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她面红耳赤地撕下用白纸做成的路标,气呼呼地沿著指示上楼。沿途她心里一直诅咒,希望魏汗青的双手烂掉,画的那是什么烂图?她的蕾丝内裤比图上画的好看多了,才没有那么多恶心的花边。
「就是这一间。」爬上二楼後,她依照手中的路标找到魏汗青的房间,砰砰砰地敲门。
「魏、汗、青!」她在门外一个字一个字地喊他的名字,咬牙切齿的程度,足以碾碎稻米的外壳,房间里面却静得出奇。
「魏汗青?」她确定她并没有找错房间,但不知为何没有应声,索性自个儿推门进去。
由於室内的窗帘全都拉上,因而显得有些昏暗。她的眼睛为此连眨了奸几下,才渐渐适应室内的光线,但还是没看到魏汗青的人影。
正当她思考他是不是戏弄她,该不该转身离去之际,她身後的房门突然「喀」一声关起来,接著窜出一个人,由後往前将她紧紧圈住,她差点不能呼吸。
「谁?」她才刚转过头,下巴就被掌握住,逼迫她把双唇打开,迎接对方的吻。
「当然是我了,还会有别人吗?」魏汗青轻笑,低下头来覆住她的嘴唇,双方的唇舌在空中交会缠绵,直到他们分开,都意犹未尽。
「把我的东西还我!」虽然吻得愉快,她可没忘记她真正的目的。
「你确定你真的想要回去吗,甜心?」他再次捉住她的下巴,给她一吻。
「你说的是什么鬼话?我当然想要回去,不然我干嘛来?」即使都已经这么贮了,她还是不忘表现出志气。
「我以为你来,是有其他目的。」他倾身对她邪笑,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话,请她另想藉口。
「我会有什么目的?」她大声反驳,可惜她的呼吸硬是不合作,这给魏汗青另一个进攻的空间。
「当然是跟我缠绵。」他露齿一笑,口气自信得可憎。
「魏汗青……」她痛苦的喊他名字,他笑著摇头。
「叫我的名字,谨言。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还连名带姓的叫,你不觉得太矫情吗?」
「汗、汗青。」她依照他的愿望,说出他的名字,说出口以後又觉得很怪,表情尴尬不已。
「不要紧的,谨言。」他虽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可以感觉到她的尴尬。「多叫几次你就会习惯了,谁教我们过去是恶邻呢?」
说的也是。以前他们不是隔壁家的女巫,就是隔壁房子的老古董,谁想得到居然会有这么一天。
一旦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就无须太多的废话。魏汗青这回总算长驱直入。
窗外的阳光渐渐透亮,壁上的人儿依旧纠葛不清,半晌後,两人终於一起喊叫,同时达到高潮,楚谨言的双腿已经酸到伸不直了。
「我先去洗澡。」魏汗青突然觉得很热,很想淋浴。
「好,你去。」她伸伸懒腰,背对著他点头。他爱怜地看了她一眼,侧身吻她的脸颊後,就翻下床去洗澡,不一会儿即传来水柱哗啦啦的声音。
她先是赖在床上躺了几分钟,後来觉得无聊,便决定下床走动,顺便来个突击检查,看他的房间里面都藏了些什么东西,搞不好有别的女人的内裤也说不一定呢!
她随意地翻了翻,发现他的房间陈设十分简单,除了一些男性的必用品以外,没有太具特色的东西,害她原本探索新大陆的心情一下子荡到了谷底……
啊?有了。
正当地觉得索然无味的时候,她看见一张骨董书桌。
她最爱骨董家具,但真正的骨董她买不起,只好都买copy的,但魏汗青这张书桌显然是真的骨董,古色古香,充满了古时候的特色,她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
她当下放弃手中正在把玩的龙头菸灰缸,走到书桌前好好研究它的构造,由书桌的形式及颜色断定是清末的家具。说实在的,她有些小小的失望,她还以为它的历史会更久一些呢!
带著些许遗憾的心情,楚谨言把手移离开桌面,正想再回到床上的时候,不经意瞥到一样令她感兴趣的东西——书桌的抽屉。
她禁不住好奇地拉开抽屉,对大多数人来说,这一刻就像开启潘朵拉的盒子一样,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引诱人犯罪,而她也是那罪人之一。
潘朵拉的盒子,在她的开启下终於重现光芒。然则里面装的不是她想像中的文房四宝,而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整叠的粉红色空白卡片。
她愣愣地抽出其中的一张,盯著它看。卡片的式样极为眼熟,事实上她的抽屉也有,正是神秘爱慕者惯用的卡片。
这些卡片居然出现在他的抽屉里,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就是?!
「谨言,你要不要也去——」
刚踏出浴室门口的魏汗青,正想问她要不要也去洗澡,未料却看见她手拿著卡片,脸色苍白且浑身发抖,因此而中断原本的问话。
「你……」她不相信的看著他,身体一直往後靠,表情害怕极了。
「谨言,我可以解释,事实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往前跨出一步,试著跟她解释他为什么会有那些卡片,她却拚命摇头。
「不……不要过来!」她好害怕。「你就是那个送花的男人,那个天杀的『神秘爱慕者』!」而她一直都没察觉到这件事,还跟他上床。
「谨言——」
「不要过来!!」她喊叫。「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别杀我!」
「谨言!」
「别杀我!」她害怕得用两手抱住头,俨然已经丧失理智。
「冷静点,谨言!」见她几乎濒临崩溃边缘,他双手分别拙住她的两肩,摇醒她。「我不可能杀你的,你怎么会有这个傻念头?怎么会有……」
轻轻将她拥入怀里摇晃,魏汗青脸上的痛苦不比楚谨言少。她怎么会认为那个送花给她的变态就是他呢?这让他也跟著受伤。
「可是……可是你怎么解释你抽屉里那些卡片?」还有「杜兰朵公主」的解读本,其中有些部分还画了红线,而那些都是出现在卡片上的字句。
「我承认我就是那个『神秘爱慕者』,但我绝没有送烂掉的花给你。」他赶紧解释。「事实上,我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送花了,自从我确定你的心态以後,我再也没有送过花,或call in过任何一通电话,这些你应该最清楚才对。」
他告诉她,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纯粹想捉弄她,所以才会想到假装是「神秘爱慕者」,并打电话进去节目同她恶作剧。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会有人利用他的名义恐吓她,他自己也很苦恼。
静静听完他的自述,楚谨言算是初步接受他的解释,但仍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愚蠢的事?」她冷静的问。「你干嘛要送我花和那些卡片?你以为这样捉弄人很好玩吗?」
这是她发自内心的控诉,也是最锋利的刀刃,割开他隐藏多时的面纱。他苦笑,明白他再也不能逃避下去,该是诚实以对的时候。
「我猜,这是自我保护本能作祟的缘故。」他老实招认。「为了掩饰我内心深处真正的企图,所以我说服自己,用这种方式满足我对你的渴望,和想引起你注意的心情,结果把自己弄得像个傻子。」
「你说什么?」她被他烟雾似的讲法搞呆。
「我正在告诉你,我喜欢你。」
她的眼睛瞬间瞪大。
「真正的说法应该是,我对你一见锺情。」他补充说明,以免她的眼珠子因充血过度而撑破。
「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家的工地,你那时候就喜欢我了?」不可思议。
「应该是吧!」他莞尔。「那天吵完架以後,我即发现,你经常在我心上,但我总以为是我自己太好斗的关系,一直到那天……」
「哪天?」干嘛故作神秘?
「你把领带寄还给你前任男友的那一天。」他促狭道。「直到那天我才察觉到你的心态有问题,再加上你那天在电视上说的话也一一证实我的想法,之後我才决定实际采取行动,不再观望。」
自从那天起,他舍弃所有孩子气行为,改用成熟的态度面对她,才有後来的进展。
「你呢,谨言?」他反过来问她。「我想知道,你对我抱持著何种心态?」
「呃……」冷不防被问到这个问题,楚谨言一时无法反应。
「我相信你绝不是随便跟我上床,是不是?」他接著又问。
「当然不是!」这次她很快便回答他的问题。「我不是那种随便跟人家上床的女人,我只是、只是……」
她重重的叹口气。
「好吧,我告诉你。」她只得告白。「我可能也喜欢你……」
「可能?不是确定?」他眯起眼,对这答案不甚满意。
「呃……」她吞了一下口水。「我……我还不能确定……」
「谨言!」他的声音充满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