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的时候也吓傻了,所以就赶紧扫一扫,让垃圾车载走了。」旺嫂更是如履薄冰。
「妳让垃圾车……载走了?」
她赶紧跪下。「二少爷,我那时候也慌了,不知该怎么办,因为我想说……反正碎成那样也修补不起来了,所以就让垃圾车收走,要是二少爷要怪的话,我承认是我处理失当,你怎么罚我我都无所谓……呜呜……」她唱作俱佳,哭得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蒲俊佑试图让自己冷静,约莫一分钟后,他平复心情说道:「妳起来吧,这不能怪妳,Cash在哪里?」
「我把牠绑在后院。」
「把牠带到前院来。」
这句话,让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虞唯铃,突然心中警铃大作。
「等等,你、你要做什么?」
「狗毕竟是畜牲,适当的责罚,我想是有必要的。」
「不,你不能打牠,黄金猎犬是灵性很高的小狗,这样会造成牠一辈子心里都会有阴影存在的。」她极力反对,绝不容许打狗事件发生。
他同样回她认真且严肃的目光。「我没有说要把牠打得遍体鳞伤,但至少要让牠知道有些行为是不对的,打牠一两下是要让牠知道自己做错事。」
「不行,就算一两下也不行,那个什么观音碎了就碎了,大不了再买一个新的就是了,那种东西,用不着让你发那么大的脾气吧!」虞唯铃真搞不懂,像他们这样的有钱人,一个装饰品坏了再买就是了,为什么要怒气冲天呢?
她哪里晓得这尊绿涅观音对他的重要性,那是他特地从缅甸请回来,要帮双亲添福添寿保平安用的,如今被一只小狗将他对双亲的孝心打得粉碎,那种心情她哪会知道。
「有些事妳不明白,不要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有我的作法,不需要妳来干涉。」
「是你请我回来教小狗的不是吗?那么,你就该让我来管,这才是尊重专业,不是吗?」她无惧他变狞的脸色,还是义正言辞,想把道理说明。
「那就下次再让妳教,今天,我非要亲自来教不可。」说完,他径自往后院走,她一看这还得了,连忙追了上去。
旺伯夫妇一看事情好像比他们想象得还要严重,连忙加紧脚步尾随而去。
第五章
听到脚步声,原本趴在地上的Cash竖起耳朵,一看到来的是最喜爱的主人,马上抬高两只前脚,伸长舌头,兴奋地欢迎主人的到来。
岂料,牠的主人今天不是要来陪牠玩,而是来处罚牠的。
蒲俊佑一走到Cash身边,对于牠的热情完全不予回应,牵着牠带到前头樱花树下,将牠前脚用绳子绑在一起,铁链另一头则绕在树上并用锁头锁住,让牠呈站姿做罚站状。
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的Cash大眼不停转动,舌头一样吐个不停,纳闷着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被这样绑着?
「蒲俊佑,牠是狗,不是人,你让牠用两脚站立,这样牠会很难受的。」天啊,亏他想出这种处罚方式。
「我给牠一小时反省,想想主人为什么要这样绑着牠,虞唯铃小姐,我这样处罚算轻的了,妳还要我怎样?」
「那要不要我也把你吊在树上一小时,让你也感同身受,我求求你,不要这样,你没看到牠很难受,不断地挣扎吗?」
「我说一小时就一小时,妳不要再讨价还价,有时候爱的教育不见得适用在每个人身上,狗也一样,请妳明白这一点。」说完,蒲俊佑转身走进屋里。
「喂,你这没人性的,你忍心对待这样一只可爱的狗狗。」虞唯铃无奈却也莫可奈何,她没钥匙,没办法替牠松绑。
看牠不停挣扎,她也只能在一旁安抚牠的情绪,这个没天良的蒲俊佑,怎能这样对待一只小狗?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站在二楼往下望,蒲俊佑看见她为了让Cash能舒服点,还替牠在脚下摆了好几层软垫以减缓牠的不舒适感。
其实,过了大约十分钟,情绪渐渐缓和下来之后,他就后悔了,有时,当他在气头上的时候,会冲动去做一些很不应该的事,像现在,他看到她心疼地抱着Cash,抚摸牠的身子企图安稳牠的情绪时,心里同样感到不舍。
「旺伯,把钥匙拿去,将Cash松开吧,记得,别说是我叫你去的,就说你自己也有一把备用钥匙,听懂没有?」那死要命的自尊,让他就算心软想做好事,也不想让她知道。
「二少爷,我知道了。」送水进来的旺伯领了钥匙,立刻就跑回前院去。
他看着旺伯将Cash放下,但那心跟豆腐一样的女人竟然抱着牠哭?这是怎样,他放了Cash不是吗?既然放了,那她还哭个什么劲?
他又把旺嫂找进书房,郑重其事说道:「把俊杰房间整理一下,然后告诉虞小姐,就说从今晚起她得住在这里。」
旺嫂心一凛,谨慎说道:「把三少爷的房间给虞小姐住?」
「有什么问题吗?」蒲俊佑凌厉目光一扫,提出疑问。
「一个女孩子自己家里不住,住在咱们这里,这不太好吧?」
「看顾小狗就像看顾小孩,需要全天候细心看管,我可不希望我的客厅里还有珍贵物品损失。」
这话听得旺嫂头皮发麻。一旦让她住进来,无疑像是装了一台活动的监视器,今后他们夫妻俩的行动岂不完全受限于她。
这下怎行,很多生活上的陋习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要是无意间让她抓到什么把柄,那多年来所建立起的信任与威望,不就全都毁于一旦。
「二少爷,这件事该不该问一下老爷和夫人的意见?」
这话有些惹毛他。
「妳的意思是,我连这点小小作主的权利都没有?」
「不,不是的,二少爷不是一向很注重名声问题,让一个陌生女子住到咱们家,外人会怎么看待?」
「听妳的口气,似乎已经替我预设好立场,认为我一定会对虞小姐做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吗?在妳心中,我是那种在背地里专干偷鸡摸狗、龌龊下流勾当的人吗?」
「不、不是的,我当然不会这么认为,但……」
「既然不会,那就别再问,照我说的去做就是。」蒲俊佑摆摆手。「妳下去忙吧!」
旺嫂无言,知道他一旦决定好的事,就很难再更改。
当她正要退出书房时,他忽然又把她喊住。
「慢着,待会吃晚饭务必请虞小姐一起共餐,妳的几道拿手菜,今晚我要全部看到。」他直视着她说。
她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有乖乖点头,照做即是。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漂亮宽敞的用餐环境,丝毫不见热络开怀的气氛,虞唯铃和蒲俊佑坐在长桌两端,中间摆放着浪漫典雅的蜡烛,只可惜她面前的刀叉仍静静躺着,一动也不动。
「这是旺伯特地从阳明山养殖场带回来的鳟鱼,加上旺嫂一流的烹煮技巧,妳要是不尝尝看,会后悔的。」蒲俊佑极绅士地切着鱼肉,再慢条斯理的送进口中慢慢品尝。
虞唯铃噘着嘴,圆滚滚的大眼不可原谅地瞪着他。「心狠手辣先生,我不能理解,为何在你做了那么残忍的行为后,还能吃着美食,喝着美酒?」
「悲天悯人小姐,在他们得不到食物的情况下,同样需要妳的怜悯、妳的关照。」他语气平和地说道。
「希特勒先生,你明知道你所面对的是个不会抗议、不会埋怨的弱势族群,那么在当时你为何不能控制自己的EQ,非要痛下毒手后,再来,虚情假意忏悔?」她一脸正气,指责他的作为。
「德蕾莎修女,在妳大力阐扬人道主义,弘扬仁人之心时,是否也该将小爱化大爱,不该再仇视对立下去了呢?」
「秦始皇先生,在你还未说出你对Cash的真心道歉时,没资格谈宽恕两字。」
「长孙惠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家宜结不宜解这两句话,应该是妳最擅长的美德,妳忘了吗?」
「我当然会履行……」虞唯铃顿了会,刚刚好像有个地方听不懂。「长孙惠是谁啊?」
「她在中国历史上鼎鼎有名,是唐太宗的贤内助长孙皇后,妳难道没听过?」
看他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她又羞又恼,「讲这么冷门的一个人,代表你学问很好喽?」
「还算不错,基本上妳应该是考不倒我的。」
臭屁,她真是没看过这么臭屁的男人!
「是啊,书念得好有什么用,心肠又不好。」
「Cash不是已经放下来了,妳还不放过我?」
「你说这句话怎么都不会脸红?那是旺伯刚好有备份钥匙,他说他看不下去宁可冒着被你责备的风险也要把Cash救下来,不是你的恩泽雨露,你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