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喔!一语惊醒梦中人。她干么替巧苓担心?她该担心的是她自己吧!
「絜心,对不起。」戴巧苓不安且可怜兮兮地道歉。
「算了,」她叹气。「不怪妳,就算没有妳,我这张脸也会为我带来无数的谣言。」
就当她彻底被这张脸给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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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三十分,陆续有客户涌进唐风集团总部一楼。
美术馆造型的大厅,令人感觉宽敞舒适,飘扬于空中的优美音符和举目而见的艺术品,让人感受不到半点铜臭味;唐风集团还要求行员要不时面露微笑,让客户有回到家的感觉。
九点,顶楼开起每天例行的晨会,主要成员是唐风集团的四剑客。
十点一到,会议结束,黎一飞下楼做固定巡视,
一楼大厅是集团的门面,保持清洁是一定要的,过度的装饰会流于俗庸,黎一飞曾放手给银行人员打理,结果是惨不忍睹。
现在他固定会下楼巡视,再不定期至各地分行,他做的,不止是集团的发言人,还要顾及整个集团的形象。
门口完全净空,门内,一对茂盛的发财树分立于两侧,为银行带来些许绿意。
「这两棵树过一阵子要撤下,我们要进行一系列的形象广告,到时会有真人大小的广告看板立正这里。」
「是、是。」银行经理必恭必敬,暗示身后的下属赶紧记下来。「还有哪里需要改进?」
黎一飞略微拾眼,看见一张过时的广告单。「这个房贷优惠不是早过了,怎么宣传单还没撤下?」
「是、是,对不起,我立刻请行员把它们拆下。」经理汗颜,连忙指挥下属。「快、快,快把它拿下来。」
「是。」
为了和墙上悬挂的艺术品有所区隔,银行特辟一处专门张贴各式海报及广告的墙面,而能从这些琳琅满目的海报、宣传单中一眼辨出有无过期,这黎一飞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啧,这点小事也要劳烦他,这些人到底在做什么甲
黎一飞脸色一沉,害得银行经理神经也跟着紧绷,他拚命擦冷汗,就怕被调到乡下去。
「经理,您的电话。」女行员走近喊他。
哪个不识趣的家伙,挑这节骨眼打电话来?「去去去,跟对方说我待会再回。」
「可是,是您的父亲,他说有重要的事,」
我的天啊,还是家里打来的!「跟他说我等一下再打给他。」
「你先去接吧!」黎一飞突然开口。「既然是家里打的,一定有重要的事,让他们两个跟着就好。」
「是是。」没想到电眼王子这么通情达理,还以为他向来只对女人好,「你们两个,看黎先生有什么指示要赶紧记下。」
「是,经理。」
吩咐底下的人,再谢过黎一飞,经理匆促走远。
黎一飞玺新迈开脚步,忍不住沉浸在优雅的乐声中。
老头可真行!打破银行界承昔已久的刻板形象,一下巴哈、一下韩德尔,珍贵的收藏品不挂在家里,偏送到这里来。
老头,是他对唐风集团创办人唐育汉的昵称。他记忆犹存,当年唐育汉为寻失踪的女儿,来到他投靠的育幼院,正逢他刚拒绝一对夫妇的收养--
「我的家人很快就要来接我了。」
所有人把他的童言童语都当成了一则笑话,只有唐育汉不然。他拍拍他的肩,对他绽露出信任的笑容:「我很欣赏你,将来长大你替我做事。」
仅那么一句话,待他读大学时,唐育汉就找上门。
「你果真和爷爷相认了吧?」
明白他一直留心他的动向,让他深受感动,当下决定为唐育汉效命。
「喂,昨晚和萧絜心的约会如何?」身后两名年轻行员见公关部的负责人沉溺于自己的思绪中,竟偷偷聊起天。
萧絜心?
耳中感应到这个特别的名字,老头的一切立刻被黎一飞丢回记忆深处。
「还、还好啊!」刘光洪表情尴尬,昨天他在同侪间得意地大放厥词,现在却深感后悔。
「怎么样,你上了她没?」
上?现在的年轻人真不象话,好好一件事说成如此不堪。黎一飞皱着眉头,心里也好奇,一颗心莫名悬空。
「嗯……」该怎么说呢?上是上了,可对象不是萧絜心,而是她身边的友人戴巧苓。
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昨晚萧絜心没吃完甜点就借口有事先走,他摸着口袋早预订好的房间钥匙,有点不甘心,偏偏戴巧苓那时就睁着小鹿般的眼睛,纯情又不失诱人地勾惑着他。
「妳……待会有事吗?」这一瞬,他竟觉得戴巧苓也不难看。
「没有。」她摇头、微笑,粉舌不经意地伸出来舔舔嘴。
「那,妳要不要留下来……」
「怎么样?你到底上了她没有?」同侪很没耐心的频频催促。
刘光洪打断回忆,心一横。「当然上了,废话!」男人的尊严逼得他只能说谎。
「哇!那地够不够劲?」光想象那幅活色生香的画面,就够教人口水直流。
「当,当然够劲。」要圆一个谎,必须扯出另一个谎,谣言……通常就这么传开。
啧,要和男人上床也不会挑个象样的!
黎一飞听见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心里突感一阵嫌恶。
第三章
通常到夜店寻欢,十有九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仅男人如此,女人也这样,瞧!这间乡村酒吧,俊男可不少。
坐在吧台前的斯文男子,很容易让人分派成身边冷颜美女的男友;而一旁的高大男子,五官特别眼熟,像极萤光幕上最新捧红的一串偶像明星,他们的特征通常是浓眉大眼。
「喂,发生什么事?你今天怪怪的。」白面书生微笑开口,没人知道他若想使坏,嘴巴能说出多么恶毒的话。
「还不是我爷爷,今早我们又为我妈的事起了争执。」女人期盼的俊男,性感,张唇,电眼不自觉往后瞟--
劈哩啪啦!
一群女客人感受到那股强力电流,头重脚轻差点昏眩。
「你爷爷还是对你妈有误解?」宋知然早见怪不怪,通常在黎一飞身边的人,都会自动变得模糊。
「是啊!」黎一飞浅叹一声,完全没把那些爱慕的眼神纳入眼底。「我跟他解释再多都没用,小时候我常听爸爸说,妈妈是为了筹措外婆的医药费才落入风尘,可她很洁身自爱。」
「小孩子的话怎能信!」
「喂!谁说小孩的话不能信?妳就不曾是小孩子吗?」他大怒,瞪着冷言出声的梁若晨。
她莞尔,「我没说小孩子的话不能相信,我的意思是,大人通常不会相信小孩子说的话,我也曾经年幼过,记得小小的脑袋会对什么事印象深刻,」
「抱歉,」他一时愤怒,忘了伙伴也曾经历过失去挚亲的感受。
「没关系,我相信总有一天你爷爷会谅解。」她眼神温柔,有若春风。
她变了。黎一飞清楚,是爱情让她变得圆融,也比以前更亲切。
「嗨,抱歉,我来迟了。」大门推开,走进一名优雅的美男子,他一进来,立刻朝梁若晨走来。
「植安,你来了,吃过饭没?」她一见到男友,表情更加温柔。
「当然没有,没见到妳,我怎么会有胃口嘛!」薛植安神态夸张,像极了讨宠的男孩。
「贫嘴。」梁若晨啐他一声,可不见怒色。
「啧,不觉得恶心吗?」同样谄媚的话从薛植安口中说出,黎一飞就觉得碍耳。
这家伙,前阵子被宋知然打得变猪头脸,那时候看起来还满讨人喜欢,可现在,他又恢复成足以威胁自己的俊美相貌。
「会吗?会恶心吗?我家若晨就不觉得。」薛植安习惯了他的调侃,他没放冷箭,他才全身怪怪的。
「搞清楚,若晨是谁家的?」他和她之间好几年的革命情谊,岂是他这个有钱的公子哥想取代就能取代!
「别吵了。」梁若晨是很享受被两名美男子争夺,但可不愿被当成背后一堆女人的箭靶。
「薛植安,你再不乖乖坐下来,晚上就准备去睡沙发吧!」感受到背后灵纷纷投来的恶毒眼神,她赶紧斥了心爱的男人一句。
「是!老婆。」听到要睡沙发,薛植安不啰唆,立刻在她保留的空位坐了下来。
「我有答应要嫁给你吗?」梁若晨睐着他,薄唇忍不住微笑。
「那是因为我还没正式向妳求婚,我要是拿着玫瑰、献上戒指,在妳面前屈膝跪下,妳一定会感动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二话不说立刻点头。」
他说的那一幕彷佛近在眼前,让她忍不住又笑,「这么没创意的求婚,我才不会答应呢!」
哎,好羡慕。
看着两人当众打情骂俏,黎一飞的心里竟有股妒意。他羡慕那种被爱和爱人的感觉。
熟悉的手机声响起,他从口袋掏出电话,在接起前瞥了一眼,来电者是他众多的女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