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真的称得上是老谋深算,教他的法子一试就管用,真是佩服佩服!
十月中旬,来自世界各地的知各服装设计师群集纽约。
当晚,一件件闪亮炫目的服装,依序出现在伸展台上,每一次出场总让人惊艳,也引起台下众多掌声。
凌羽涵盛装出席这场盛会,陪在她身侧的是凌佑堂。
“我觉得这套欧洲风味的服装,设计得还不错!”凌佑堂举着酒杯,一边观赏一边发表评论。
尽管伸展台上华丽的服装令人赏心悦目,然而凌羽涵却没暇管这些,以前她可能会专心观赏台上精心设计的服装,如今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人是站在伸展台前没错,然而,她的眸光除了忙着寻找挂有Saul牌子的服装,也试图在人群中找寻沈浩的身影。
“瞧你左顾右盼的,是不是在找沈浩啊?”
一听,凌羽涵倏地斜睨了哥哥一眼。
“哪有?你胡说什么啦!人家只是对这样的场面好奇,所以才东张西望的,你干吗忽然提到他啦。”
“被我猜中了吧?瞧你那副心虚的模样,脸都红到耳朵后头去了,还说没有!”凌佑堂故意调侃她。
“我……我是方才喝了一小口酒,所以才会脸红,你别乱说。”她嘟着小嘴,低声抗议,就是死也不肯承认。
“好好好,不跟你开玩笑了。”
凌佑堂收起戏谑的态度,心下正动着脑筋……等散会后,他应该安排个感人的别后相见,到时候……那场面……羽涵一定会感激得痛哭流涕的!
“Tony!”
这是凌佑堂的英文名字。闻声,他及时回头——
“嗨!”是一位金发美女,也是他在纽约读书的大学同学。凌佑堂打了声招呼后,便向凌羽涵道:“喂,我遇到我的大学同学了,我先离开一会,马上就回来。”
“你好。”凌羽涵以英语向那位金发美女打了声招呼,再向哥哥说:“没关系,你去吧。”
凌佑堂离开后,她举着酒杯,优闲地穿梭在来宾之中,一边看着台上展出的服装,一边试图找寻沈浩的踪迹。
赫然,台上流利的英语介绍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款秋装是来自台湾的Saul所设计,低胸式的设计,外罩一件紫色薄纱,带给人一种若隐若现的朦胧美……”
是沈浩的作品!
她看得入迷了。那经由他的脑里所酝酿出来的成果,如今呈现在大家眼前,令她也跟着感动起来。
“这种作品也能上台发表,真是好笑!”
是谁?竟敢批评沈浩的作品!
她侧首一瞧,是两位短发的西方女孩!两人对着台上的服装大肆批评,另一个女孩还接着嗤道:
“就是嘛,连我们身上的服装都比那一件好看多了!”
这么恶毒的话语,让凌羽涵一时气不过,当场朝那两位洋妞训道:
“你们没有资格批评台上的作品!”
“你又是谁?”两位洋妞不以为然地看着她。
“你们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如果不喜欢这件作品,大可不支持他,何必这样出言伤人?”凌羽涵激动地朝对方训道。
“这是个言论自由的世界,我们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难道不行吗?更何况这款服装本来就不怎么样,我们爱批评就批评,你又能拿我们怎样?”
闻言,凌羽涵一肚子火气,瞬间爆发——
她举起酒杯,用力朝前方的女孩泼去!
“啊——”被洒了一身酒的两位西方女孩,立刻尖声惊叫,并且弥漫了整个会场。
维持现场秩序的警卫人员,倏地冲上前来,虽然台上的展出丝毫不受影响,但人群也将现场围成一个小圈圈。
“快把她带走,快!她是神经病!”两位西方女孩惊慌地指着凌羽涵,不断向警卫吼叫。
“放开我!”被警卫押着的凌羽涵连忙辩驳:“是她们!她们胡乱批评台上的作品,我只是——”
“小姐,请跟我们到警卫室。”
警卫没让凌羽涵辩解的机会,便把她带离现场。
“你们搞清楚好不好,是她们——”
小小的警卫室里,凌羽涵神情落寞地坐在椅子上。
这是什么情形,一堆人竟然把她当疯子看?可恶!她都还没见到沈浩哩,就糊里糊涂地被人给抓来这里!
哥到底跑哪里去了?她都在这里待了好久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快来把她带走?
“听说你方才扰乱会场秩序?”
又来了,这些人烦不烦,到底要问几次才可以放人呀?
凌羽涵背对着来人,无奈地说:
“我说过了,是她们先骂人,我才——”
咦?这声音……她倏地回首。
是他!他的出现,让她的思念不再是梦想,也让她的梦想在这一刻成真!
“是……她们啦……她们先批评你设计的作品,我才……我才……”一见到他,泪水竟不自觉在眼眶中打转。
沈浩疼惜地望着她,将她的泪水望进心坎里,那泪水猫如三个月前的那一天,拧疼了他的心,也扰乱了他的理智;他倏地一个箭步上前,拥她入怀,那哽咽的啜泣声最后埋入他宽广的胸膛里。
“傻女孩!”他吻着她的发,将她吻进心里。
沈浩实实在在出现在她眼前,并且紧紧地拥着她,证实了她的确不是在做梦,可是……怎么样也想不到,事情竟会演变成这样,久别重逢的第一面,她竟是如此狼狈不堪,真是太丢脸了!
他放开她,见她头垂得很低,便轻声问道:
“他们欺负你了?”
她摇摇头。能见到他,她当然很开心,但是在这种情形下,她实在没脸见他,更何况两人曾那么激烈地分手,如今见了面却又紧紧相拥,这又代表什么呢?
“还是哪里不舒服?”他看着她,试着找出答案。
她仍然摇着头。早知见了面会如此尴尬,还不如不见算了!
“要不然——”
“不要说了!”
一直沉默的她突然叫了出来,以双手捂住耳朵,疾步跑出警卫室,丢下一脸愕然的沈浩。
她跑出了门外,却撞上正要前来的凌佑堂。
“怎么了?羽涵。”凌佑堂抓住妹妹的肩,担心地问。
见到哥哥后,她的泪便如决堤般狂泻而下。
“谁欺负你了?快说,”
她不想多说,撇下哥哥便跑出大楼,拦了辆计程车离去。
凌佑堂拧着眉。他才离开一会儿时间而已,就听说羽涵闹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久不见。”
凌佑堂抬眼一瞧。“是你!”
沈浩会出现在会场并不稀奇,因为他早已知道,甚至还安排了羽涵和他见面的机会,但是……沈浩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让羽涵哭得那么伤心?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沈浩浅浅一笑,笑中有些无奈。
“你还笑得出来!”这下凌佑堂的眉头气得几乎要打结了。“你没看见刚才羽涵哭得眼泪人儿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沈浩面色一拧,低声道:“之前,我误会她,也伤了她的心,如今她不理我,我完全能体会。”
这是什么狗屁话!
“你知道?你知道的话为什么不追上去,还让她哭着离开这里!”凌佑堂低吼,恨不得能一拳打醒他。
“我……对不起她,又如何能乞求她原谅我?”沈浩垂下眼眸,整颗心是满满的痛。
“啖!”凌佑堂递上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和地址,如果你想挽回和羽涵的感情,如果你不想遗憾终生,就来找我吧!”
沈浩接过名片,怔愣了几秒钟,再抬头,凌佑堂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来纽约的目的,说是来参加服装展,其实不就是想澄清两人的误会?如今见了面,没能好好说清楚,还让她从眼前消失,他真是该死!
凌佑堂说的对!他不能再让羽涵从他手中溜走,他不想这辈子在遗憾中度过,他要把她追回来!
缓缓走出大楼外,外头的霓虹灯闪闪动人,刹那间,却像是她哭泣时滚滚滑落的泪珠……
她哭了,看得他好心疼,他不能再让她……流泪了……
见了沈浩之后,凌羽涵一直处在极不安稳的状态下。
连着几天,她总是睡不好,每晚几乎梦见他,梦里有快乐、有甜蜜,也令人伤心,一觉醒来,身子像是历经了一场战争,搞得她筋疲力竭,连上课都无法专心。
“我不管那么多!你欺负我女儿,我要你给她一个交代!”
才刚走进大门,爸爸气忿的怒骂声就传入她耳朵里。
欺负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爸又怎么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我今天来,除了跟伯父伯母道歉外,也希望我和羽涵之间的误会能够冰释……”
是……沈浩!
正想跨入大厅的她,眸光落在前方,双脚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他怎么来了?为什么场面会弄得如此难堪?这是她和沈浩之间的事情,为阿爸要扯进来?
“你是说误会解释清楚后,我就会答应你和我女儿继续交往吗?哼!你未免想得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