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了……」只见两人急得挥动双手忙着推辞。
两人早已见识过彭祖道不负责的态度,每回他惹出事端无力解决时,不是求助于儿子,就是放任不管。
再加上这些年与他是上司和员工的关系,更让他们俩深深体会到,身为他儿子的彭逸皓是多么辛苦地收拾他制造出来的烂摊子。
每次看到彭逸皓在父亲身后帮忙收拾残局的情况,两人也只能不停地摇头叹气,另外再奉上同情眼光,以表对他的精神鼓励。
彭逸皓扭扭头、伸伸腰,继续道:「这样你们两个总能明白,我为何要躲到山庄关掉手机求个清静了吧?」
「就你一个人吗?」张天赐微挑着眉质问。
「废话!」彭逸皓立即回答,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紧张状。
「皓哥,你该不会转性了吧?只有你一个人……」不太可能吧?冯凯尔狐疑地看着他。
彭逸皓抬手阻止他们继续问下去。「回正题,找我有事?」
「找你看好戏啊!昨天詹氏长子的婚礼你没到场,真可惜呀!」张天赐觉得他错过了一场精采好戏。
「发生什么趣事,说来听听。」彭逸皓有一丝好奇。
「詹文仁谁不挑,居然选上了那个有名的落跑新娘,结果昨天她真的又落跑了。」张天赐两手交握故作为詹文仁祈祷的模样。「愿主保佑!」
「你也晓得詹家老头跟你们家老头一样个性,都是爱『面』族,当场气得发飙!」冯凯尔幸灾乐祸的说着。
落跑新娘!?彭逸皓听了,忍不住眉头微拧,胸口宛如被什么给压住似地闷闷的。
张天赐敏感的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皓哥,怎么了?」
「还是皓哥你有兴趣试试?」冯凯尔两眼微眯的低声询问。
闻言,彭逸皓的眼中迅速闪过跃跃欲试的光芒,马上忘了方才的不适。
彭逸皓将追求窈窕淑女这事当作是生活中的最大乐趣,以把对方迷得神魂颠倒为目的。他玩世不恭的本性,在此刻表露无遗,毕竟他们三人可说是自信一族,对生命充满热情,敢冲敢冒险,但就是缺乏耐心,凡事大概只有三分钟热度,唯独对打赌和追妞这档事总是乐此不疲。
「资料呢?」彭逸皓向二人伸手。
「等等。」他们不愧是跟他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损友,完全是有备而来。
很快的,范筱苓清晰的影像出现在萤幕上,彭逸皓惊得险些跳起身。
「皓哥,你认识啊?」
「没……没有,只是一面之缘,不算认识。」彭逸皓摇头否认。
「这样就好。」张天赐不正经地吹了声口哨,忙不迭地说:「不过先别急,再看看这个。」萤幕上不但有各种范筱苓风情万种的留影,连她显赫的家世背景也一并介绍。
「哇……娶到她真的可以少三十年的奋斗,难怪她敢对这么多男人始乱……」冯凯尔话还没说完,竟意外地接收到一道严厉冷冽的警告眼光,教一向口无遮拦的他,硬生生把话吞回口中。
连一旁的张天赐也感受到彭逸皓射出的警告目光。
怎么一向视女人为玩物的彭逸皓,会突然在意起冯凯尔对范筱苓的批评,张天赐不禁有些意外。
难不成彭逸皓不只是认识范筱苓,其实是对她有意思?
而反应迟钝的冯凯尔并未发现异样,还滔滔不绝地发表意见,压根儿没把方才那道警告放在心上。「我在想如果不是这个女的性冷感,就是詹文仁不举吧!」
张天赐连忙接话,免得冯凯尔自找死路。「我个人觉得她只是想玩玩,把我们男人当傻子一样耍……」说到这里,他也不自觉地握紧双拳,不屑地看着萤幕上巧笑倩兮的身影。
瞟过关于范筱苓的一切资讯,彭逸皓更加确定这两人是有备而来,而且是抱着为男人争回尊严的复仇心态。
彭逸皓好奇地挑高眉,示意张天赐继续说下去。
「我认为范筱苓不过是将男人视为研究对象,一发现他们爱上了自己后,她才故作惊恐的逃婚,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先道歉再解释是她没想清楚,来搏取大多数人的同情和原谅;而有了一次经验后,对这样的游戏她更是驾轻就熟,因而乐此不疲地玩弄着每个男人,所以他们才会一个接一个的上当。」
「有道理。」彭逸皓认同地点着头,不但被张天赐说服,也激起了反制之意。
每遇到不平之事,他总会毫不顾虑地展现正义感,何况这回欺侮他们这些男人的还是个弱女子!为了挽回男人的面子,他当然得挺身而出。
只是面对萤幕上范筱苓的倩影,彭逸皓脑海里顿时浮现她为自己煮面及两人共同进餐的画面,然而一想到她对其他男子也如此,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心里微泛酸意。
「我还是认为应该是詹文仁不举造成,难怪他连生气都没……」冯凯尔依然坚持己见地说着。
「闭上你的嘴!」张天赐狠睨了冯凯尔一眼。
「不!一定是她性冷感。」冯凯尔仍无视张天赐的阻止,像是发现什么地突然喊出声,「因为不可能那么刚好三个未婚夫都不举。」为这一重大发现,冯凯尔得意极了。
「够了!」受不了好友对范筱苓的揶揄,彭逸皓忍不住出声。「留点口德。」
懒得理会身旁嘈杂的人,彭逸皓的眸光眺向窗外,心里仍有些不解。
范筱苓真如张天赐所推断的,是因为热中恋爱游戏,而一再从婚礼中落跑吗?这么做究竟有何用意?当个落跑新娘真的那么有趣吗?
第2章(2)
在传统习俗里,新娘出阁前必须与家人围桌共食,还要表现出依依不舍的边吃边哭,不过碍于范筱苓没有兄弟姐妹,又与母亲的关系不佳,所以好友们便担起这个重责大任,陪她吃吃喝喝。
「筱苓你想清楚了吗?」胡彗嫈放下刀叉,慎重地问道。
「大概吧……」范筱苓眉头微蹙,回答得很含糊。
舒蕾因她的答案而拧紧了眉。「这是是非题,请答是或不是,谢谢你的合作!」
「我……」范筱苓的秀眉凝得更紧了些,慢慢地垂下头。
「你该不会想再当一次落跑新娘吧?」唐歆直言不讳地道出她们担心的事。
范筱苓噤声没作答,着实让任熙言顿时没了信心。「不会吧!」她猛摇晃着头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任熙言,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吗?」她的吵闹立即引来众人异口同声的斥责。
「对不起!」任熙言连忙起身,向大家鞠躬陪不是。
就在她道歉同时,范筱苓细弱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我的婚纱很美,我想穿它……」范筱苓幽幽说着。
闻言,在四人心中摆荡的大石,才放心地落下。
谁知道才不过一星期的时间,范筱苓如她所愿地穿上了婚纱,也一如前例地丢下正在进行的婚礼跑了。
她们四人现下正聚集在那个逃婚新娘的小窝里。
范筱苓的流行不仅只有穿戴在身上,连家居生活也很有时尚感。房内装潢运用枣红色的墙壁、地板,四周则利用深浅不同的褐色调来加强视觉效果,整体非常具有复古感。窗旁的舒适躺椅、不规则摆设的名牌沙发、沙发披毯、抱枕、地毯与琉璃饰品等,在暗沉的色调空间里配上昏黄灯光,创造出巴洛克式奢华空间,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慵懒高雅味。
唐歆推着迷你吧台推车,送来以竹节当把手的调酒棒、调酒杯调制的鸡尾酒。
看着酒里浮动着一颗颗冰块,任熙言很感兴趣地立即尝了一口,冰凉的甜蜜让她忍不住叫道:「哇……真好喝!」
「别光顾着喝,你们说说现在该怎么办?」相较于她们俩的轻松惬意,舒蕾可是着急且担忧着一夜未归的范筱苓。
「再打一次电话。」靠在躺椅上的胡彗嫈,慵懒地半睁着眼建议。
「如果筱苓接了电话,我应该说什么好?」唐歆尝试再拨范筱苓的手机。
「告诉她我很想她,也很爱她。」范筱苓一夜没与众人联络,舒蕾担心极了。
「叫她要吃饱饭,睡好觉。」任熙言有些无厘头的建议,她把鸡尾酒当开水般灌,现下已经微醺地躺在地毯上。
闻言,唐歆睨了她们两人一眼,决定将重责交给更适当的人。「彗嫈,还是让你跟她说。」
「好。」胡彗嫈拨着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儿没人接听,随即便进入语音信箱,她叹了气。「我想筱苓还没准备好接电话,所以我们还是暂时不要打扰她吧!」
「那么传个简讯给她好不好?」也许她们该给她时间厘清思绪。
「好吧!希望她平安无事。」众人无奈地希望范筱苓平安,最好趁这时间好好想清楚。
范筱苓望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发呆,任由它铃声大作,她就是不接。
她清楚亲友们的关心,在她两次逃婚之后,已转换成对她的责备声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