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此话怎讲?”北堂修灵深沈地思索着赖夫的话。
“因为贺曼得不到格达费的支援,所以他想利用自己在商场上的名声寻求支援。”赖夫望着冷静默不作声的北堂修灵,“至于贺曼想反击格达费篡位,这早已经不是新鲜事。”
“这事我也略有所闻,我只是想不透映麟为什么会踏进这浑水?”北堂修灵百思不解。
“这恐怕就要问东方先生本人。”赖夫态度中肯地道。
他不带一丝情感地直视赖夫,“你说得对,其中的原因只能问当事人。”
“少主人,您决定什么时候要营救东方先生?”赖夫关心地询问。
“这个嘛……”北堂修灵思索了半晌,一双如豹般锐利的眼看着赖夫,“人都召齐了吗?”
“只等您一声令下。”赖夫以非常坚定的语气回应。
“好,我先休息一下,不如你通知他们晚上在家里集合,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出发准备行动。”北堂修灵下令。
“是!我去通知他们。”赖夫立即回应。
北堂修灵旋即转身走向他的房间,走进寝室躺在铺着柔软的羽毛毯子的大床上,双手放在脑后。他此时哪能安然休息?一颗心只悬挂着东方映麟的安危。
※※※
赖夫迅速的动作、极佳的效率让北堂修灵安心且无可挑剔,赖夫总是将他交代的事情做得近乎完美。晚上赖夫已经将所有的菁英召集齐全,在大厅等待着北堂修灵的命令和调派。
当北堂修灵缓步走出房间时,所有人均尊敬地起立恭迎。
沈稳内敛的北堂修灵镇定的扫视全体人员,“人员全到齐了吗?”
“都到齐了。”在一旁的赖夫俨如班长似的回报。
“好,依照以往的模式,现在先以便装混入哈塞克。”蓦地,北堂修灵严肃地看着赖夫,“关于落脚的点都安排妥当了吗?”
“都已经安排妥当,为了不引人注意,有的人是坐火车进入哈塞克,有的人是以公路混进,四十八小时后,我们大家在哈塞克的塞尔柱旅馆碰头。”赖夫将所有的分配和行径仔细的回报给北堂修灵。
北堂修灵满意地频频点头,“很好。”他眼神锐利的扫视着面前的人员,“这一次的行动大家务必要小心,千万不可暴露身份。现在大家就依照赖夫的分配,分头出发!”
所有人员在收到北堂修灵的命令之后,非常工整有力地喊着:“是!”随即以迅速有效率的行动,鱼贯地走出北堂修灵的别墅。
北堂修灵回头瞅着赖夫,“那我和你是以什么样的交通工具进入哈塞克?”
“少主人,我们坐飞机。”赖夫恭谨的说。
“坐飞机?这样妥当吗?”北堂修灵这回对赖夫的安排,似乎有些不满意。
“我想我们提早去,好先到贺曼的住处附近再做一次地缘勘察。有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赖夫提醒北堂修灵。
北堂修灵的嘴边终于绽出一抹佩服的微笑,“姜还是老的辣!”
“其实这些都是当年在老主人身边学的,可惜我只学了一点皮毛,也只能稍稍提醒您而已,并不能为您分忧解劳。”赖夫感慨地喟叹一声。
北堂修灵用力拍着赖夫的肩膀,“不!你真的做得很好,我还真谢谢父亲当年执意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其实我在你的身上学到不少的东西。”
“您和老主人都是为朋友、兄弟不惜两肋插刀的人,但是我真不明白,像老主人这么棒又好的人,竟然正值壮年就撒手人寰……”赖夫每每思起老主人,便不禁红了眼眶。
“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这就是身为黑岩王朝保护者的最后下场。”
北堂修灵每回思及父亲去世的那一晚便难受不已,那在他心里已是个永不磨灭的痛。记得那天正是父亲三十岁生日,一切就如传说的魔咒一样,身为黑岩王朝的一份子,无法活过三十岁的生日;相信将来不久的一天,他也会遭遇相同的命运。
“少主人……”每当提及老主人,他就会在北堂修灵的脸上发现那抹痛苦的怅然,所谓的魔咒难道真没有破解之道吗?
他已经在不能置信之下眼看着老主人离开,难道还要他亲眼目睹少主人离开吗?如此严重的双重打击对赖夫来说,无疑是一种沈重的伤害,因为他太喜欢北堂家“冷神”老、少主人了!
※※※
楚柔来到叙利亚之后,她发现了一件十分奇异的现象——这里似乎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根据多方的消息来源都指出叙利亚会发生战事,但是在叙利亚里却闻不到一丝战争的气息。楚柔虽然觉得纳闷,却也释然地自我放逐,管他的,就当难得偷了几天的假期,况且一边休假又可以照拿薪水,这样的好事她何乐而不为?
“楚柔、楚柔!快开门。”
与她随行的阿森语气焦急,猛敲着门扯开喉咙在门外急急叫喊着。
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楚柔,懒洋洋地走到门边,一脸不耐烦地拉开门,“干什么?跟叫魂似的,外面的街道已经开战了吗?”小手猛拍着打着呵欠的嘴。
“不是,刚才楼下柜台送来一张邀请函,是贺曼派人送来的。”阿森满脸疑问地说。
“这有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楚柔揉着一双惺忪未醒的眼。
“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事情很不寻常吗?”阿森正发挥侦探柯南的办案精神。
楚柔白他一眼,从他的手中夺取那张令阿森质疑的邀请函,她打开详细地看了其中的内容,随即将邀请函递回他的面前,“我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楚柔!”阿森哀声地唤着她,“拜托你的大脑醒一醒,你想想看,贺曼明知道我们是记者,而且我们跟他一点都不熟,他却故意下邀请函给我们,依你的猜测,他的动机会是什么?”
她仔细凝思,阿森的分析不无道理,一般人不会无缘无故邀请记者,除非:
“难道说,他这一次准备要发动战争,故意事先开记者会,然后再故意泄漏消息让我们替他传播出去?”楚柔研判推敲着贺曼的动机。
“我也是这么想,等晚上我们亲自走一趟,相信事情就会真相大白。”阿森神情诡异地频频点头说道。
“反正晚上势必要走这一趟,也表示我们今晚不必自掏腰包吃饭了。”楚柔当场泼了他一顿冷水。
“你呀!真不知道当初上级为什么会看中你,让你当战地记者?一点警觉性都没有。”阿森咕哝地讥讽着楚柔。
伶牙利齿的楚柔登时毫不思索地反击,“既然你的警觉性比我高,为什么是我做记者,而你只是扛着机器的助理?”
阿森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她嘲讽得哑口无言、无力反驳,气急败坏地转身,“好男不跟女斗!晚上见!”随即大步跨出楚柔的房间,忿忿不平地用力将房门砰的一声甩上。
楚柔瞥见一脸盛怒的阿森走出她的房间,忍不住掩嘴窃笑,“你不去做侦探还真是浪费!”不过仔细回想阿森所说的话,其实也不无道理,狡猾的贺曼企图推翻格达费的意图早已是昭然若揭的事,所以阿森的分析也不无可能。
楚柔随后冷冷地一笑耸耸肩,“反正事情到晚上就会有答案。”
※※※
晚上,楚柔和阿森应贺曼的邀请来到贺曼的豪华别墅,楚柔仔细观察所有应邀的贵宾们,果然不出阿森所料,几乎各国的媒体都齐聚一堂,看情形今晚贺曼确实是有事要宣布。
楚柔趁着空档仔细地观赏贺曼的豪宅,墙上挂着高级的手工壁毯、水晶的吊灯,更夸张的是,他四个老婆几乎都是穿金戴银,摆明了是在炫耀他的财富。
楚柔真想不透,在叙利亚能过着如此富裕的日子已经是相当不错,贺曼还不满足,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竟然还处心积虑想做一国之君?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倏地,她发现贺曼在妻子和保镖的簇拥下,走到最前面的长桌前拍打着搁在桌上的麦克风,不知道是故意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还是真的在试音。
“各位贵宾,谢谢大家今天的赏光,我贺曼感谢各位能拨出你们的宝贵时间,前来光临寒舍。”贺曼谦虚致词。
楚柔在台下手拿着笔准备记下他说话的内容,嘴边却浮出一抹嗤之以鼻的嘲笑;像他这样仿如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迂回战术,她已经司空见惯,不足以为奇。
“今天我请各位……”
话还没说到重点,倏地出现几声骇人的枪声,接着冲进来一票手执着枪的蒙面人,顿时会场出现惊惶的尖叫声和嘈杂的叫嚷声,楚柔顿时被眼前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脸色泛白、呆若木鸡,还好身旁的阿森用力拉她蹲下来。
“这——”楚柔吓得瞠目结舌,平时快如利刀的舌头,刹那间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