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绍本瞥见言灿俞身后的人,立即松手。
“啊!”她惊叫一声,站立不稳的后仰,正好落入一个稳固的网里。
言灿俞猝然扭头,惊觉身后的威赫然承住了她的身子。怎么他的胸膛像硬墙,撞得她好疼耶!熊绍本冲着她背后傻笑。“嘿,她大概还没睡饱,我跟她玩玩而已!别瞪我啊,嘿嘿,你老婆挺有趣的耶。”
戚赫然低头瞅她,戴着一张冷然面具。
她屏住呼吸,身体僵直,被他温热的鼻息吹拂的心神不宁。察觉交贴在她两侧腰亡的温热大掌,两只肌肉坚实手臂将她紧紧的钳制住了,她的心跳呼然。隔着单薄的睡衣,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他们紧贴的胸膛与背脊传递着灼热的电流……
“怎么回事?”戚赫然在她耳边问,一大早跟熊绍本玩官兵捉强盗吗?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呀……”言灿俞嘀咕。身后的高温烫得她心悸,毫无距离的紧密接触让她喘不过气来,怎么会这样呀?双手按住快蹦出胸口的心脏,她微弱的声音自问:“我有心脏病吗?”“你有心脏病啊?”熊绍本惊讶,一颗巨大的头颅几乎撞上她的脑袋。“早知道就不吓你了。”
她惊醒,反射性的一掌打过去,打得熊绍本捂着额头又吼又叫。
“你!你有暴力倾向啊?”
“我告诉你,他……”
她猝然一扭身,戚赫然俯下脸,准确地迎上她的嫣红唇瓣……
“唔!”吻上他火热的唇,言灿俞有如触电般全身一震。倏地别开头,指尖轻触着自己的唇,她懊恼地想:“我不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的。”熊绍本揉着头,看着言灿俞红蕃茄般的脸蛋,不禁好笑。
她忙捂住嘴巴;怎么不小心把想法说了出来,真糟糕!瞪着眼前的胖男人,都是他害的。
“他是坏人!”不管身后的雕像是不是故意偷袭,她伸出食指指着胖男人的鼻子,大声指控。
熊绍本猝然逼近,吼:“唉!我哪里长得像坏人了?有多坏?哪里坏?”
言灿俞猛地一缩,微颤的双手紧握身前的两只手臂,寻求保护的贴紧身后的人,心里发出疑问:为什么威赫然毫无反应,小偷闯进他们家了耶!
“他是我朋友,你们昨天见过。”戚赫然低哑一笑,这傻瓜!她全身冰凉凉的,让他直觉的想用自己为她取暖。
“唔?”言灿俞眨眨眼,眼中满是怀疑。
“没错!”熊绍本冲着她嚷:“亏我还是你们的证婚人,你给我看清楚,”
言灿俞眯起眼睛,努力地想看清楚他的眼,困惑的低语:“可是,不像啊!”
“还不像!我告诉你,我是你老公的好兄弟,以后多得是机会在你家神出鬼没,你给我牢牢记得我这张可爱的脸,别再拿锅敲我了。”
“别拿你的口水侵蚀她。”戚赫然懒懒的声音透着严正的警告,他双手有力的紧箍不仅是保护,还宣示着占有。
“嘿,这么宝贝啊。”熊绍本讥嘲,他认识的威赫然可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啊。
戚赫然闷哼一声,在她耳畔低语:
“站好。”怀里的柔软娇躯由冰凉转为灼烫,再让她紧紧贴着他磨磨蹭蹭,他要的可不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就能满足了。
“喔!”言灿俞愣愣的发声。
停然失去依靠竟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加上轰轰然的脑袋、醺醺然的神志,颊畔的灼人高温,言灿俞真是恼极。一垒就快窒息了,三垒肯定心脏病发一命呜呼了!
哎!不会……不会有三垒吧?他没要求她呀。据杜曼说,想陪他上床的女人多得难计其数呢。言灿俞偏头一想,她是他的合法妻子耶,如果他跟别的女人上床,她……
可以不介意吗?
她是不介意啊,可是……想越来就是不舒服嘛,直觉的想学他说一句——
“不许!”
“你不许什么?”熊绍本失笑,这小女人的神经似乎没卡紧耶。
“后宫佳丽三千,那我算什么呀?”她浑然不觉的嘟叹。
“言灿俞,你又胡言乱语什么?!”戚赫然站在她背后环抱双臂,拧眉质问。她不能正常一点呜?“喔!”她捂住老是闯祸的唇,惭愧的垂下头。
“哎,才觉得你转性了,原来是‘三分钟热度’。”熊绍本怪叫着,同情地拍拍言灿俞肩膀。“这家伙就是喜欢用那副阎罗王的阴冷口气说话,以后有你受啦。”
她抬头,无奈地瞅他。
“安啦,我们是同一阵线的,我教你几招让你对付他。”熊绍本扮个鬼脸逗她。
她近距离的瞅他——五分头、胖胖的一颗蛋脸上有对酒窝,看起来挺亲切的嘛。
昨天他穿着西装,现在却一身松垮的运动短裤,现在她没戴眼镜,昨天也实在太紧张了,只知道他们的证婚人是戚赫然的好友和秘书,根本没将他们看清楚。而虽然是他们登记结婚的日子,但晚上威赫然照常有应酬,她也早早就上床睡觉了,不知道他住进了他们家,难怪造成误会。
言灿俞好懊恼。糗了,难怪杜曼说她除了白纸黑字什么都认不得,眼睛离开书本,脑袋就常常短路!
“对不起喔,我误会你,还……打了你。”言灿俞羞愧的低语。
“哎,不打不相识,我不像某人成天正经八百、阴阳怪气的,跟我甭计较啦。”熊绍本大剌剌地笑说。
“可是……”她担心地看他的头顶,抬手想探个究竟:“我打得很用力耶,一定肿起来了,我帮你揉揉。”
他笑握住她的手。“我皮厚,打不死的啦。”
熊绍本睨着她溢满关怀的娟秀脸庞,暗下惊叹,自己是白担心了,戚赫然纵使再蛮横,也不会无故去伤害这样一个小傻瓜的,难怪他要她。她的单纯、温暖,或许更能融化一座冰山吧?
戚赫然冷脸瞥过两人交握的手,凝肃的背转身。
言灿俞扬起嘴角。“嗯,你长得不像坏人呀。”
她喜欢他,爽快而温和,不像戚赫然,总让她感到惊悟!
“算你有眼光。嘿,你老公没教你不能以貌取人吗?”他觑她身后一眼,那家伙已经上了楼梯……
旋即响起破坏她好心情的命令——
“言灿俞,上来。”
“唔?”言灿俞一愣,干吗连名带姓喊人哪!
熊绍本放手,故作紧张的跟她挤眉弄脸。
“听见没,快跟上去啊,那家伙话不说第二遍的,迟了倒霉是你自己喔。”冰山果然正逐渐溶解中,也许还会惊爆出熊熊火花哩,他自然要等着看好戏喽。
言灿俞扭过头去,无辜地凝视着戚赫然的背影。他似乎在生气!
背脊一凉,讷讷的发出应声:“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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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倒大霉了吗?
言灿俞慢吞吞的跟进他的房间时,浴室的门开着,里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只好杵在门边发窘,不安的脸偷偷瞄着屋里的陈设。
一派的黑白色系和坚硬线条,俨然是他的一贯风格。她倏然惊觉他的名字和他让人措手不及的作风十分搭哩!
“我没叫你罚站。”身穿黑色浴袍的威赫然出现在浴室门口。
言灿俞惊然扭头,闭闭眼睛,两大步跳向大沙发,机器人似的坐下。
“起来吧。”他命令,深黝的瞳紧锁着她。
他一步、两步……的朝她走近,心里估计着两人的距离。
原本他们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应该是天与地的距离。当男人与女人有所交集时,隔着的不再是世界,是一颗心的距离,心与心……可能遥不可及,亦可以亲昵相系!
她从沙发上弹起来,不安的往后退缩,惶然猜测:她误把他朋友当成闯贼,让他觉得丢脸了?
骤然!霍然!猝然!猛然!言灿俞满脑子与“赫然”并称的副词。一个威盛的侵略者正以一股急遽、严急的力量吞噬她,这个“赫然”突然的出现在她的生命里、突然的娶了她,现在他突然地要跟她算账了?!
她跟他去登记结婚前怎么没想到他可能有虐待狂、暴力倾向?尤其是他这种事业有成的大男人压力大,最可能打人出气了!完了完了……言灿俞心里暗叫,她一定是打击太大才没头没脑的……误了终生!如果他一拳挥过来……
啊!
她紧闭上眼睛,吓得猛抽一口气。
“怎么了?”他一手抵在她颊边的墙面,不解她的惊惶。
眼睑一撑,她意外的眨眨眼。“你不挠我?”
他愣了一下,旋即浮现一抹荒谬的笑意。
“你希望我——揍你?”拉近距离的第一步是——习惯她无逻辑的语言。
“当然不希望,我又没被虐待狂!”她噘嘴嘟哝,双手按在胸口上仍抑不住紧张。
“你认为我有虐待狂?”他盯着她孩子气的神情——怪小孩,又想什么了?
“没……没……有啊。”她心虚的低头。他何必这么靠近呢?这么近的距离,让人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