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连珠炮的轰炸,炸得孙步菲脸上毫无血色,表情难看到极点。
「说啊,嫁我的意义是在哪里?妳不是很能言善辩,怎么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蒲俊佑!」孙步菲羞得好想找洞钻下去。
其实蒲俊佑并不想这么做,但他不得不如此,也只有这么做,才能让她暂时收敛一下。
他走向孙太万,向他说明他今天这么冒犯并非出于自愿。
「孙伯伯,十分抱歉,我和你女儿没有任何一点交集的地方,硬凑在一块只会让彼此痛苦,恕我无礼,先走一步了。」接着转向震惊不已的双亲,蒲俊佑淡淡说:「爸、妈,我只要唯铃,你们就别再那么辛苦替我找对象了,我不会爱上别的女人的。」说完,他就直接走出餐厅。
江孟瑄想要追出去叫他,但是手却被蒲盛庸拉住。
「别追了!」
两老频频向孙太万道歉,然而,最气的该算是孙步菲,她心里想着,好,蒲俊佑,你敢这样对我,这个仇,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你加倍奉还。
第十章
虞唯铃独自走在市民大道上,一直想着该用什么方式提醒蒲俊佑,要他注意旺嫂和旺伯的一举一动?
用简讯,不行、不行,以他的个性,绝对会跑去问旺嫂,如此一来,岂不是打草惊蛇,更坏了大事。
那么亲自打电话给他,将事情来龙去脉详细说给他听?
这样好像也不行,到时候他一定听不进她说什么,而是会一直问她为什么要不告而别,狠心弃他而去?
她能说吗?要是说了,不就坏了他们母子之情,造成他和他妈之间的仇恨,这不可以,万万不可以。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可以,那要如何提醒蒲俊佑呢?这真的很伤脑筋……
不知不觉的,她走到了百货公司,想起东京甜如蜜。
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就再试试看,说不定当她吃完,她的爱情就会有所改变,她相信邱比特的箭会再次射中她。
满心期待的排队,也如愿以偿买到了东京甜如蜜,她拿在手上,直接就坐在百货公司前的圆型广场吃了起来。
她一边吃,一边喃喃自语,「爱神啊,我已经快吃了一半,祢是不是该朝我射一支箭,让我有爱的感觉呢?」
她眨着大眼,双脚伸直交叉着,朝着灰灰蒙蒙的天空看着。
终于,吃完最后一口,举目四望,只有陌生的路人,一股孤单悲凉的情绪开始充满她的心房,一颗颗如珍珠般的泪珠,缓缓滑出眼眶。
她垂着头,心情像是晒不干的衣服,胸口滞窒难受……
「妳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太过份吗?自己一个人在这悠闲地吃冰,也不想看看是不是有人为了找妳而焦虑不安?」
虞唯铃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
「你、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妳能来我就不能来吗?」蒲俊佑手中也端着一碗东京甜如蜜,径自坐在她身边,一口一口吃着。
他从莲园离开后,不知不觉就绕到这里,他没料到竟然会发现她的身影。
「一个总经理坐在这里吃冰,不太好吧?」
「除了妳之外,谁会知道我是总经理?」蒲俊佑斜看她一眼,眼中充满抱怨,「从来没有人玩捉迷藏玩得这么久,妳也太过份了吧,现在我抓到妳了,游戏是不是该结束了。」
「我不是跟你玩捉迷藏,蒲俊佑先生,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我们身处两个不同世界,你的世界让我感觉压力很大,你应该去找跟你门当户对的……」话还没说完,他火热的唇就贴了上来。
天啊!这是在大庭广众下,他怎么敢……我的老天啊!他的唇怎能那么温暖,那么具有说服力,让她纵使知道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档事很不好意思,还是愿意继续。
她跟着他的频率吐气,他的十指扣住她的。
她陶醉在他绵密如织的吻中,感受到东京甜如蜜在口中发酵。
她早已忘了四周有人走动,在她的世界里、在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
他吻得她意乱情迷、神智紊乱,让她觉得世界变得缤纷,灰蒙的天空升起七色的彩虹。
「不要对我做这种残忍的事,在感情上我没妳想的那么坚强,如果妳想看我死,妳大可再次不告而别。」
虞唯铃感觉得到他的心在淌血。
她哭了,双手颤抖的推开他,躲到百货公司的楼梯间啜泣。她爱他,可是这段肝肠寸断的爱情,却是她生命中无法承受的重啊。
蒲俊佑追了过来,看见缩在墙角的她,他飞快上前抱住她,让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前尽情发泄。
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他告诉自己更要加倍疼她、爱她,她所受的委屈,全都让他一人来承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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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为什么说要过了今晚才要告诉我妳不告而别的原因?」
「你可不可以先不要问那么多,你确定你爸妈今晚真的不在家?」虞唯铃拿着望远镜,不停地往他家探看。
「他们今晚到高雄去参加朋友孙子的满月。唯铃,为什么我们明明就可以回去,妳偏偏要待在这……」还跟对面艺廊老板借地方。
「别吵,对了,你是不是跟旺嫂说了你今晚不会回去?」她仔细看着,不容许有任何闪失的地方。
「亲爱的,妳问三遍了,我已经告诉旺嫂,我要到中部督察业务,明天才会回去。」这是她要求他编的谎言。
太好了,根据楚品翔的情报,今晚是旺嫂要下手的日子,由于珐琅骆驼太过庞大,汪一飞要开厢型车来载。
要是情报来源没有错误,今天晚上就是她替小狗们平反的日子,而且要是能从她手上将他父母最喜欢的珐琅骆驼抢救下来,或许能改变她在他们心中的形象。
从傍晚开始,他们已经待在艺廊整整三个小时,在这段期间,不管蒲俊佑怎么问,她死都不肯说,还说,要是希望她不会再演出不告而别的戏码,就不要吵她,静静地看就行了。
过了十一点,月上柳梢头,蒲家大门外头一片宁静,偶尔有一两个路人经过,其余并没有什么太大动静。
他静静地看着她,心中存有好多疑问,不过她不准问就是不准问,真希望有她期待的事情发生,他也好早点解除迷惑。
十二点过一刻,当虞唯铃开始有些昏昏欲睡,突然,蒲家传来一阵狗吠。
「家里的狗怎么叫了起来?」蒲俊佑疑问道。
「有贼当然会叫,你……先别急。」
他开始感到不安,不明白她话中的涵义,「家中设有保全系统,而且旺嫂、旺伯都在家,小偷怎么还敢闯空门?」
虞唯铃没有回答,说了句令人玩味的话。「谁规定小偷都是外人?」
蒲俊佑沉思了会,双眼不禁瞠大起来。「妳是说……」
「有车子开过来了,你看看认不认识从车上走出来的那个人?」她把望远镜递给他。
他接过来一看,立刻说道:「他是旺嫂的儿子,这么晚了,他到这儿来做什么?」
「谜底都已经揭晓了,你还要问吗?」她拉起他的手,直接往楼下冲。「去抓贼了,还慢吞吞地做什么?」
这下可好,人赃俱获,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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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伴,你走慢一点,这个东西很重,我这把老骨头禁不起折腾啊。」旺嫂走一步喘两口,布满皱纹的额头全都是汗。
「我怎么会生了一个这么不肖的儿子,活到七老八十,竟然还得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旺伯感慨说道。
「儿子都说最后一次,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工作不顺也不是他愿意的啊!」她替儿子说话。
他瞪她一眼,带着斥责口吻。「都是妳把他给惯坏了,谁知道他这钱拿了是去做什么勾当,上回那两件古董是二少爷的,心里还不会那么过意不去,可是这两个珐琅骆驼是老爷最喜欢的,他待我们不薄,做这种事,我良心怎么过意的去啊。」
「事情都做一半了,你就别再说了,我跟儿子说过,这绝对是最后一次,每次都把责任推卸到狗的身上,说久了人家也会怀疑啊!」旺嫂也很心虚,每次说谎,她就连续失眠一个星期。
「我真不知道老爷要是知道这两件骨董一次丢了,心里会有多难过,以前有人出高价要跟他买,他都不忍割爱,现在我们这么做……」
「你有完没完啊,怎么跟个女人一样啰唆,反正我们夫妻俩在蒲家有三十几年了,就当做是给我们的退休金,又有什么关系?」
「妳这女人,这话妳说得出口,人家待我们不错……」
「别再说了,儿子已经在外头等,要是不小心被人发现,我们就糟了。」
两老慢吞吞地将东西抬到大门,门一开,汪一飞满脸笑容地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