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点点头,“好,”立即转身提高音量道:“四小六热……快咧。”
卫云端起面前的茶杯凑在嘴边,眼神责备的瞪住小福子,“这里是外面,不是府邸也不是军营,态度上不要太嚣张。”他压低声音斥?,随即喝了一大口茶。
面对卫云的责?,小福子低垂著头认错,“爷,我知错了,下回不敢了。”
“哼,”卫云低声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在馆子的一隅,围坐著一帮人,他们的眼中已露出一抹觊觎的邪笑……
***
饱餐一顿后,小福子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卫云瞟了他一眼,“吃饱了?”
小福子拍拍饱胀的肚子,“饱了。”
“上路吧!”
卫云一声令下,小福子立刻从身上掏出银子付帐。
卫云和小福子酒足饭饱地走出馆子,旋即跃上马背准备起程。
穿过市集走进一条森林小径,苍劲的大树几乎遮蔽了酷热的阳光,今人感到一阵清凉。倏然,卫云的马儿整个向前高高的抬起前蹄,发出惊吓的长嘶,身子不安的乱动,瞪大两个凸眼珠猛盯著前方。
小福子吓得紧捱著卫云的身旁,轻声低唤:“爷……”
卫云似乎已嗅出其中的异样,“别担心,有我在。”
瞬间,从四面八方窜出一票人,每个人手里皆拿著一把刀架在肩上,脸上露出狰狞而邪恶的冷笑,“二位爷,上哪儿?”
卫云毫不思索地先安抚被吓住的马儿,他扯著缰绳稳住焦躁的马儿,眸光如锐利的剑般射向面前的人。“你们要干什么?”
其中一人仿佛是他们之中的首领,他剽悍地走到卫云的面前,“我们?”他偏著头环视身边的同伴,冷笑嘲谑:“他居然看不出来我们是干啥的?”
这句话引来一阵冷讽的狂笑声。
“小子,我直接明说,我们只是求财,只要你们乖乖地合作留下买路财,我们自然会放你们走。”首领大言不惭地恫吓,咧著嘴大笑。
“哦,原来是一群不长眼的土匪。”卫云冷冷地道。
小福子瞅著十分镇静的卫云,又看向面前一群公然抢劫的土匪,“真是不长眼的东西,哼!”他学著主人的语气讥讽眼前的土匪。
“他妈的,兄弟们上。”土匪首领气急败坏地吆喝。
?那间,一群人蜂拥而上,将卫云和小福子团团围住,卫云虽是身陷其中,却仍不慌不忙地稳坐在马背上,愤怒的烈焰燃上他的眉间,阴惊的眼神扫视著他们,“当真不想活了!”
那一群人似乎忽略了他眼中的冷冽,仍然龇牙咧嘴包围住卫云,手中的长矛、刀剑皆指向他。
他镇静地冷冷一笑,全身隐隐泛著危险的气息,就算他面带笑容,那笑里的玄机却教人不得不仔细玩味。
卫云忽然动作矫健地跃下马,赤手空拳迎向眼前这帮不长眼的土匪,可别瞧他好似弱不禁风的白面男子,他可是赫赫有名的摔角高手,眼前这帮土匪哪是他的对手,他三两下便将眼前这帮人摆平。
小福子站在高处,不时地拍手叫好:“爷,真棒。”
土匪首领见自己的人渐渐不敌他的双手,突地怒声大喊:“老四,该你!”
卫云双眉一拧,眼底射出一道寒若冰霜的光芒,他没想到暗地里另有伏兵,他当下提高警觉。忽闻咻的一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疼痛,卫云不自觉地哀叫一声,应声倒地。
在一旁的小福子脸上的笑谚顿时僵凝,震惊得瞠大眼珠子大叫:“爷!贝勒爷!”冲到卫云的身边扶著他。
卫云万万没想到身经百战的自己居然会败在这帮土匪手上,他眨了眨欲垂下的眼睑,“快……快逃。”说完,即闭上双眼瘫软在小福子的怀里。
小福子抱住昏迷不醒的卫云,惨白著脸惊惶地唤道:“贝勒爷、贝勒爷!”他回眸抬头望著那群土匪,恨恨地咬牙道:“你们杀了云贝勒,”
那帮土匪吓得当场怔住。原以为逮到了一只肥羊,却没想到他竟是声势显赫的云贝勒!
“他当真是云贝勒?”土匪首领一脸惊慌地弯著腰询问小福子。
小福子憎恨的斜睨著他,“云贝勒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你就等著受死吧!”
周遭顿时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脸上皆写著惊慌。“这下该怎么办好?”
土匪首领心头一震,心忖:糟了!这下当真闯下大祸。
他赶紧蹲下来检查卫云的脉象,发现卫云的脉搏微弱、气如游丝,仅存一口气在,他心急如焚地回头瞪著呆若木鸡杵在一旁的喽罗们。“快!快将云只勒送到玉师父那儿去。”
小福子惊魂未定地瞪著他们,忠心护主地双手紧护著卫云。“你们要将云贝勒送到哪儿去?”
首领为了安抚小福子的惊慌,再加上卫云的伤势不能再拖延,便道:“这位爷儿,我们不会害云贝勒的。如今唯有玉师父能救云贝勒,时间紧迫,请赶紧让我们送云贝勒过去,晚了只怕连神仙都难救。”
小福子无法相信他所说,双手始终紧紧抱住卫云不放,“不行!凭什么教我相信你?”
首领无奈地摇头,扬手指著脸色逐渐转黑的卫云,“你自己瞧,云贝勒的脸色转黑了,再不快点,他可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小福子低头看著卫云,见首领所言不虚,卫云白净的脸庞逐渐呈现一片暗黑,他不禁开始踌躇。
“时间不多了,别耽误云贝勒的救治时间。”他心急如焚地抬头下令:“大家快动手,快将云贝勒送到玉师父那儿。”
小福子企图阻挡,但他的举止却有如螳臂挡车般,挡不住他们强势的举动,只能眼睁睁看著他们将卫云扶上马。
首领亲自护送中箭受伤的卫云,十万火急地策马疾奔。
“喂……你要将云贝勒带到哪里去?”小福子急得大声叫嚷。
其他的人皆一脸歉意地捱至小福子的身边,“我们知道在那儿,一会儿我们会带你过去。”
“那还不快点。”小福子心急如焚地跳上马催促。
一行人快马加鞭地追了过去。
***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纤纤一天一天的长大,而玉玄也一天一天地衰老。
玉玄手拂著嘴下的长须,站在竹篱前望著纤纤在院子前与大黄狗嬉戏,那银铃般的笑声在空谷中回荡著。
玉玄不禁感慨,当年要不是淑妃有先见之明,纡尊降贵地至玉佛寺恳求他将纤纤掳走,相信今日纤纤早巳不在这世上,梦镜中的梦境果真应验了——改朝换代。
崇祯被迫至媒山上吊自缢,所有的皇室家族无一幸免,仅存纤纤唯一血脉。
提及梦镜,它仿佛真有著颇令人不解的魔力,他曾经几度看著那面光洁平滑的铜镜,却始终无法窥探出其中奥秘,但是纤纤却不同,几度执著铜镜指著镜子说道:“爷爷,我从里面看到一个留著辫子的人陪我玩,那画面曾经在我的梦境中出现过。”
每回听闻,他的心头不免一震,或许此镜真非一般凡物,只传有缘人。
倏忽,林间传来一阵杂乱且快速的马蹄声,玉玄眉峰顿时一拧,在院中的纤纤似乎也听到相同的声音,突然止住嬉闹,站直身子望著声音传来的方向。
马蹄声渐渐逼近……
“噢,是你呀!虎哥。”纤纤面带微笑迎向马背上的人,发现马背上还趴著一个人,不禁指著那人好奇地问:“他是谁?”
阿虎心急如焚地问:“纤纤,玉师父在不在?”
“爷爷在呀!”纤纤转头朝竹屋喊著:“爷爷,虎哥来看您了。”
阿虎连忙跃下马将卫云扛在肩上,“玉师父、玉师父……”他神色慌张地边疾步走进竹屋,边叫嚷著。
阿虎将卫云往床榻上一放,脸上惊惶,额上不时渗著冷汗,“玉师父,请您赶紧看看他还有没有救?”
玉玄低头瞅著躺在床榻上的卫云,一眼便看出是中了他独家的“一日春”,随即脸色丕变地睁著一双大眼看向阿虎,“阿虎,你怎么会有一日春?”
阿虎羞愧地斜睨著命在旦夕的卫云,“玉师父,能不能先救人要紧再说。”
玉玄忿忿地嗤哼了一声,随即坐在卫云身边查看、诊断。“纤纤,快去将一日春的解药拿来。”
纤纤瞅出玉玄脸上的凝重,连忙翻找出解药,“找到了。”
玉玄使了一个眼色命令纤纤将解药送进卫云的嘴里,“你快去准备解毒的药汁,烧滚了好让他浸泡。”
阿虎一听,连忙抢著说:“我来、我来。”
玉玄瞪了阿虎一眼,“让纤纤去,你给我留下来,我还有话要问你?”
阿虎自知难逃责?,顿住了脚,低下头准备接受玉玄的责?。
恰在此时!外面又传进一阵嘈杂的马蹄声。
“后面还有谁?”玉玄问著阿虎。
阿虎面有难色地低著头,“大概是我那帮哥儿们。”
“胡闹!成天不干一点正经事,只知道和一些狐群狗党结伴鱼肉乡民!”玉玄气得破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