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发颤的声音说:“你可以去找中泽,我不要你这样对我,不要……”
他推开她,阴鸷的瞪她,忿恨自己对她的期待,而她给他的回应只是——不要!
她咬着下唇,忍着心痛。如果他要她被他的关爱俘虏,以证明自己成功,她宁可在他要她的时候自行逃离,而不是在他不需要她的时候被遗弃。
带着压抑的怒火,他倏然越过她身侧。
像阵风袭过,她愣了一下,猛然旋身:“你去哪?”
“砰!”回应她的是重重的甩门声。
她微张着嘴,说不出心里的苦涩——他没有转身,可她的心还是会疼呵!
按着胸口,她缓缓的蹲下,身子不住颤抖,但是她用尽全身的气力环住自己,却得不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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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言灿俞眯眼看着蒙蒙亮的屋外,才惊觉自己竟在地上呆坐了一整晚!
拖着发麻的双腿走向沙发,停摆的脑袋慢慢恢复运转,首先传达的事实是——他整晚没有回来!
他去哪了?她开始猜测。他从美国回来后直到发她的这段时间是住在饭店里的,那么他可能回饭店过夜吗?
才新婚就到饭店过夜会不会惹员工非议?言灿俞像所有当妻子的一样,当老公夜不归营时,自然多心的钻牛角尖了。
而比住饭店更可能的是——他去找中泽实子了!
她心头一紧,旋即又想到另一个可能——会不会发生意外?
她擒起电话,发颤的手指在按键上举棋不定。要打给谁?能打给谁?
她放下听筒,眼眶又红了。
怎么会这样?是她要他去找别人的,可当他不在身边,她才正视到那不是自己的真心呵。
骤响的电话让她吓了一跳,旋即被一丝希望震醒,一抄起电话她沙哑的声音立刻脱口:
“喂?”是他吗?
“哈蒙,亲爱的灿灿。”是熊绍本。
“喔!”她失望了。
“嘿,和你老公吵架了?怎么有气无力的?”
她鼻子一酸,眨眨发痛的眼睛,不禁委屈地说:“他不要我了。”
“不会吧!”熊绍本夸张的怪叫。“你们的蜜月期太短了吧?搞什么飞机啊?”
“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他走了就没回来,我不知道怎么找他,找到他他可能还在生气,我不知道怎么办?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她一古脑儿说出积压胸口的痛。
“你们真吵架了?”
“我……我不知道。”他们没有大吵大闹怎么算吵架呢?
“不知道?”熊绍本有点苦恼了。
“因为中泽……我知道他们的关系……可是……我不喜欢……”
“嘿!你嫉妒啊?”熊绍本又恢复精神了。
“不是的,我……”
“哎,我了啦,那家伙就是这样,早跟你讲清楚不就好了,让你乱猜搞得大家都不爽干吗咧。你听我的,管他威赫然被别人说得多可怕,管那只日本狐狸跟他有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你只要相信他对你是真心的,这就够了。”
“哪只日本狐狸?”她呆呆地问。
“就中泽嘛。我是他兄弟,你是他老婆,你没发现他在咱们面前不像在外人面前那么冷吗?”
“唔……好像,可是……这种‘真’能维持多久呢?”
他思索地说:“我也没想过他会对一个女人来真的,不过既然他付出了就绝不松手,我这几天想想,这大概和他的童年经历有关吧。”
“哦?”
熊绍本急着替言灿俞解开疑惑,拉近她和戚赫然的距离。
“阿赫他老爸三十年前可是台湾排名前十大的商业钜子喔。可惜啊,他七岁那年,他老爸生了场病一命呜呼,韦邦当时是‘戚氏’的副总,也是阿赫他老爸生前最好的朋友,谁晓得怎么搞的,戚老爸过去不到半年,韦邦马上跟老婆离婚娶了阿赫他妈。”
“韦邦是赫的继父喽?”
“继父!”熊绍本怪叫。“这话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说,就算他再爱你,我也不敢保证他不会因为你说韦邦是他继父而扭断你的脖子喔。”
被他扭断脖子?!言灿俞想象着。有可能喔,他力气好大,脾气又难以捉摸。呃!她脖子一缩,提醒自己还是小心一点好。
“他一定很崇拜他爸爸,所以,不能接受妈妈改嫁?”她猜。
“这是其一。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韦邦和他母亲结婚三个月后,戚妈妈割腕自杀一走了之,两个月后韦邦又和前妻复合,也就是韦康他老妈。韦邦想让阿赫自生自灭,于是把他丢到美国去当小留学生。后来,阿赫从威妈妈的日记里知道了韦邦趁醉强占了他母亲,戚妈妈误信韦邦的花言巧语,为了在阿赫成长之前有人能代为管理戚氏,于是嫁给了韦邦,没料到他竟是别有所图。当她发现时,戚氏所有产业都被转移到韦邦名下了,戚妈妈自认背叛了戚父,也对不起阿赫,逃避责任的自己结束生命。”
言灿俞听得骇然。怎么有这么恶劣的人,欺骗别人的感情、还侵占别人的家产!
“后来我那个爱搜集流浪动物、爱逛孤儿院的老爸收养了阿赫。刚开始我也以为他是一个孤僻、冷漠的人,可是后来渐渐了解了,嘿,我发现他只是独特了一点,如果说他有什么地方让我受不了的,就是没事把事业搞得那么大干吗!你知道吧?现在的亚瑞得是从我老爸撑了大半辈子、员工不到五十人的汽车公司开始的,他确实是天才,十八岁开始进老爸公司‘胡搞’,十年的时间让他取得管理博士,还让亚瑞得成论美国最受瞩目的台湾企业,这还不够,还把大本营搬回台湾,才两年就搞得韦邦一败涂地。我早上接到消息,韦邦心脏病发入院了,所以才打电话过来……”
“这样的他,快乐吗?”她喃喃。
“What?”
熊绍本没将话题绕回问题上,但她懂了,受过伤害让他不相信人,一旦选定目标他绝不放手,对付韦邦是如此,对她的“需要”——亦然。
“没什么,拜。”她失神的挂上电话。她不喜欢他的故事,太灰暗了!如果是她,她宁可忘了过去。
第十章
一夜未眠的言灿俞意外接到杜曼的电话。
带着复杂的心情,她去了杜曼的小馆子。
“他真的对你很好?”解除了尴尬,杜曼听了言灿俞的近况后,怀疑地再问一次。
“嗯。”言灿俞鼓着两颊点点头,又夹了一粒饺子塞进嘴里。
“你刚参加过饥饿三十活动啊?真没形象耶。”杜曼好笑地睨她。
“唔?”言灿俞喝口汤,嘟哝:“我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饭嘛,好饿。”
“什么!他不让你吃饭啊?”杜曼敛去笑容,嚷嚷。
“不,不是啦,是我,我忘记吃了。”笨哪,怎么会说漏嘴了!
“是吗?”杜曼打量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和黑眼圈。“他不会‘提醒’你吃饭吗?”
“嘻……个人的肚子个人愿嘛。”
“去!你最好不要替他隐瞒,让我知道他对你不好,我一定找他算账。”
“我干吗替他隐瞒呀?”
“谁晓得你这傻瓜会做什么傻事。我告诉你喔,他对你不好一定要告诉我,我替你出气,不要让人家以为你没有娘家就好欺负了。”
言灿俞的眼睛不争气的红了。
“谢谢你不生我的气了。”
“你唷!”杜曼推她的额头,忍不住笑。她也不想生言灿俞的气啊,她只在意言灿俞幸不幸福。“不介意多个人坐吧?”精神奕奕的男声突然插入。
言灿俞抬头——“呃!”反射性的跳起来旋身就想跑,突然又顿下,尴尬地回过头,看着两人惊愕的模样,不好意思地笑了。
“嘻,习惯了嘛。”
他们两个人还愣着。
“你们别这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真的习惯了嘛。你坐啊,莫宇。”言灿俞力保平静地说。
“你,真的没关系吗?”莫宇小心翼翼地问,对她见到自己就惊惶逃窜的反应印象深刻。
“嗯。”言灿俞耸耸肩,发觉想开了心情豁达的感觉真好。
“我该坐哪边?”莫宇问。想着不久前被两个女人推来让去的尴尬角色,不禁一叹。
“当然是那边喽,我是有夫之妇呢。”言灿俞说。
“唉,我发现你变了喔。”杜曼瞅她。对言灿俞勇于面对、有话就说的样子感到惊奇。
“嘻……”言灿俞索性傻笑。大概是受熊绍本影响,学会耍宝了,也或者是一顿悟”,对人事有了全新的认识,对“爱”亦然。
“唉,让让。”杜曼赶身边的莫宇,看见忙不过来的店员在打求救讯号,准备过去帮忙,留下言灿俞和莫宇对坐着。
言灿俞低头,慢条斯理的解决面前的饺子,之前的爽朗不见了,沉默的气氛中又显得别扭起来。
“原来你刚才在演戏啊!”莫宇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