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是那样爱好自由、不愿被束缚住,明明只是个小小报复,明明不该将恶作剧的求婚当真,甚至放上心头……
但奇异的,想到要和史愉结婚,他没有任何的反弹意念,反而开始想象起与她共结连理后的生活将会如何的刺激有趣。
他相信,往后的日子里绝对会处处充满新鲜与快乐,他们拥有共同的喜好、兴趣,及抱持着对对方的一份好感。
视线不期然越过餐厅外的矮墙,落在正对着正门口而坐的史愉身上,见她脸上写着明显的焦躁不安,他的心情不觉飞扬起来。
莫名的恋上与她唱反调的滋味;莫名的喜欢看她脸上丰富多变的表情;莫名的想这么一直看着她、捕捉她的一举一动,好似永远都看不腻。
他第一次遇上这么一个耐人寻味、教他看不厌又斗嘴斗上瘾的女人,如果错过她,他相信这辈子再也遇不上另一个她。
看来,冲动之下的恶作剧也没那么糟糕,或许跟史愉结婚是个不错的主意。
趴在矮墙上,华榭将餐听内史愉所有不耐的神情扫进眼底,心窝渐渐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给徐徐包围。
或许……她就是他等待已久的真命天女,仅仅这么凝视着她,他就无端感到心满意足。
眼角余光瞄了下腕表,微笑爬上嘴角,「登场时间到了。」
不假思索,华榭迈开步子走进餐厅,准备迎接一场即将展开的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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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整。
华榭连个影儿都没有。
史愉坐在面向大门的座位,不断以食指敲打桌面,相当确定华榭迟到肯定是在回敬她。
待会儿在点完餐后,他的手机该不会也很不巧的响起,接着就语带歉意的微笑、起身、转头离开?
「他绝对会这么做!」死瞪着大门口,史愉咬牙切齿的低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史愉边观察大门口的动静,边度日如年的注意时间,就在她渐感不耐烦时,一道颀长身影出现了。
瞪视着满面春风的朝她走来的男人,史愉恨不得自己的双眼能射出雷射光线,直接以杀人死光解决掉他。
「抱歉,我迟到了,妳不会介意吧?」华榭自动拉出椅子,边坐下边表示歉意。
史愉的嘴角微微抽搐,「你算得还真准,恰好迟到了十三分。」和她上次迟到的时间一样。
哼,由此可知华榭是多么小家子气的男人!
华榭一脸愉悦的笑着,「真的很抱歉,路上塞车,妳也知道台北市交通就是这样。」
「是啊,我当然知道。」她回以一记假笑。
「肚子饿了吧?怎么不先点东西吃呢?」他扬手招来服务生。
「等等。」史愉拉下他的手,一脸肃然,「我一向喜欢速战速决,所以别跟我啰唆,把你的目的说出来吧!」
「我有什么目的?」他皱眉,一脸无辜。
「还给我装傻!」如果现在手上有可以置人于死地的凶器,她绝对会拿来对付华榭。「你下午跑到我公司是闹假的吗?托你的福,现在全公司上下都以为我要当新娘子了!」
华榭挑眉,扬起足以气死人的粲笑,「真是恭喜妳了。」
史愉只觉一团怒火卡在喉间,却只能硬生生咽下肚,「我不要求你道歉,只要你做一件事,就是给我登报昭告天下,说明你今天下午所做的一切都是恶作剧,这样可以吗?」
「史小姐,妳好像忘记说『求』这个字了?」他好心提点。
史愉咬着下唇,脸色忽白忽青,最后深吸一口气,再次将窜升至喉间的怒气给吞下。
「好,华先生,『求』你登报昭告天下,一切都只是恶作剧,到此为止好吗?」
「没问题。」华榭爽快的一口应允。
他这么干脆的答应,反倒让史愉呆愣住,无法置信他竟这么好说话。
看来他这个人也没那么差劲,她不应该被一时的怒气冲昏头。严格说来,他们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小小的误会,误会解开后就云淡风轻。
以后就各人走各人的路,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没错,结束这场闹剧后,他们真的是互不相欠了……然而,从心房涌出的酸涩苦闷感又是什么?
难不成……她对华榭有所留恋?
这样的念头震慑住史愉,让她眉头不禁紧锁,无法置信自己竟有这种荒谬的想法。
错觉!一定是错觉,她怎么可能对华榭产生依恋?
她根本不把他当恋爱对象,恨不得能赶快摆脱他,然后……然后恢复原来的生活。
是的!就是这样没错。
「怎么不说话了?」见她愣住不语,华榭侧首看她,「意外我这么好说话吗?」
回过神来,史愉点头,「没错,我还以为你会刁难我。」
「登个报纸有什么?」他耸肩,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妳希望只登一份报纸,还是所有的报纸都刊登?」
「这……看你的诚意。」为什么她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好。」华榭做出决定,「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决定在每一份报纸上都刊登,让全台湾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喜讯。」
「好……」等等,他说什么?陡地瞪大双瞳,史愉恨不得用眼神将他五马分尸,再扔进淡水河去。「华榭,你到底想怎么样?」
兜了一大圈,结果又回到原点。
「结婚。」华榭唇一抿,丝毫不躲避她忿忿的瞪视,一脸认真。
史愉看着他,然后弯唇一笑,倏地起身,「够了,你再这么不正经,我们也谈不出个结果来,改天再谈好了。」
「史愉,妳要去哪儿?」见她起身,华榭也跟着站起。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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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出了餐厅,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华榭也跟着追出,迈步跟上她的步伐。
「我送妳回去。」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华榭提议道。
史愉猛地顿住脚步,瞇眼瞧起他来,然后一抹笑出现在唇角,她拿起随身皮包用力搥打他。
「你这混蛋,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警告你,你再继续纠缠我,我就去法院按铃申告!告到你身败名裂!告到你脱裤子!」
华榭没有阻止她发泄怒气,任由她一记又一记的挥打在他胸膛、手臂及腹部上。
待她终于收手时,他才突然探出双臂将她给揽进怀中,紧紧抱住不放。
「华榭!」她被困在他的胸膛与双臂间,无法动弹。「放开我!」
「不放!」华榭将下巴轻抵着她的侧额,她身上的香气阵阵袭进鼻间,让他不自觉更加重抱她的力道。「一放开,妳就会像只蝴蝶飞走了。」
「你发什么神经?!」
史愉的脸被迫埋在他胸口,她奋力挣扎,免得闷死在他的怀中。
「我是认真的。」
「好,我相信。」
她怪异的闷声让华榭察觉到自己过于用力,忙将她放开,紧张的审视她,「妳不要紧吧?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史愉站稳身子,轻轻推开他,顺便调整好呼息,与他保持安全距离。「华榭,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是我不该没说明白就选择逃避,才会让你如此生气。」
她骤然改变的态度让华榭一头雾水,连忙否认,「我没有生气啊──」
「你有。」她说得肯定,「所以你才想用这种手段报复我,现在我郑重向你道歉。」
「史愉,我不要妳的道歉。」他跨步上前,大掌抓住她的双臂,「我是认真的,很认真。我们结婚吧?」
或许先前他的确是想恶意作弄她,但在踏进餐厅前,他已经想清楚了,能够让他冲动许下诺言的女人,她是第一人;能够让他想这样将错就错的女人,也只有她……
「哈哈!」史愉干笑两声,拉开他的大掌,「你别来这一套行不行?」
他挑眉,「妳真的认定我是开玩笑?」
「难道不是吗?」否则有谁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来胡闹?
凝望着她充满自信神采的脸庞,华榭知道这辈子再也遇不上像她这样似火如风的女人了。
她是那样的独一无二,谁也无法取代。
他倏地握紧她的手,双眸充盈着再认真不过的神色。错过她……机会不再。
「史小姐,我现在郑重跟妳求婚,妳愿意嫁给我吗?」
史愉眨眨灵动大眼,过了两秒后,脑子才反应过来,「华榭,你……不是在开玩笑?」
他俏皮的眨了下眼,「是的,我认真的。」
史愉不由得低喊:「你真的疯啦?向我求婚?哈哈!有没有搞错,我们不过才上了一次床,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华榭认真表明心意,「我求婚的原因很简单,妳是令我动心的女人,我想要妳,我不想错过妳!」
「你不是得到手了吗?」
「那不是我要的。」华榭将双手轻放于她的肩上,双眼凝视着她,一瞬也不瞬,「我想要的是一种……心灵契合的感觉,我不知道妳有什么魔力,能让我对妳念念不忘,但妳是第一个让我这么执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