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举行的当晚,整个山头一片灯火通明,冷风寨在欢欣鼓舞和酒食徵逐中,像个不夜城一般。
“公孙先生,这几日辛苦你了。”霍鹰豪朝坐在身旁的公孙祈道。“寨里多亏有了你,我放心不少。”
“寨主一向领导有方,兄弟们自律甚严,不敢触犯寨规,以致于寨内一切平顺,公孙祈只是略尽绵薄之力,不敢居功。”
“公孙先生客气了。”霍鹰豪举杯敬道:“来,我敬你。”
“公孙祈也敬寨主。”
两人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身为寨主,霍鹰豪一向自视甚高,能让他心服口服的其实是少之又少,而这一辈子至今能让他折服又敬重的,大概只有公孙祈了。
公孙祈是个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文人,曾任职官场。由于当今朝政腐败,官商勾结且民不聊生,他因无法忍受,出面指证某县官贪赃枉法,却遭宫中百官排挤,最终还惹来杀身之祸,甚至牵连妻小。逃亡期间,妻小不幸命丧黄泉,他却幸运的被霍鹰豪救走。
就因如此,两人一见如故,霍鹰豪敬重公孙祈是个君子,公孙祈也认为霍鹰豪是个重义气的汉子,两人英雄惜英雄,互补对方不足之处。
在公孙祈眼中,尽管冷风寨是个盗匪之穴,行的是抢夺打劫之事,但可比宫中那些明争暗斗要来得坦荡!更何况在霍鹰豪的带领下,冷风寨行抢的对象全是些贪官污吏,或者是为富不仁的商人,而到手的钱财,则拿出一部分来救助贫困人家。冷风寨能有此义行,他当然甘心愿意留下来帮助霍鹰豪了。
酒过三巡,众人酒酣耳熟。
“大哥,小弟再敬你。”杜觥与他人不同,别人以杯敬酒,他老兄却嫌麻烦,干脆拿起大碗来方便。
“杜觥,你酒量好,可要多喝几杯。”霍鹰豪露出难得的笑容。
“没问题,喝酒我最行了!”杜航捧起碗来一饮而尽。
“大哥,还有我咧。”展阳不想落人后,也来凑热闹。
“展阳,你三杯黄汤下肚就不行了,可不能过量。”霍鹰豪深知展阳的酒量,总要对他叮咛再三。
“放心啦,大哥。”展阳拍着胸脯,朗声道:“我今年都十八了,没问题啦!”
霍鹰豪看着常是一脸笑容的展阳。
时间过得真快,展阳都十八了,想当初,他还是个爱哭的小男孩,没想到经过岁月的磨练,如今已是一个俊逸帅气的美少年了。
“好吧,大伙尽量喝,喝个痛快吧!”话一道完,霍鹰豪也毫不输入地狂饮起来。
他要为兄弟们干杯,为冷风寨干杯,为今天的胜利干杯,然而,独有一件憾事,令他无法继续畅饮!
他无法为死去的娘亲报仇,他恨哪!
接下来的一整晚,除了他之外,大伙全都在欢笑中度过。
午夜过后,众人皆已酒足饭饱。带着三分醉意的他,离开众人朝自个儿院落走去。
行经后院,无来由的,突然想起那个叫赵落月的丫头,心里头随即浮涌上一道恨意。于是他转个方向,朝柴房走去。
他解开门上的锁链,推门而入。柴房里一片阴暗,只能由窗子渗透进来的月光,稍稍看清她的位置。
看起来,她像是睡了,而且睡得很沉很甜。
哼!他心烦意乱,她却能睡得如此安稳!霎时,愤怒填满胸臆,他一脚踢去,低喝一声:
“不许睡!”
被重重的一脚踢中腹部,赵落月抱着肚子,从痛苦中惊醒过来。
“你……你……”
自昨日来到冷风寨后,她就被丢在这间柴房里,任再怎么叫喊,就是没人回应,只有用饭时间,由几名手下送来一些食物。而那些人盯着她瞧的奇异眼光,就像是要把她吃了一般,着实令她害怕极了,没想到这会儿……
“谁允许你睡了!”如寒潭般的黑眸,直勾勾地逼视着她。
“你……你想做什么?”见他凶狠的模样且一身酒气,赵落月因一时惊慌而无法起身,坐在干草堆上的身子频频向后挪移。
“跟我走!”霍鹰豪上前揪住她衣襟,将她一把拉起。
“不要,我不要!”莫名的恐慌顿时袭上心头,她无暇细想,只想从他手中挣脱。
“在冷风寨里,容得你说不么?”他不懂得怜香惜玉,一路上硬是将她拖着走。
“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她跟在他身后不断低叫。
过去的优渥生活,让她不知道什么叫作苦,她只明白自己有很多烦心事。但是自从落入这一帮人手中后,十几天来,不断奔波在山林和乡镇之间,她受尽风霜雪雨,还得忍受粗鲁无礼的言语嘲弄,这都是她先前未曾承受过的。如今,她才发觉,身心受人钳制与折磨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进去!”
门一开,她被重重地甩入房里,惊慌中,她抬眼一瞧,看见了正前方的墙上挂着几把佩刀,一旁则有一张大床,从整个房间粗犷的味道看来,想必这一定是那个恶魔的卧房了。
有了这个发现后,她的心一乱,急忙转身就要冲出去。
他大手一抓,一把擒住她。“想逃?”
“我……我不是要逃……我只想回柴房睡……”恐惧加上慌乱,让她说起话来断断续续。
他阴冷的眸子瞅着她。“今晚,你待在这儿!”
“不,不要!”她摇着头,一脸的惊恐。
自知以她微弱的力量,根本逃不出防守严密的冷风寨,更无法从眼前这个恶魔的手中脱逃,她只求不要受到太多的凌辱,更希望不要因为自己的反抗而惊扰了爹的坟,所以她只能一改之前的倔强,试图以哀求的姿态求取转圈的机会。
“你以为我会对你怎样?”霍鹰豪嘴角一勾,沾满酒气的身子挨近她,带着轻蔑的日吻道:“哼!凭你一个黄毛丫头,我对你还提不起兴致来!”
闻言,她稍稍宽心,但心下又想,以他凶残的行事作风,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么?她还是得小心防备才是。
“今晚,我要你服侍我沐浴。”他坐上一旁的大椅,阴冷的眼神睨着她。
“我……”乍闻那令人作恶的言语,令她浑身窜过一道寒颤,惊恐地无法言语。
“还不快去准备!”他朝她低喝了一声,折磨她的那分快感随即充斥着他心间。
他很少在房内沐浴的,大都随着兄弟们在山顶处的涧水中冲洗,山寨里多是男人,大伙裸里相见也不以为意;然而,今晚他执意这么做,完全是想要看到她因受辱而产生的痛苦。
因为她越痛苦,他就越高兴!
她站在原地,一时因为紧张与不安,使得双手不断地绞着衣角。
“我帮你打水,请寨主自行沐浴。”
她无法想像,要她面对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那是多么一件无礼的行为,在赵家,沐浴时她虽被婢女们服侍过,那毕竟是同为女子,但是他可是个男子啊!况且男女授受不亲,要她面对他,不如叫她去死!
他的脸布满怒气,立时从大椅上站起来,一手掐住她的喉头,沉声狠道:
“你似乎忘了我说过的话。”
立时,脑中忆起了他曾说过的狠话,使得她心头一颤,知道他是个说到做到的恶魔,她如何能违抗他?
她不敢看他,忍着喉头的痛楚,抖动着双唇道:“我没忘。”
“那就别惹怒我!”
她的心在抗拒,如此不齿的行为,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答应。
霍鹰豪犀利的眸光睨着她不动的身影,高涨的怒火随即而生,顿时,高大的身躯罩住着她纤弱的身影,大手一抓,粗暴地揪着她一路走至水井处。
“放开,你放开我!”
她虽极力抗拒,然而被钳制住的身子,仍逃不过他狂暴的动作。他擒住她的手,支使她在井边打水,几次桶子落入井中,她都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提起水来,接着,又在井边与卧房之间,来来回回了好几趟,才将房内的澡桶装满了水。
明知心里的坚持,然而,她仍是败在悬殊的体格上。
见她倨傲不服的神态,霍鹰豪将她望进森冷的眸子里。
“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得小心你的衣裳,本寨主会拔光它们,让你和我一起洗,听见了没有!”
她倒吸一口气,惊恐吼道:“你是禽兽!你是恶魔!”
“说得好!”他侧首冷笑了几声,忽而回首睨着她道:“不过……不及你爹!”
赵落月抬眼见到他凶狠的脸孔,身子不断冒出冷汗,吓得倒退了几步。
“过来!”他暴喝一声。
有了前车之鉴,她明白就算再怎么抗拒,也是徒劳无功,不如先顺着他意,再想想脱逃的方法。
她不语,怯怯地往前走了几步。
“替我解衣!”他坐上大椅,摊开双手,冷眼瞅着她,命令道。
闻言,她蛾眉微蹙,心里不断地挣扎。
“再不替我解衣,休怪我无礼,拔了你的衣物!”霍鹰豪的愤恨声,响彻整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