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史愉得意的微抬下巴,「表面功夫我可是特别研究过,务求让每个人对我的印象满分。」
华榭伸指戳了她的额角一记,「真贪心,还要求做到满分。」
史愉不甘示弱的回戳一记,「有你这种不受拘束的老公,我当然要当个百分百的满分老婆啰!」
「是啊!我的满分老婆不但不会下厨做饭,更别谈整理家务了。」结婚一个月来,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总有做不完的家事。
「你也可以不要做啊!」史愉斜眼瞪他,「我说过可以请钟点女佣来打扫做饭,是你反对的。」
「我当然反对,那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怎么可以让不相干的人闯入。」华榭伸臂揽住她的肩头,「不说了,省得我们又开始争辩起来。今天是难得的星期日,我只想悠闲度过。」
「容我提醒你一声,悠闲的星期日已经过了大半了。」
「我知道。」华榭叹了口气,「最近我接下不少工作,若不是坚持星期日一定要休息,只怕现在还在片场无法脱身。」
「忙碌是福气,至少你不用担心饿肚子,我们住的小公寓也有钱缴房贷。」史愉笑嘻嘻的说道:「不过最近我们也太忙了,常常半夜才回家不说,连一起吃饭的机会都没有,我们这样算是哪门子夫妻?」
「超级忙碌的夫妻?」
「既然忙碌,那……」史愉打了个小呵欠,「要不要回去补个眠?」
「很诱人的提议,不过──」
「你还有节目?」史愉挑眉,皮笑肉不笑的伸指戳他的脸颊,半开玩笑道:「不会是跟哪个美眉约好喝下午茶吧?」
华榭一把抓住她顽皮的手指,神色一正,「其实,我是约了妳家人。」
史愉的脸色顿变,倏地缩回手,不快的偏过身子,「你那么爱多管闲事做什么!」
「这不是多管闲事。」华榭耐心的说明,「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但双方都没见过彼此的父母──」
「我刚才见过你父母。」
「可是我没见过妳家人。」他顿了顿,试图以冷静的态度说服她,「好歹我也要让妳父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再说,我们结婚的事,妳总不能瞒他们一辈子吧?」
「可是……」史愉欲言又止,「我爸定居在夏威夷,你要怎么见他?何况他每天忙着跟不知道第几任女友打情骂俏,就算知道我们结婚,他也只会说声恭喜罢了。」
「我们可以挪出几天到夏威夷拜会妳父亲。」
「你疯啦!」史愉大惊,「搞不好我们杀去找他还会扑个空呢!」
华榭脸上含笑,「没关系,只要安排得宜,相信总有机会见上妳父亲一面。」
史愉瞥他一眼,有些怨怼的努努唇,「你就是打定主意要跟我父母见上一面对吧?」
华榭点头,「是的,而且我已经联络了妳母亲跟弟弟。」
史愉差点在大马路上翻白眼昏倒,「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想见你自己去,我不去!」
华榭及时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有跑开的机会。「亲爱的老婆,妳就不能面对妳母亲吗?」
「华先生,等你知道她对我做过什么之后,再来说这种话吧!」她气愤的想甩开他的手,无奈他抓得紧紧的不肯放,「放手啦!」
「如果妳不冷静下来,信不信我当街就把妳扛起来?」
史愉傻眼,脚步开始往后退,「你不会这样对我……华榭,你敢的话──」
「我就是敢!」他上前一步,威胁的口吻不容置疑。
甩不开他的掌握,史愉咬咬唇,双肩一垮,「信信信,我信你敢。」
一个连出席颁奖典礼都穿着蓝白底拖鞋、无畏旁人眼神闯进会议室求婚的男人,她当然相信他什么都敢做。
「冷静点了没?」华榭放松抓握她的力道,有力的臂膀将她纳于身侧,「老婆,虽然妳跟伯母有不愉快的过去,但再怎么说她总是生妳的母亲,我们结婚的事是该告诉她一声。」
「你又知道我跟那女人有什么不愉快了。」
从相识到结婚,她总是避谈自己的家人,相较于他温暖的家庭,她所拥有的不过是个支离破碎、表相和睦的虚伪家庭。
「听妳的称呼也知道大概是有深仇大恨吧!」
史愉瞟了他一眼,「华先生,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知道很多事?」
「不瞒妳说,我找到妳弟弟,从他口中知道了一些事。」
她翻了个白眼,「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何必去问那个孤僻鬼?」
「问妳真的会说吗?」
「会。」史愉轻轻点头,「虽然我不喜欢我的家庭,但还不到不能见人的地步。情况也很简单,我父母在我年纪还小时就分居了,那个女人为了史家的面子,坚持不肯离婚,我爸也无法跟她一起生活,于是──」
「妳就跟了妳爸,妳弟弟则是跟着妈妈。」
「对。」史愉轻吁口气,一副不愿回想过往的嫌恶模样。「总之,那女人从没把我当成女儿。当年面对一双儿女时,她只选了弟弟。」
「因为这样,所以妳怨她?」
「没有。」她别过脸,不愿承认。「没什么怨不怨的。我真庆幸她不要我,否则我一定会跟史杰辟一样变成一个超级洁癖。」在母亲的严厉管教下,她的弟弟史杰辟只能以消极的方式来表达不满,久而久之竟变成了超级洁癖。
「妳这样……」华榭笑着审视她孩子气的模样,「真像是抢不到糖吃的小孩。」
「要你管!」轻嗤一声,史愉耸肩避开他伸过来的手。
华榭再次伸手搭上,施加力道压制住她的肩头,「说中心事就想翻脸了?」
「是啊!没听过女人翻脸比翻书快的吗?」
「完蛋了,等等我还要讲更难听的话。」
「那甭讲了,我只爱听中听的话。」她以双手掩耳,摆明了拒听。
华榭拉开她的手,「就算再不中听,我想妳自己心里也明白,妳之所以不愿面对伯母,只是因为妳爱──」
「华榭!」她突地一喝,弯起手肘顶开他,「你敢说出来我就……我就扁你喔!」
「哦?」华榭一脸极感兴趣的模样,「我很想知道妳会怎么扁我,所以我一定要说。其实,妳只是因为得不到伯母关爱而闹别扭。」
「哼!」史愉重重一哼,抬起穿着高跟鞋的右脚往他小腿肚一踢。
「哎哟!」华榭没想到她竟真的痛下毒手,「老婆,妳这是谋杀亲夫耶。」
「等你挂了,我的罪名才成立。」史愉朝他吐舌,「谁教你不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这是小小的教训。」
「好……算妳狠,不过我生起气来可是很可怕的喔!」撂狠话大家都会。
「是吗?」史愉不服输的心态立刻被激起,「问题是我不怕你啊!」
「有种妳就站在原地,马上就可以尝到我的可怕。」
史愉嫣然一笑,「问题是──我没种,所以不用乖乖听话的站在原地,你喜欢站就一个人去站吧!恕我不奉陪。」
她向后一跳,转身拔腿就往前跑。
见状,华榭也赶忙追上,「史愉,我要是抓到妳,妳就乖乖跟我去见妳母亲跟弟弟。」
「好!」任由长鬈发在风中飞扬,史愉爽快的一口答应,「前提是你要抓得住我。」
「好!」发下豪语,华榭索性把拖鞋脱下,赤脚加快速度,「话是妳说的,那就别后悔!」
两个自认成熟的大人,在街上玩起官兵捉强盗的游戏来,这场男与女的战争,最后是由谁获得胜利?
从男人得意的低笑和女人懊恼的低咒声,可以一窥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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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又忙碌的日子咻的无情飞逝。
史愉为汽车广告忙碌不已,华榭则有应接不暇的Case,夫妻俩每每见面都说不上几句话,就一同上床找周公下棋去。
终于,一个半月过去了,史愉也在短短时间内制作出令她感到骄傲的作品来。
坐在试片室里,她难掩紧张之色。幸好今天的试片只让上司温隆成过目,若连同厂商也过来观看,只怕她的神经会紧绷到最高点。
此时,萤幕上的广告片正好播放结束,温隆成若有所思的叹了声气。
「好,废话我也不多说。」
看完试片的温隆成脸色凝重,而坐在另一端的史愉见状,也跟着有些忐忑不安。
「很糟吗?」对于这支广告,她可是信心满满,但上司的脸色让她莫名的忧心起来。
「不,很好,创意也够,导演赋予这支广告一种全新的温暖味道……」
听到这儿,史愉松了口气。
「但是……」温隆成以大拇指轻压了压眼角,似在考虑什么,「这样吧!妳先看过另一卷带子再说吧!」
「另一卷带子?」史愉完全不懂上司的用意。
温隆成拿起置放于桌面的另一卷带子,起身换了试片带。
当萤幕上的影像开始播放,史愉不由得错愕的张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