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会压到你的伤口。”程湘绿瞥瞥他的手伤。
他微微笑道:“睡吧!我自己会小心的。”
依偎在丈夫温暖的怀里,疲惫的她,当然很快便沉静入睡了……
几天下来的搜捕行动仍无所获,秣喀就像隐形人一样,消失在益州城里。唯一庆幸的是——慕靖楠体内所中的毒,在大夫的调养下已全部清除,如今只须静养,让伤口愈合就算痊愈了。
在慕靖楠养伤的这段日子,程湘绿每天有充裕的时间陪著丈夫。他们有时游园赏花,有时磨墨题诗作画,生活更加惬意幸福。
初兄红颜江水里,宛如落非扎逐波流,
佳人纤细貌似雪,笑容如面赛春风;
日日思慕情为谁,只愿伊人展笑颜,
他朝若能长厮守,哪怕魂飞坠轮回。
慕靖楠将心血来潮的诗句题下时,程湘绿双手正好捧著甜点进来。“大夫说你需要补血,所以我亲自熬了红枣汤,不晓得合不合你味口?”
“先搁著。绿儿,我有首诗要送给你。”他将诗帖递到程湘绿的面前。
程湘绿搁下手中的盘子,接过他的诗帖,无声地默念後说道:“江水红颜?你把我形容得太美了,我承受不起。”
“不,这诗句只将你的美写出三分而已!”他赞美的目光流连在妻子身上。
“不过,我不喜欢最後那诗句,太过凄凉悲伤,你应该改题一下。”她噘噘嘴道。
他心旷神怡地微笑著。“只是作诗罢了,何必认真呢?不过,就算为了你而魂飞魄散,我也无怨无悔。”
程湘绿急急堵住他的嘴:“你的伤刚好,我不喜欢听不吉利的话。”
执起她的纤纤玉指亲了亲,他像宠爱孩子般的拉她入怀,让她坐在自己膝上。
“上天既然将你赐给我,我们一定可以白头偕老、恩爱一生,别想太多了。”
“或许是我多心,但秣喀一直未捉到,我总觉得心里相当不安。”
他的手指滑进她的脖子,挑弄她敏感的肌肤道:“秣喀迟早会落网的。不过在此之前,为了你的安全,我不准你出府,知道吗?”
慕靖楠的轻抚让她的身体开始燥热,她扭动著臀部,半推半就地说:“我知道,我会待在府邸不出半步的。”
他笑声低沉而感性,没有停下来的意愿,并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著:“绿儿,你真是愈来愈美丽了。”随後他缓缓低下头,贴住妻子的双唇,轻柔地亲吻起来。
就算他吻她千遍、万逼,程湘绿相信自己仍会为他的热吻而脸红;只不过她的羞赧里逐渐添加大胆反应,她也会以他吻她的方式。热情地回吻他,让彼此沉醉在爱的漩涡里,恣意奔放。
他的手溜出她的颈间,徐徐地向下探索;在程湘绿起浮不定的胸口称作停留,并以耐人寻味的摩挲挑起她的热情反应。
程湘绿觉得自己就快酥掉了,她微微地轻吟道:“楠,别人会看见。”
“他们会识相地走开,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他的笑声在她耳边回旋:“我们应该回寝的,不过我想,书房里的内室会是个隐密的地方。”
说完,他横抱起程湘绿,走向书房後的小寝室,温柔地将她置於柔软的床铺之中。接著,他温暖的胸膛覆在程湘绿身上,但手肘却支撑了自己绝大部分的重量。他轻咬她的耳垂,让她情不自禁地发出诱人的呢喃。
双眼蒙胧地望著他,程湘绿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我爱你,楠!”
他魅力一笑。在捕捉她的艳唇之前,回应了她的爱语:“我也爱你,绿儿!”
时间在小小的内室里暂停了,他们以热情传达彼此的爱意缠绵。并愉悦地沉浸在爱的狂潮里,翻起一次又一次的尤云带雨……
当彼此自喜悦的颠峰回来时,慕靖楠深情地拥著程湘绿,并爱抚她光滑红润的肌肤。“如果真有来世,我还要你再当我的妻子。”
双颊因方才的激情而显得更加红艳,她静静地让丈夫搂著。“虽然我从一千年後的世界而来,但我也不知道是否真有轮回这件事。原本我也以为你会是俊浩的前世,但他手中有明显的胎记疤痕,而你却没有,所以我也不敢确定你跟俊浩是否有任何关系。”
妻子还想著另一世界的男人,照理说,他应该充满醋意,但他却包容了她的一切,略带玩笑的语气说道:“我的手确实没有任何胎记,不过现在,倒有了箭柄刺穿所留下的疤痕了。”
慕靖楠一语惊醒了程湘绿!她一直为他的伤势而担忧,却未把这件事与林俊浩联想在一起,她露出震惊的表情说道:“老天!俊浩的胎记是在左掌,而你也是左手受到箭伤,难道……”
感觉到程湘绿在颤抖,他紧拥著她问:“他究竟有什么胎记,会让你如此惊惶?”
程湘绿捣著嘴声音微颤:“俊浩左手的手心及手背各有一道彷如刀疤的胎记,就好像被利刃贯穿过的伤痕。”
“你怀疑……”慕靖楠明白她眼里所透露的讯息,於是迫不及待地拆掉他手掌上的纱布,好证实她心里的震惊。
程湘绿不敢呼吸了……如果纱布打开时,那疤痕真的跟林俊浩的吻合,那么……那么这一切的遭遇,就更神奇诡异了!
他与她屏息地掀开最後一层药布。“绿儿,他的胎记跟我的刀疤……”等他抬头撇向程湘绿措愕的脸庞时,他已知道答案了。
“怎么可能?你的伤痕跟俊浩完全一模一样。老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真是俊浩一千多年前的前世?”她恍恍惚惚地说著。
拥抱著失魂落魄的程湘绿,慕靖楠反而显得没那么震惊。“傻绿儿!如果那个人真是我的来生,那么代表我生生世世都爱著你,即使过了一千年,我仍可以遇见你,与你邂逅相恋。”
程湘绿的心好乱,她应该为这件事高兴才对,但她反而更加旁徨元助。“如果俊浩真是你的来世,那么我们就只有一世的缘分,因为我现在已在唐朝,根本回不去二十世纪,叫我们如何生生世世在一起呢?”
突然他加重力道地拥紧她。“原谅我的自私!就算俊浩是我的来生,我也不愿让你为了他而离开我。”
他的话仿如一剂强心针注入程湘绿的心灵,令她心乱如麻的情绪突然解放开来。
是的,她应该高兴才对。她这么辛苦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跟林俊浩的前世相爱吗?她有慕靖楠这辈子的爱应该心满意足了,不该再奢望其它;即使二十世纪的林俊浩忘了她或是娶了别人,她也不该有遗憾。
“楠,谢谢你!我真高兴知道你跟俊浩就是同一人,不管—千年前还是一千年後,都是如此地爱我。”程湘绿流泪地回抱他。
“我相信来世的我,也会一生只爱你一人。”他柔情万千地凝望著她。
但程湘绿却甩著头说:“不,我不要他只爱我一人!如今我已身在这儿,再也无缘与他相聚,我希望他能去爱别的女人,不要一生为我等候。”
他吻去她的泪痕。“傻绿儿!如果他真是我,一定会谨记我这辈子的誓言,一生一世都只爱你一人的。”
“但是——”
湘绿想叫他放弃这誓言,却让他先打断了话:“我绝不会违背这誓言的。”
“靖楠……”程湘绿哭倒在他怀里。“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还不起的……”
“爱你无代价,我不需要你还我什么。”
他深情的话语令她更激动,除了以吻回报他的爱之外,程湘绿已不知能如何传达她千万的感动了。
第八章
秋叶落尽,转眼已是立冬时序,不知不觉,程湘绿已在此度过将近半年的岁月。虽然偶尔还是会想起二十世纪的亲人,但她已逐渐习惯与相信自己从此成为唐朝人的事实了。
刺杀慕靖楠的主谋秣喀虽一直未落网。但近期边疆地区的治安却十分安定,人民与番邦和乐相处,并无争执与动乱的事情发生。但就在他们过著安乐的日子时,突从京城传来紧急诏书,命令慕靖楠回京向朝廷报到。
接获皇帝的诏书後,慕靖楠命人款待京城来的特使,随後并将此讯息告知贴身下属刘逸,与他商讨对策。
“今年夏分大人才刚向朝廷上禀益州概况,皇上怎么又要大人回京呢?我看这事实在有些古怪。”刘逸来到慕靖楠的书房,一副疑惑的表情道。
端坐在桌前,慕靖楠脸色有些凝重。“皇上不会无事召我回京。想必有要事发生。”
“京里如果有事,皇上应该在诏书中会提到;但仅是要您回京觐见。实在说不过去。属下斗胆猜想,会不会跟承庆亲王有关?”他们都知道上次的事,承庆亲王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刘逸当然会联想到王爷那边去。
其实圣上会突然召他回京,慕靖楠心里也有数,这多少与承庆亲王脱不了关系,因此他神情严肃地说:“无论如何,我还是得回京城一赵,但秣喀尚未落网,我担心他会伺机蠢动。因此这次回朝期间,我希望你留守在益州,加强边界巡防以及缉拿秣喀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