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还不快点去躲,要不然我要开始数了。」他孩子气地数着,「一……二……三……」
虞唯铃眼眶含泪,对着三只小狗说道:「走,我们去躲起来,别让他找到我们。」
直到数到了一百,他才开始找人。
他先沿着海岸线找,再跑回房子里头,但怎样就是看不到她的身影,大概找了二十几分,他才在不远处的马路看到Dollar。
他看见牠的项圈上,系着一个粉红色绣花包,打开一看,里头有一张小纸条──
找很久了,对不对?我们之前好像也玩过这种游戏吧,要找到我,你得先找到其他两只狗狗,加油,你做得到的。
蒲俊佑会心笑了起来。这可爱的女人,竟然用他当初的Idea,好,他就不信找不到她。
接着,在别墅后头的小院子,他找到Money,同样地,在牠项圈上,也一样系有一个包包──
你一定很期待就快要找到我了,可是你还得找到Cash,祝你好运了!
越来越有信心的蒲俊佑,最后在一处低矮的树丛里找到了Cash。
而当他取下牠颈项上的小绣花包,里头的内容,让他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一定觉得在找到三只小狗后,就能找到我了,对不对?但这个游戏和你之前的那个不一样,在你找到三只狗狗后,你无法再看到我了,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你的生活环境不适合我,压力大到让我喘不过气,就让我走吧,不要再找我了……
不要再找她了……这几个字让他震惊不已。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完全无法理解,她要离开他,不,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出她要离开?到底是什么原因,他根本不懂。
接着他四处狂奔,在方圆两三公里边找边喊着她的名字,失魂落魄像是弄丢小孩的父母,几乎要崩溃。不,这不是真的,她是在开玩笑,这绝对不会是真的……
直到新月高挂、星空满天,他还是没找到。她就真的这样不见了,在一望无际的大海边,只剩他孤单身影,还有吹在他脸上冰冷刺骨的阵阵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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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敏莘还有胡瑾华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这几天来,蒲俊佑无心工作,发了疯似的到处找人,整个人变得憔悴不已。
蒲盛庸和江孟瑄也感到不安,没想到她的离去竟然会让儿子变成这个样子。
而虞唯铃那日离开后,暂时找了个栖身之处。闲空时便到附近公园和狗玩,才能暂时忘掉俊佑,逼迫自己不去想他。
正当她在和小狗玩得忘情的时候,忽然,她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人影,她立刻起身,马上掉头走人。
「唯铃,不要这样,我知道我错了,这阵子我也很自责,难道说,妳连给我几分钟,让我跟妳说几句话的机会都不给吗?」
见她要走,楚品翔赶紧追上。
自从闹出上回那么大的风波,他整个人狂瘦六、七公斤,每到傍晚,他都会到这个公园看看小狗,独自发呆,不过他作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内心的喜悦岂是任何形容词能形容的。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她口气,比跟陌生人说话还冷。
「唯铃,妳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妳也……」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有多远走多远,别吵我行不行?」她心好累,这个男人她曾爱过,现在令她深恶痛绝,另一个男人她正爱着,现在却令她悲痛欲绝,老天爷非要这样恶整她不可吗?
「妳和蒲俊佑是不是出问题了?」
虞唯铃缄默不语,根本不想提这件事。
「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
「不用了,再说,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楚品翔想了一会,终究躲不开良心谴责,最后还是决定说道:「妳得去提醒蒲俊佑,他们家里有内贼,这几天他们家那对珐琅骆驼可能会搞丢。」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她压根就听不懂。
「我能帮妳的也只有这些,我想,要是能藉由妳来揪出他们家的家贼,也算是我回报给妳的一点心意。」他说完,黯然低头离去。
听到这样没头没尾没根据的话,她怎么可能放他走,跑上前去拉住他的手,急切说道:「你老毛病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改,说话断头去尾,谁听得懂你在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点,什么内贼,还有什么珐琅骆驼?」
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一递。「我和旺嫂的儿子汪一飞认识,前些时候一次喝醉酒后,听他不小心说出他因为需要钱,所以逼迫他妈把蒲家的古董家具偷出来,他问我哪里有销赃管道,这样才好还欠我的钱,我想了想,介绍他和孙步菲认识,她便出钱把蒲家的古董买走。」
「你、你说什么?旺嫂偷蒲家的古董。」虞唯铃冷静想了一下,很多事像是串连着的电灯泡,全都亮了起来。「原来是旺嫂偷的,再全都栽赃到小狗身上。」
「现在他又缺钱花了,听他说还要叫他妈再偷那对珐琅骆驼,要是妳能出面揪出他们家那两个内贼,我想蒲俊佑他爸妈应该就会改变对妳的不良印象。」他语重心长,「希望这对妳能有所帮助。」
说到完,他大吐一口气,好像这样做,才能对她多多少少有所弥补,良心也才过得去。
「这话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我真快被你给气死了,你知不知道,家里头要是出了内贼,怎么被卖掉的也不知道。」虞唯铃着急不已,一时之间还不知该从何做起。「没凭没据,他们绝对打死不肯承认,现在,你得先陪我去找孙小姐,让她愿意出面指认,说是旺嫂儿子把蒲家古董卖给她才行。」
「什么,要我陪妳去找那恰北北的女人?」
「当然,你非得这么做不可。」她正色道,不容他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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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有名的餐厅「莲园」里头,正有一对门当户对的男女,在双方家长的安排下相亲。
蒲俊佑作梦也没想到,父母亲为了和孙步菲的父亲攀上关系,竟然要把那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介绍给他,目的就是要两大豪门联姻,让人感觉名门望族的气派显赫。
为了不让父母亲难做人,他还是硬着头皮前来赴宴,从头到尾他都保持冷漠静静坐在一旁,连大气都懒得吭一声。
蒲盛庸夫妇又是陪笑又是说尽好话,只是光靠他们卖艺,对方又不是笨蛋,脸色能好看得起来才怪。
「蒲俊佑,你不需要酷成那样,我孙步菲不是没有人要,你没必要一副好像要你去死的样子。」孙步菲忍了半小时,终于受不了爆发开来。
她千金小姐脾气一来,连山都挡不住。
看得出爱女受委屈,孙太万的脸色又能好看到哪里去。
「盛公,我今天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所以才会带女儿来跟你儿子认识,可是……」他眼光瞟向蒲俊佑。「他那个态度,好像是我女儿有多糟糕,糟糕到让他连正眼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听到孙太万的抱怨,蒲盛庸脸上自然无光。
「万老,你可千万不要这么想,俊佑最近人不舒服,没别的意思,你千万别想到别的去了。」
「不舒服?是看到我之后不舒服吧,蒲俊佑,我想你也是个知识份子,识人的能力应该也不差,无论外貌、家世、学历和财富,我绝对比得上那个叫虞唯铃的女人,现在她不告而别,像她这样的女人,有哪点值得你为她这样痴迷,麻烦你告诉我,也顺便让在座的三位长辈知道。」孙步菲气得站起来说话,他这样对她让她倍感羞辱,一口气说什么也咽不下去。
孙步菲果真是人见人怕,小孩见了哇哇哇。当着三位长辈面前,就这样训起他,也难怪三位老人家脸色一个比一个还要绿。
要不是看在父母亲的面子上,蒲俊佑绝对坐不到三分钟就拍拍屁股走人,原本他想一句话都不说,给足父母亲面子撑到最后,可是,这只母老虎实在太嚣张,嚣张到让他不得不挫挫她的锐气。
他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一对利眸像是武士刀,直直朝她射去。
「妳说我识人能力差?妳说妳外貌好,可是妳的笑容是我见过最虚伪的,家世是上天给妳,不是妳努力得来的,没必要拿出来炫耀,读到国外一所三流的野鸡大学,也不晓得是不是花钱买的,麻烦妳低调点,否则我真的去查,妳说不定会更难看,还有,妳确实很有钱,但没有一毛是妳凭劳力获得,像妳这么败家,家中有金山银山照垮不误,谁娶妳谁倒楣,孙步菲小姐,还有哪点尚未说尽,需要再补充的吗?」蒲俊佑不等她开口,接着说:「我的名字叫蒲俊佑,职称是总经理,在家排行老二,除此之外,妳还了解我多少,跟我结婚,除了还是照着妳一贯的生活态度,四处败家、四处游玩,说说看,嫁给我的意义,到底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