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他说多少次?有哪个男人会这么纵容自己的朋友,甚至是当个奴才般任她差遗?
「要不然呢?你说啊!」顾思晨瞪大眼,不甘示弱地反击。
可恶,她现在对他好,他倒是拿乔了?
她也是有脾气的,只因为是他,是向来疼她、宠她的他,所以她才会一直憋住不发作,但他这么过分,她要是不把本性拾出来梢梢压制他一下,岂不是要被他给欺压到底了?
时乃谦蓦地噤口,晦黯的黑眸恼怒地瞪着她。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他千方百计的为她着想,她倒是无所不用其极地逼他,撒泼也该适可而止吧!
「说啊!」见他一副不想理睬她的模样,顾思晨反倒紧抓着他不放。
「吵死了,回去!」时乃谦一把拉开她纠缠住他的双手,懊恼地将她推到沙发的另一头,想要隔绝她身上的香气。
混蛋,她一定要对他这么不设防吗?
倘若他真是心术不正的话,她早就不知道会落到什么下场了?当哥儿们、当知己,为何不先问问他的意见、问问他是不是有这个意愿?为什么硬是要在他身上加上这么多代名词?
他不过是不小心喜欢上她,又悲惨地对他割舍不了,她不需要额外配给名不副实的称号。
「不要!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混蛋,居然推她!
跌坐在沙发上的顾思晨皱拧了眉头,火大的以脚踹他的腰际,像个执拗又撒泼的孩子。
「不要闹了。」时乃谦乏力地抓住她的脚。
他为什么会喜欢她?
有时候,他不断地回想自己到底是喜欢她哪一点,然而答案始终是无解:她偶尔任性、偶尔撒泼、偶尔耍赖、偶尔野蛮……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受得了她,可他却已经忍受她十几年了。
当所有的缘由都说不通时,他也只能告诉自己,大概是上辈子欠她的,要不然他真的找不到最好的理由说服自己。
「我不管!」被抓住了一只脚,另一只脚更是不客气地直往他的腰际踢,压根儿不管被她的高跟鞋踢到会有多痛,反正是他招惹她的,要是他不拿这种态度对她,她会这样踢他吗?
「顾思晨,妳能不能成熟一点?」时乃谦怒不可遏地吼着,两只手擒住她踢个不停的脚。
「不能!你自己都不成熟了,凭什么要求我成熟?」顾思晨怒气冲天地吼着。
什么叫作成熟?她踹他叫作不成熟,那他躲着不见她,算是什么?
「妳是有理说不清了妳!」
「说啊,你要是有理、你要是够成熟,你就说啊!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避着我?如果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道歉!但是你不能这么莫名其妙地驱逐我,连个罪名都不给我!」她最受不了这种事,要是真对她有什么不满,直说不就得了?这么扭扭捏捏的,到底是谁不成熟?
「妳想知道是吧?」时乃谦紧咬着牙。
不想提,是因为他还打算保有这一份友谊,或许有一天,等到他想通了,他和她之间依旧可以安好共处,但她却硬是要破坏他处心积虑想要保持的和平。
「废话,要不然你以为我是专门来踹你的吗?」她还没闲到这地步!
时乃谦紧抿着嘴,极力忍住几乎要将他压垮的疲惫,压抑着快要将他迷晕的酒精,思忖着现在到底是不是最适当的时机。
「说啊!」顾思晨猛地抽回自己的脚,扑到他身边,把脸枕在他肩上,剔亮的水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时乃谦侧眼睐着她,鼻问净是她清新醉人的香气,眼前晃动的是她娇嫩欲滴的唇瓣……该死,她对他,竟然连最基本的防范都没有!
「干嘛不说?我在等耶,我……」
见他闷声不响,她不由得推着他的肩,一点儿也不认为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有什么不妥,只是单纯地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突然,他抓住她的手,而且抓得她有点痛。
「你干嘛?」她不解地睐着他,却惊见他愈靠愈近。
倏地,他的唇吻上她,带着些许热气的唇瓣轻轻摩挲着她,她不由得傻愣地瞪大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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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在国外,朋友之间有脸贴脸、唇覆唇的礼仪,但是,一般而言大略都是轻轻一贴,不会像他这样……
不过,他喝了酒,大概是有点醉了,所以才会这么做。
顾思晨全身绷得很紧,不敢置信时乃谦居然将舌头探入她口中……一道疾烈电流在舌尖触碰的瞬间窜起,经由末梢神经,一路往她的心脏狂飘。
再要好的朋友,也不会有这么深的吻,况且,就算是法国人,也不会搞这种法式热吻吧?
她是不讨厌,只是觉得好唐突、好陌生,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似乎不是时乃谦,而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对了,他是男人,只是她太接近他了,偶尔忘了他是个男人。
顾思晨用力地合上眼,双手不断地推拒他。「乃谦,不要这样……」她边喘息边低吟。
「妳不是想知道吗?我现在就用行动证明,这样妳懂不懂?」时乃谦不悦地大吼,大手直往她的纤腰探去。天晓得他多么希冀两人能够再靠近一点,但或许是因为两人一直都太过亲近了,才会让她瞧不见他的心。
「乃谦!」顾思晨呆愣住,任由他的双手放肆地膜拜着她的身躯。
大姐说过,她说乃谦对她……在她年轻青涩的年纪,她曾经想过,但他不曾表态,所以她也不再那么想,后来是因为两人相处融洽,他的存在对她而言,就像是空气一般自然,所以她便自然而然地喜欢缠着他,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对她……
「住手!」感觉他的大手往她的短裙里窜,她忍不住擒住他太过放肆的手,满脸通红地瞪着他。「我不喜欢这样子!」
「是吗?」时乃谦粗嗄地问着,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笑得极为冷邪,教她惴惴不安。「既然这样,那妳就不应该来找我,能闪多远就闪多远,知道吗?」
太好了,从此以后,他总算可以解脱了;这样也好,他总算可以死心了。
「可是,我们……」见他抽回手,起身走到一旁,她反倒有点手足无措。
「滚!」他突地暴喝一声,转身目皆欲裂地瞪着她。「不走,是想要我像上一回一样把妳丢出门外?还是等着我……」
「我……」见他逼近,顾思晨拿起手提包,飞也似地跑出玄关,逃出门外,整个人贴在门板上,顺势滑坐在地上。
她的双腿颤抖无力,她的心焦躁不安地跳动着。
「怎么会这样……」她不禁喃喃自语着。
原来乃谦闪着她、避着她,是因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六章
讨厌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等一下她要怎么面对他?
一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她就会羞到无脸见人,但是他一直不来找她,搞得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做什么都不对;而少了他在身边,什么都不对劲……可是想到要见他,又觉得好尴尬。
顾思晨抱着头坐在锐岩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如被押解到刑场的犯人般坐立难安,一下子站起身引颈企盼,一下子又坐下来掩住粉脸。
想见他、不想见他、想见他、不想见他……
想到要见他,她又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所以她不想见他;但是见不到他,她却又觉得浑身不对劲。
唉!她何时变得这么矛盾了?
老天啊……告诉她待会儿见到他时,她应该要怎么面对他吧!
「妳在干嘛?」
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顾思晨蓦然弹跳而起,急忙抬眼一瞧,瞪大的眼倏地饮下,没好气的说:「少沨,你是猫啊!怎么走起路来一点声音都没有?」没事声音跟乃谦那么像做什么?
长得像就算了,连声音都这么像?吓得她心脏都快要停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耶!
今天要不是文毓找她,她可是没有半点勇气,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找他。
「妳是哪根筋不对?一下子站,一下子坐,妳不累,我看的人都觉得累了。」时少沨啐了她一口。
「我哪有?」可恶,时少沨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还没有?」他摇了摇头在她对面坐下。
顾思晨扁了扁嘴,别开眼不理他。也真是古怪,两人明明长得一模一样,连声音都像,为什么个性会差这么多?
她该庆幸跟她青梅竹马的人是时乃谦,否则她肯定会疯掉。
只是,目前两人的处境真不是普通的尴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要是十年前,她八成会欣然接受,但是现在,总觉得一切都不太一样,她没有那个心思,而且她根本没想到有一天两人之间居然会变得这么暧昧……也不对,只有他暧昧,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