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本来就比较适合『好久不见』。」
展夏玉话中的含义尖锐无比,古蔓羽听了竟笑得更灿烂。
「你几乎都是隔一年才出现,除了说好久不见,我想对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古蔓羽虽是反将他一军,但心中仍对展夏玉有些悚惧,这样诡谪阴沉的男人,她还是不敢太过招惹。
展夏玉起身,两手放在裤袋中,笑道:「不打扰两位了。」
「我送你。」烈少严跟着起身。
古蔓羽赶忙拉住烈少严。「少严……留下来。展先生不过是到另一栋房子休息。」
「你又怎么了?刚才说话这么没分寸,好在夏玉脾气好,不然连我说情也没用。」烈少严伸手环住她那不时扭动的柳腰。
古蔓羽勾住他的颈项,用她丰满的胸脯在他胸膛放荡摩蹭,暗示她的渴望。「人家气不过嘛.....两个月没见到你,一回来就和展先生谈事情,不是你不想我,就是他不知情趣……」
「想了?」烈少严挑眉嗤笑。
「是啊!想很久了。」古蔓羽半启杏眼,样子委实撩人,接着又大胆地在偏厅褪去连身裙,展现她傲人的身段。
「你这女人……」语犹未了,他便褪去她身上最后单薄的衣衫。
未几,偌大的偏厅就成了两人狂野的情欲境地……
*****
晚上九点并不算太晚,所以展夏玉便在别院随意走走。
「展先生。」保镳恭敬地朝展夏玉点点头。
「那栋房子是什么地方?」一年多没来,这里改变了不少。
「几个月前盖的,是我们用餐的地方。」
「我进去看看。」展夏玉朝房子走去,那里头很普通,十张六尺长的桌子,和一般大众饭厅差不多。
原本打算看一眼就走,但依稀听见杯盘碰触的声音,因此便循声走向厨房。
「小姑娘,该休息啰!」展夏玉望着忙清理的女佣笑道。
「我工作没做完……但很快,我不会待太久的。」女佣没有回头,以为自己被催促,手脚显得有些慌乱。
展夏玉拧一拧眉心。这身形和声音好像在哪儿见过……
展夏玉好奇地走到她身旁,侧头一看。
「你怎么会在这儿?」刚才才想着这女子的样子,没想到她现在就出现了。别院那般大,一天能见两次面,这算不算是有缘呢?
「啊?是你!」童惜恩惊叹道。这男人她记忆深刻,因为他有张俊逸的脸,和副洒脱样,教她觉得十分亲切。
「你的工作是洗这里的盘子?」
「不是……整理南边的花园才是我的工作。下午在别院胡乱闯,到天黑才回去,马管家说这是处罚。」
「怎么这么多碗盘?」展夏玉看着地上一箱箱装满精美碗盘的箱子道。
「有的是放在柜子里,马管家要我全部拿出来清洗。」
「这要洗到什么时候?」
「快了……应该很快。」她也希望如此,因为肩上的伤痛得不得了,使得她的右手有些僵硬。
「你怎么满头大汗?」转秋了,天气不算热,还有点凉快,她额头上的汗令展夏玉大感不对劲。他退后一步,朝她右边的肩头看去,立即道:「别洗了!」
「不行,不然会挨骂的。」
展夏玉突然抓住她的双手。「你的伤口裂开了。」
童惜恩沉默不语。她早料到伤口应该是裂开了,不然不会这么疼痛。
「为什么要忍着痛做事?」展夏玉瞪着染上血色的衣服。
「因为……我是佣人……既然被吩咐了,就要做事。」
「难道没人知道你受伤了?」
「这是自己闯的祸,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那我直接去找古蔓羽。」
「不可以!」童惜恩强揪着心,赶紧抓住展夏玉的手臂,「这样谁都会知道我不守本分……我还想待在这里,我不想被赶走……」
她真正担心的是惹古蔓羽嫌弃,已经和古蔓羽有距离了,她不想再被拒于千里……
展夏玉若有所思地望定那双抓着他的小手,胸口一阵悸动,顿了一顿,道:「你停下工作,不然我不听你的。」
「这哪行?」
「行的。」展夏玉转身朝餐厅走去,一会儿,单手抓了张椅子进来,轻轻推了她一下,她重心不稳便坐了下来。「你坐着,看着我洗。」
「更不行!」她惊道。「我--」
「坐好。」
才想起来,展夏玉便又将她推了回去,她不甘心地瘪起嘴。
「该听的话不听,不该听的话倒是当它是军令。」
「可是……这工作不适合你,要是被发现,那就真的完了。」她怔忡道。
「没人会进来的,他们要是敢进来,我就会像你这样。」展夏玉学她瘪嘴调侃。
她忍不住咯咯笑。她很喜欢他,该怎么说呢?好像很熟悉似地。
展夏玉开始动手清洗碗盘。老实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动手做这种事。
他和烈少严相同,从小就在富裕的环境中长大,被服侍惯了,这回却为了个女子纡尊降贵,就算是同情,也不必要这么做,当然……他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为什么保镳不会进来,他们怕你生气吗?你……」童惜恩神情立刻僵住,讷讷道:「你该不会是烈先生?」
展夏玉大笑,「是真的才好,这样就可以让你没办法待在这。」
童惜恩松了一口气,接着问:「为什么?」
「你不适合做佣人。你应该像宝一样,受人呵护。」展夏玉异常认真道,
童惜恩咋了咋舌,巧笑,「我……没有那个命。」
「不期待吗?」
「我只能认命,因为我没有那个福分,也没有资格享。」童惜恩为之感慨,再笑道:「你还没解释,保镳为什么这么怕你?」
「我是烈先生的朋友·」
「什么?!」童惜恩大叫,「那你更不能帮我--」
才又想站起,就再度让他压回椅子上。
「坐下。」
「可是……」
「我不会告诉烈先生的,这是你我的秘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喏,」童惜恩直接把识别证拿到他面前,「上面都写了。」
「你欺负我。」
「我才不敢。」童惜恩怯生生地低语。
「我不熟悉中国字,我是韩国人。」
「欸--」童惜恩大惊。「骗人,那你中国话为什么说的这么标准?」
「是这样的……」
接着,两人开始有说有笑。
童惜恩从未料想能认识展夏玉。虽看的人不多,却能臆测出他绝对是出生于堂皇之家,只因他非凡的气宇绝不是平凡人家造就得出。
这算是侥幸,还是属于她的缘?不管怎样,她都会珍惜。
*****
童惜恩戴着手套,站在花丛间,细心地拔杂草。
花园的工作的确轻松,早上七点起来,童惜恩就不见左右寝室的同事,据说,她们很早就到客人休息的地方去打扫,以免在客人醒来时妨碍人家。
算算时间,和同事们除了两个小时的草,也差不多好了,但对童惜恩来说,却像过了大半天。
「童惜恩,你那里好了没?」晓玲摘下手套,问道。
童惜恩一抬头,就觉得沉重。「差不多了……」
「马管家说前面不远的两棵树让你去修剪,我和其他人去厨房帮忙。要是累了就坐着休息,今天事不多。」
佣人的三餐没有大厨照料,所以得自己动手。
「我知道。」晓玲的关切令她欣慰。
十分钟后,她确定没有杂草便立即超身,孰料,一阵昏眩使得脚步向后踉跄。原以为身后美丽的花,就要因自己的笨拙而惨遭损坏,未知身后突然出现一双强而有力的手,及时搂住她摇晃的娇躯。
侧头一看,为之惊喜。「少严?!」从昨天匆忙分手后,今天她是第一次这么唤他。没有生涩,只有羞赧与幸福。
「你怎么像个小迷糊,老出差错。」烈少严只将手搭在她腰际,生怕弄疼了她的伤口。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站不住脚。」
「来,休息一下,」烈少严牵着她往石椅走去。
「我还有工作。」童惜恩是很想与他相处,但又不能丢下马管家吩咐的工作。
「你好像闲不住。」烈少严显得有些不悦。
「不是的……」她无法接受他板起脸的样子,她才不要被他嫌弃。「好,我先休息,但不能太久喔!」
烈少严立即笑逐颜开,毕竟,没有人可以不照他的话做。
「坐。昨晚睡得好吗?」
「好。」她对他说谎。伤口接近背面,稍一入睡,就会压痛伤口。
「受伤的地方还疼吗?」
「不疼了。」这是最大的谎言。现在她的右手根本已严重到不能抬高。
「就算这样,也不能大意。」烈少严将手中精美的袋子递给她,「里面有两种药,外用内服,是医生早上派人拿过来的。」
以前一回到别院,他和古蔓羽两人都相当晚起,这回因为此事,他不得不下床来找她。明知以她的身分,两人根本不可能长久,但他就是按捺不住对她的情愫。
古蔓羽是个识大体的妩媚女人,是男人都会想独占她,但童惜恩不同,她给他很宁贴的感觉,教人不由得想细细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