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们也是这里的保镳?」童惜恩看了烈少严一眼,再看向另一位俊朗的男子。马管家说这里的保镳都一个样,可他们为什么穿休闲衣?
「保镳?!」烈少严和展夏玉面面相觑,心里觉得好笑。
「听说这里是不能随便进来的。你还玩人家的弓箭!」童惜恩气鼓鼓的,反过来责备烈少严。
展夏玉摀着嘴笑。「你还真敢这样跟他说话……你知道他是谁吗?」
烈少严马上用手肘顶一顶展夏玉,要他噤声。
「擅闯私人地方本来就不对,况且还乱用人家的东西,就算你们是保镳,也不能不守规矩!」童惜恩竟还叨念个没完没了。
「那你又怎么说?」烈少严没有丝毫不悦,反而觉得这女子可爱好笑。
「我……我本来是想折回去的。」童惜恩低下头看着怀中的鸽子,怜惜道:「看到它好像飞不动……所以……」
展夏玉望定她右肩的箭。「你后知后觉吗?」
「欸?」童借恩不明白他说的话,只是觉得肩后好痛……他们就算发现可疑者,也不该拿大石头扔她……应该是石头吧,她想。
「妳中箭了耶!」展夏玉摆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闻言,童惜恩立刻扭头一看。见自己的血缓缓流到手臂上,痛楚遽然倍增,这才意会到剧痛,眼泪立刻夺眶而出
「怎么了?」烈少严教她的眼泪给逼出焦虑。
「好痛……真的好痛……」
两人同时无奈地垮下脸。她的反应未免也太迟钝了!
*****
许医生推开和室门,原本在交谈的两人,同时将目光转向许医生。
许医生是「炎盟」基地的专属医生,待在「炎盟」也有十多年之久,深得「殷家三盟」首领殷老的信任。撇开他高明的医术不谈,他对武术也颇有研究,可谓是相当精明多学的人物。
私自离开基地是他从来不做的事,但传呼的人是烈少严,就另当别论了。
为了不惊动别院的人,烈少严特地请许医生到竹林内的武馆来。
「她怎样?」烈少严难藏对童惜恩的关切。
「你跟她有仇啊?」许医生一本正经地问。
展夏玉在一旁噗哧一笑。
烈少严斜睨他一眼。「她没事吧?」
「外表上是没事,拔箭的时候也没听她喊痛,真了不起。」
「不对哦!」展夏玉想起来她之前哭天抢地的样子,「她大叫大哭时你还没来呢。」
「之前可能是受到惊吓,正常反应,但她的确很能忍。」许医生如是道。
「我只是想知道她的伤怎么样。」烈少严肃穆道。
「简单一句,多休息。」
「就这样?」展夏玉狐疑道。
烈少严白他一眼,「你想要她死的话,可以再补一箭。」
许医生摇头笑叹,看样子,古蔓羽又得再多花心思看紧烈少严了。
不过,这回她应该不用担心盟主夫人位子会被掠夺,只因这次的对象是个女佣……烈少严就算动情,也不会娶个女佣当盟主夫人,他想。
展夏玉笑的更得意了。
「明天早上我派人送药过来给她,鸽子我带回去了。」
「幸好你有养鸽的兴趣,不然还真不知要怎么处理它。」
展夏玉走到架上挂的武士刀前,咕哝:「是不知要怎么跟她交代吧……」
「你说什么?」总觉得展夏玉在嘲笑他。
「我哪有说话……许医生,我跟你一起走。」展夏玉装作没事人一样,搭着许医生的肩往回廊走去。
烈少严见两人走远,转身就朝另一个和室走。
拉开和室门后,就见童惜恩像失了神般看着墙上的武士刀。
「伤口不痛了?」
乍然回神,童惜恩羞赧地低下头。她太不争气了,竟然吓得晕倒,听医生说,是他抱她来这里的,又见他袖子上沾了自己的血,更是不知怎么面对他。
「鸽子许医生带回去照顾了。」
「我去谢谢他。」
童惜恩才踏一步,就教烈少严抓住。
「医生还有事,先走了。改天我再替你谢谢他。」
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童惜恩不禁脸红。
烈少严完全忘了这不合宜的举动,仍兀自抓着她的手,道:「回去记得休息,别做事,知道吗?」
童惜恩先是点点头,接着又猛摇头。
「怎么?」
「我不能不做事,哪有佣人只知道休息的?」想起自己的身分,猛然感受到和他那遥远的距离,童惜恩就抽回自己的手。就算他是保镳,应该也是拥有很高的职位吧!不然那天在坟场不会有那么多人听从他的命令。
「没听见我说的话?」烈少严刻意板起脸。
童惜恩转身过去,再度抬头看着墙上的武士刀,心头想着:和他在一起总有一股莫名的压力,尤其是刚才那一句,像是种命令,就算没有疾言厉色,还是教人忍不住畏怯……
「你都是这样和人说话的吗?」
「什么?」烈少严走到她身旁,侧头看着她。
童惜恩迟疑了一下才决定脱口:「好凶……好霸道……」
「明知受了伤还想做事,对这种人是用不着客气的。」
「你好像不是我什么人……应该没有权力管我。」童惜恩的语气不自觉掺杂着怅然。
这句话震撼了他。陡地,他伸手环住她的腰,「那这样呢?」
她震惊。「我……」
「应该是这样吧……」他缓缓俯首,封住她的唇瓣。
她屏住气,为之呆然。环在腰际的手忽然加了力道,让她紧贴着他。
能反抗吗?不……当他的舌尖撬开她的唇瓣在里头态意挑逗她时,身体无力的反应就在告诉她,自己根本沉溺在这甜蜜又教人窒息的深吻之中。
这样的吻对她而言不单是初尝,还让她渴望着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吧!
方起了渴望的念头,他便停止了亲吻。
尽管结束对她的深吻,他仍旧搂着其娇躯,扬着惬意的笑容,目光停留在那红肿的朱唇上。
或许他是冲动了些,但谁教她如此令他心动?昨日的一笑,今日的一颦,在他心中,都是那样地深刻……
这份缘若不是属于他的,又怎会如此巧然?
她又是低下头,倾贴在他健壮的胸膛上。
他吻了她?这是梦吗?不……他的心跳是那么的真实。思及此,脸就红的发烫。从未想过他们能靠的这么近,对她而言,这是莫大的幸福啊!
「现在,我又是你什么人?」他用厚实大手梳绑她的头发,举动轻柔且含带珍惜,
「我……不知道。」她含羞窃笑。
「你好像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她皱起了眉头,「有些事不知道还比知道好……」
「比如什么?」他可好奇,像她这种不晓人事的女子,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邪恶的人心。」
他听了立即正色。
她抿一抿嘴,感慨道:「我宁可去想,这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许自己也有错,如果能永远这么想的话,心中就不会生恨……」
「这不是在逃避现实?」
「活着,是为了快乐,如果太过了解邪恶这两个字,那么自己也不再单纯。」
「知道你吸引我的是什么?」
她摇头,期待着他的答案。若真有个吸引他的缘由,这样就可以让她知道,他没有玩弄她,否则她会因为他的出色,而觉得这是一场游戏。
「就是你说的单纯。」他格外认真道,
她的脸愈来愈通红了。「我可以吗?我那么平凡……」
「难道你不喜欢我?」
「不!」她立即否认,发觉自己过分激动的反应,教她更显害羞,恨不得找洞钻。
抬头见他勾唇微笑,才知道自己被戏弄了。「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他兀自失笑。他对女人,一向没那么细腻,而是他的自信使然。
见外头天色转暗,她大胆地掀起他左手看手上的表,不由得惊呼一声:「五点了?!我要回去见马管家!」
「等等。」他及时拦住她,「你没手表吗?」
她摇摇头。
他突然解下手表,戴在她纤细的手腕上。「送妳。」
「这是男人的表……看起来好贵重。」他好像很喜欢送人东西,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忘了他还有条手帕在她那里。
「不是要你随时随地戴着,但想我时可以对着表心叫我,我随传随到。」
「骗人.....」她不以为然地努努嘴,模样极为可爱。
他听然而笑,眼前女子总是这般轻易就能牵动他的情绪,好似那努嘴的动作就教他心动不已。
也许,不表露真实的身分,才能看出女人最真的一面,否则他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为了名利和颜面,刻意展现最完美的一面给他.....这样的女人他宁可不要。
也因古蔓羽不同,所以他选择她,而眼前这位,就待观察了,无奈,她只是个佣人,所以他无法给予任何承诺,唯有给予喜欢与关切。
「你做什么?」见她急忙将手表拿下,挫败与失望瞬间从他心中掠过。她似乎不太想要他的东西.....没人敢这么拒绝他烈少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