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美——由美的母亲苦笑道:我将由美送到精神病院去治疗。 您送她到精神病院去治疗?齐宁芙讶异地睁大眼睛,她无法相信由美会因为亚轩而住进精神病院。
是的,其实她一直活自己的假想中,她认为豹头会喜欢她、爱上她,自我催眠的畸恋除了会伤害自己,也会伤害其它人,为了她好,我只能这么做。由美的母亲痛心的说着。
齐宁芙能感觉出来,由美的母亲会这么做,一定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她说的一点都没错,由美现在不但一直伤害自己,还会伤害别人。这让她想起饭店里的那一幕,要不是亚轩用他的身体替她挡下烟灰缸——想起那一幕,她的眼睛悄悄地泛上一层泪光,她深信那一刻亚轩全是为了保护她,诚如他所说的,绝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而今呢?
他给她的伤害,远远超过了那一个烟灰缸。
宁芙,你这趟来韩国,我一直没能好好照顾你——由美的母亲满脸歉意地说。
没关系,希望由美能早日康复,我走了。她带着一抹怅然的微笑,告别了由美的母亲。
而齐雾狂依然无语,只是朝由美的母亲点头示意离去。
两人相偕回到饭店后,齐宁芙一直忧悒寡欢,脑海里不断浮现着与亚轩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那些充满甜蜜与浓浓情意的画面全都深烙在她心里、脑海里;这深厚的情感真能如自己所说般说断就断吗?真的能从心里铲除得干干净净?她不免质疑——在一旁的齐雾狂,默不作声地瞧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脸上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彩,时而笑、时而悄然落泪,她情绪上的不稳着实让他忧心不已。
宁芙走了!
一种刺骨椎心的痛不断地啃蚀着靳亚轩的心,只要想起宁芙脸上的怨、恨、怒,他的心就有着一股不可言喻的痛!
他悲伤地扯抓着自己的头发,撕裂着喉咙喊着:宁芙——一句我爱你!百句我爱你!甚至千句、万句——他只想唤回她的人、她的心、她的爱!
安炫知道宁芙走了。就如他之前所料的一样,天大的事亚轩都可以面不改色撑起来,惟独宁芙的离开,会让强壮傲骨的亚轩无法忍受,让他全然崩溃!
宁芙离开后,亚轩变得颓废委靡,和之前神采奕奕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这天,齐雾狂来到酒店,他迳自走上三楼,推开并未合上的门。当他看到神情沮丧委靡的亚轩,不禁大感讶异。
安炫无奈地瞅着出现在门口的齐雾狂,连忙跑到他的面前。先生,麻烦你请宁芙回来好吗?你看豹头他——齐雾狂沉默不语地走到亚轩面前。
靳亚轩抬头看着他,淡淡地苦笑,你已经将宁芙从我的身边带走了,还有什么事吗? 亚轩,其实今天宁芙要离开,是她自己做的决定,我并没有逼她。齐雾狂依然不改狂傲的态度。
是呀!靳亚轩无可奈何地慨叹一声,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决定的……语气中充满着怅然的沉痛。
亚轩,其实宁芙离开你,她的心情就和你现在一样。齐雾狂放软了声音。
靳亚轩愕然地睁大眼睛望着他,真的?宁芙她也……想起宁芙,他的心又是一阵绞痛。
齐雾狂点点头,她还亲口对我说,她始终深爱着你。 宁芙——靳亚轩痛不欲生地低唤。
亚轩,我想说的是,在世上最珍贵的莫过于能拥有真爱,而今你和宁芙彼此都能拥有对方的爱,但你却因为墨守成规,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而舍弃自己的最爱,你想想看这值得吗?齐雾狂语重心长地开解他。
靳亚轩无神的双眸紧锁着齐雾狂,霎时无言以对。
就算让你找到那个叫程静月的女孩,你能再次付出你的爱吗?老天爷是很小气的,人一生只能拥有一次刻骨铭心的爱,你无法全心全意再爱程静月,却早就舍弃了自己的最爱,那岂不是害了你们三人?齐雾狂将事情剖析清楚。
靳亚轩还是静默不语,却将眼神转了开。
齐雾狂见他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呆若木鸡般两眼直盯着前方,他无奈地摇头,在桌上的便条纸上匆匆写下台湾的地址—— 我将台湾的地址留给你,如果你想通了,宁芙就在那里。他说完旋即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边又倏然回头看着靳亚轩,你已经害了一个女孩,由美被她的母亲送进了精神病院。你还打算害多少人?唉!小心害人害己。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下楼,走出酒店。
安炫神情焦急地瞅着亚轩,豹头,他说得一点都没错!你仔细想清楚。靳亚轩整个思绪飘回和宁芙在一起的时刻,那段时间是他这一生最美、最好的时光,他永远难以忘怀宁芙带给他的惊喜与欢愉。
无意间他又摸着胸前的那块玉佩,他不禁呆愣了下。
在还没和宁芙认识前,每当他感到愤怒时都会不知不觉摸着胸前的玉佩,彷佛它能消除他心中所有的怒气,但是和宁芙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却全然遗忘了它!
甚至在无意间看到它时,心中还会有股压力,让他无法呼吸,有着窒息感——这一次,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抉择了!
第9章(1)
齐宁芙和齐雾狂决定今天搭机返回台湾。
齐宁芙神情落寞地与齐雾狂走进韩国汉城的金浦机场,她紊乱的思绪猛然回想起那天,同样是在金浦机场里,她与亚轩初次的邂逅是那么地匆匆,万万没想到日后会因机缘巧合,两人居然产生了牢不可分的情意。
牢不可分!
她忍不住嗤笑,伤心的泪水又悄然蒙上眼眸——她偷偷地擦拭着泪水,不想再让雾狂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自从和亚轩决裂之后,她的泪几乎流成河,泪水不断流下彷佛没有干涸的时候;虽然心里不断鼓励自己,一定要坚强起来,勇敢地跨过这情关,但是——她做不到!每每想起亚轩,想着他的温柔,想着他的体贴,想着他的疼爱,她的心便如绞碎般疼痛。她真的做不到!走出亚轩的感情世界,似乎是比登天还难。
看这情形,她今生注定要拥着这份怀念,终其一生—— 宁芙,你在想什么?齐雾狂瞧出她一副失魂落寞的模样。
没——没什么!齐宁芙吓了一跳,支支吾吾说着。
真的没什么吗?她简直是在自欺欺人。
眼看机场内的广告牌已打出准备登机四个字,她的脸色登时发白,心情也阴沉起来。就这样?就这样离开韩国、离开亚轩?她依依不舍的双眸不停地四处张望,她想多看一点,因为她的初恋就要留在这里。
走吧——齐雾狂的心情也随着她的沉郁而低落。
齐宁芙略仰着头瞅着他,依然不语,只是抿着嘴。
在齐雾狂的眼底,她是多么的渺小娇弱,他的心倏然生起一股罪恶感,彷佛她的初恋就毁在他手里;虽然他们并不是同胞亲兄妹,但是两人之间浓厚的兄妹情,让他看了她为这份情所付出的伤痛,亦感万分心疼。
坐上飞机,她执意要坐在窗户边,她将头轻抵着窗户,为她的初恋致上最深沉的哀悼。
当飞机缓缓攀升之际,底下的韩国也逐渐地渺茫——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滑下。
终于回到家了。
齐宁芙脸上的怅然惊动了齐家上下,更是惹得百合姨和奶奶心疼。而百合姨心里更为内疚,因为当初如果不是她鼓励宁芙去韩国,今天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回到家后的齐宁芙,日渐消瘦。
看着她每天沉默不语,静悄悄的,奶奶的心就像被针扎了般疼痛。原来的宁芙每天笑口常开,屋里处处充斥着她纯真的笑语,整个屋里热闹烘烘的好不热闹,如今却——她悄然地走进宁芙的房间,见宁芙一脸惆怅,细眉浅蹙,坐在窗边仰头望着天空。
宁芙。奶奶走到她的身边,怜惜地轻唤着她。
齐宁芙看了奶奶一眼,立即站起来。奶奶。 宁芙,告诉奶奶,你是不是在想那男孩?奶奶面带微笑瞅着她。
我——齐宁芙愁眉不展地低着头。
别骗奶奶,奶奶虽然人老了,但心却是亮的。奶奶故意笑谑。
奶奶,我是在想他。齐宁芙不敢瞒骗奶奶,只得承认。
奶奶笑嘻嘻地瞅着她。
雾狂回来后在我面前一直夸赞他,我相信他一定是个很不错的男孩,我深信我孙女的眼光。 奶奶,现在说这些都是多余的,我们已经分手了。说至此,她心里有着肝肠寸断的痛楚。
为什么分手?雾狂说得不清不楚的,我想听你说,你们吵架了?奶奶追问着。
奶奶的话再次触痛她的心,她噙着泪摇摇头。
不是吵架?那一定是他辜负了你的感情?奶奶揣测着她的神情,再问。
齐宁芙拭着眼角的泪水,还是摇头。
既然都不是,那你们为什么要分手呢?奶奶停顿了一下,随即脱口道:他不愿意与你结婚? 不!不是的——齐宁芙再也抑不住心中的伤痛,奔进奶奶的怀里,泪潸潸地哽咽说着:他要我当他的妾! 当他的妾?奶奶亦惊愕住,他已经有家室? 没有……齐宁芙愁肠寸断的语不成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