最後有计画地将盈余转投资其他行业。
这套进程,对殷逢远来说,从来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只是一件必须完成的事。行事彻底是他的一贯作风,只可惜转型成功并没有带给他人大的满足感,因为那只不过是达成了一个目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