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它们笨,不知道要求生存。”
“它们知恩图报。”
“那十一只是猜拳猜输了,留下来监视国王会不会再把它们全部捉回去。”
“那十一只忘了伸出脚来。”
“是死的。”
“龟壳上没有刻名字。”
“你说呢?”徐忻弘让他们一个人猜一次。
“那十一只乌龟太小了,爬不到海里。”丁曼雯想了想说。
等他们全都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徐忻弘才公布答案:“它们呢,有一只笨,有一只知恩图报,有一只猜输了,有一只忘了伸出脚,有一只是死的,有一只龟壳上没有刻名字……”
徐忻弘差点没被乱石打死。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里面乌漆抹黑的。
”秀秀望着徐忻弘的眼神问,脸上是征求保护的神色。在她处心积虑地与他说话,故意走慢与他并行之下,她终于成功地引起了徐忻弘的注意。
“我们又不是空前绝后第一批进去的人,怕什么?”徐忻弘点起了手上的腊烛,交给癞痢头带路。
这会儿他们已经在蟠龙洞的洞口。从洞口望进去,里面幽暗而诡异,还不时传来几声女孩子的尖叫声和小孩子的嘻笑声,而洞口外,正有许多人面带探险的神色,手拿手电筒、腊烛跃跃欲试。
丁曼雯也好奇地想看看这个洞穴里面到底有什么刺激、好玩的。
“大家准备好,我们跟在这一队后面进去。”癞痢头招呼着,还不时照顾女生们。“你们要是怕的话,就拉住身旁的人,跟紧点,别脱队了。”
在前面全家福的那一队进去不到一分钟,他们一行十二人,就浩浩荡荡地进去了。
所有的人全屏气凝神,因为这个洞不仅暗,还相当恐怖。倏地,迎面吹来一阵冷风,吹得人毛骨悚然,耳边还不时回荡着忽远忽近的滴水声和几声惊心动魄的尖叫。
“小心,这里有一个阶,还有水。”癞痢头对秀秀伸出手来,帮她度过一次小小的难关。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阵风吹来,冷不防吹熄了癞痢头手上的腊烛。
“啊——”秀秀在下一秒发出了吓死人的尖叫声,连带引起众人的一阵骚动。
幸好在后面,胖胖的手上还有一支腊烛。
“平常最毒的人,最没有胆子。”丁曼雯取笑着。“各位,我说个鬼故事给你们听……”
“小心大家把你扔出去。”徐忻弘一伸手,轻易地拉着她下了那个满高的阶,跨过了那滩水。
“哎哟,好痛!”头一抬,丁曼雯撞到了石壁。“干么石壁这么低也不通知人家?”
“谁教你长这么高,技术又这么烂!”徐忻弘取笑着。“痛不痛?”他帮忙揉揉她的头。
“痛不痛?你撞撞看啊!”
大伙儿正准备好好大笑一阵,后面却传来一阵惨叫。
原来是胖胖得意忘形,踩上了水,滑了一跤。“哇!屁股都跌成两半了。”这唯一的光亮也熄了。
“哇!怎么办?这么暗。”所有的人都开始浮躁不安起来。
尤其是女生们,更是死命捉住握在手上的手——不管是谁的——因为她们不但看不见对方,就连自己的手也看不见。
“哇!怎么有一只又冰又冷的手?哇!小徐,你怎么有三只手?”丁曼雯趁机惨叫,然后紧跟着发出一声足以吓破胆的尖叫。
果然,洞内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此起彼落,久久不散。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坏。”徐忻弘压低声音,对这个堪称怪胎的小女生,他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谢谢你的恭维,大家都这么说。”丁曼雯做了一个足以气死人的鬼脸,只可惜徐忻弘看不到。然后,她再也憋不住笑意,开怀大笑了起来。“各位,检查看看你们的胆还在不在?”
“混蛋丁丁!”
“看我出去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在一阵疏疏落落的恐吓兼咒骂后,他们终于又开始前进。
“天哪,好暗,我们是不是到地心了?我们好像一直在下坡NB123!”这是小珍的声音。“出口在哪里?”
“你们谁有打火机,快拿出来照路啊,伸手不见五指的,怎么走?”这是汪晓彤。当班长果然不同凡响,不但冷静,而且还有魄力。
“前面那个白影是谁?”丁曼雯话声刚落,就惹来更多的尖叫与骚动。
“上帝啊,主啊,佛祖啊,请你容我许个愿:我希望丁丁马上从我们面前消失。”秀秀如此虔诚地祈祷着。
在宗宗擦亮了打火机后,大家知道又被丁曼雯戏弄了。
“我要是真如此消失,恐怕你们早吓破胆子了。”丁曼雯扮出一个她自认最丑陋的鬼脸,巴不得他们今晚全部作噩梦。
“喂,有岔路NB123!”胖胖不知哪里弄来了手电筒,往前面左左右右地照着。
“喂,有手电筒也不早点拿出来,害我们被丁丁愚弄。”鸭子一埋怨,所有的人全把炮口对准他,投以抱怨的炸弹。
“我也才刚想到而已。”说着把手电筒递给癞痢头,要他带路。
“不知道哪一条路通往出口?”癞痢头研究着,刚才他们在下阶时停了太久,与那一队全家福拉远了距离,后面的又还没有跟上来,实在很难下决定。
“不如这样,”丁曼雯又有个提议:“我们分头走。”
“你以为在找人呀!”小胡终于挨到她身边来,不知是想报仇还是另有目的。“可以,你一个人走那边,我们走这边。”看来小胡是想与她保持距离,而且愈远愈好。
“这样不好玩,”丁曼雯不以为忤。“我有个更好的点子:来玩说故事接力,而且是说鬼故事,说完后哪一条有动静,就走哪一条。”
“你该不会想挨揍吧?”徐忻弘一用力,将她拉开人群,以免她有什么意外。
这一拉,才让他猛然想起:原来他一直没有放开她的手。
他感到一阵怅惘,为什么他没有丝毫感觉到自己的冒失?为什么他那么自然、理所当然地
去触碰她、对她轻言细语?难道是因为她有几分像相片中的那个女孩?或者在黑暗中,他把她当作是她?
丁曼雯才没想那么多,黑暗中,每个人都怕得要死,哪里顾得了身边的人是谁?况且,她光是吓他们就忙得不亦乐乎,哪里管得了冒失不冒失。
“这样好了,我们掷铜板决定,人头走这一条,梅花走那一条。”丁曼雯又饶富兴味地提议,故意考考这些人的智商。
“依我看是把丁曼雯抬起来丢上去,落下来后,正面朝上走这条,反面朝上走那一条。”秀秀有样学样的。“丢铜板去哪里接?再多也不够丢。”秀秀不免有几分赌气的意味,看见丁曼雯与徐忻弘那么接近,她心里就不舒服。
“唉呀!小珍怎么不见了?”丁曼雯又故意吓人。
不过这一次没有人上当。
“走这一条好了,看起来平稳、宽坦些。”癞痢头各往两个洞照了照后,还是自己做了决定。
于是一群人又向另一条岔路出发 。
“喂,你们有没有觉得愈走愈冷?”秀秀边哆嗉边问,还边找温暖的人靠。
她走在丁曼雯的后面,当然是想办法跟上丁曼雯,往她身边靠。
丁曼雯自然就牵住了她冰冷的手,还边说:“你可能是个早产儿,月份不足血气较虚,也许你是需要点母爱。”她煞有其事地占秀秀的便宜。“叫声妈吧!”
“乖女儿!”秀秀机伶地应了话,反占丁曼雯的便宜,边又不动声色地伸手去拉徐忻弘,示意他跟上。于是她名正言顺地靠近了徐忻弘,达成她的目的。
徐忻弘坦荡磊落的一手被秀秀拉着,另一手牵着宗宗,继续这一趟新奇诡异的山洞之旅,说不定他们会走到地心,或碰到化石。
“前面有一副……骷髅头……”又是丁曼雯的声音。
走出山洞已经是太阳西沉的傍晚时分。每个人鞋上、裤子上,都沾染了泥巴,正鱼贯从一条杂草密布的小径走出来。
“我们一共走了几个钟头啊?太阳都快下山了。”一向注重时间观念的小珍抬手望表,指针指着四点三十分。“哇,我们至少进去了四个小时。”
“怎么样?过瘾吧!”癞痢头得意地问。
“下次我再也不来了。”秀秀赶忙声明。“里面又黑又冷,还不时有人尖叫,又找不到出路,我还差一点跌倒呢!幸好小徐拉住了我。”若是每次都有他拉她,再约个一百次她都来。好玩不好玩是其次,有小徐在,才是最重要的,何况是那么近的接触。
“来也没关系,以后丁丁就在出口等。”小胡“大义灭亲”地说。“哪有人会在这么恐怖的地方讲鬼故事?还一连讲三个,你看我的脚,到现在还在抖。”她趁机狠狠瞪了丁丁一眼。
“喂!我是在做好人好事NB123!”丁曼雯可有一大套理由。“我是免费替你们
训练胆量,又怕你们旅途无聊,才浪费口水讲故事给你们听。一面担心故事不够精彩、没有临场感,还附加了音效,一面又怕没有达到训练胆量的目的,肠枯思竭地想出三个最恐怖的故事,哪知道你们这些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丁曼雯伸手向他们指了指,然后飞快地奔下小山坡,遁入冷饮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