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请记得帮我把门反锁。谢谢!
「就这样?」他不敢相信的多读了几遍,可看来看去依旧是不变的三行字。
很明显的,有人想把昨晚发生的事当作船过水无痕,一了百了。
很好!
华榭将便利贴揉成一团,塞进衬衫口袋,大步跨进房内,抓起扔在地板上的西装长裤套上,又转身走到客厅找回领带。
随着寻找衣服的顺序,华榭脑中情不自禁浮现昨晚欢爱的种种场景,扰得他的心纷乱不已。
「唉!」颓然坐进沙发内,他百思不解。
他究竟中了那个女人什么毒?
对方摆明将昨夜当成一夜情,太阳升起后,他们各过各的生活,互不相干,然而,他脑子里为何老是浮现她风情万种的妩媚神情?
手慢慢伸进衬衫口袋,抓紧被揉成一团的便利贴,他无力的眼因内心下的决定而变得犀利有神……
第四章
「嗯……」史愉趴在办公桌上,断断续续的呻吟着,「头好痛……」
「愉姊,要不要吃颗阿斯匹灵?」拿着企画案进门的张玉育见状,好心询问。
「好……」她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给我两颗,我的头快痛死了。」
「马上来。」
放下企画案,张玉育马上转身出去,再进来时,手上多了杯水及两颗药丸。
史愉伸手接过,边喝了口水,边将阿斯匹灵丢进嘴里,再大大灌下一口水将药咽下。
「呼──」大叹口气,她将水杯放置一旁,等待着药效发作。
见状,张玉育露出暧昧的笑,打趣问道:「愉姊,妳昨天偷偷上哪儿庆祝啦?是不是玩得太疯了,所以早上才差点迟到啊?」
「哪来的庆祝。」她不过是去填饱肚子,然后……多喝了几杯红酒。
该死!难不成头痛的症状是因为宿醉?!
哦──难怪整个早上她想吐又吐不出来,一会儿天旋地转、一会儿大脑涨痛,原来都是酒精搞的鬼。
以后打死她也不要一整晚猛灌红酒下肚,没想到后劲这么强,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
「昨晚妳早早就离开庆功宴,我还以为妳跟男友庆祝去了。」张玉育笑道。
「我哪来的男友啊。」语音歇落,她的眼前竟蹦出华榭的身影,惊得她头痛去了大半,冷汗狂冒。
她的话让张玉育不可思议的张大双瞳,「愉姊,妳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没男朋友?全公司上下都说妳有秘密情人,所以才对男同事们不屑一顾。」
斜眼一瞪,史愉冷声反驳,「人家追我,我就要接受吗?帮帮忙,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
唉!人长得太漂亮也是一种罪恶,不知让多少男人的心碎了一地。
「我当然知道愉姊眼光高,寻常男人哪能入妳的眼。」张玉育弯唇露出一抹贼笑,「那……妳的秘密情人想必是人中之龙啰?我有幸可以得见一面吗?」
史愉翻了个白眼,感觉头痛因药效发作正逐渐纡解,「哪来的秘密情人?谣言不可尽信,妳有大半的时间都跟在我身边,如果真有秘密情人,妳会毫无所觉吗?」
张玉育愣了下,泄气的扁起嘴,「说得也是……谣言果然不可信。」
她失望的摇头晃脑,准备离开史愉的办公室,桌上的电话突然嘟嘟嘟的响起,她立即眼明手快的接起──
「『东西广告』您好。」
「请找史愉小姐。」
话筒传来的磁性嗓音让张玉育浑身一颤。
哦──她从没听过这么性感的男音,连忙暗自清清喉咙,以最甜美的声音应对,「请问您哪里找?」
对方犹豫了一下,似在考量该如何回答。
「我是她的一位『老朋友』,请转告她我是Ruffino Chianti就可以。」
「Ruffino Chianti……」张玉育皱了皱眉。真怪的名字。「请您稍等一下。」
史愉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翻阅着尚未定案的企画,漫不经心的问道:「是谁找我?」
「一位叫Ruffino Chianti的先生。」
史愉陡地瞪大眼,神色仓皇的从办公椅跳起,「妳……妳说什么?」
这句话问得真多余,史愉眼前已经自动浮现华榭那勾着挑逗笑意的脸孔,除了他,还会有谁知道她喜欢喝Ruffino Chianti?
「Ruffino Chianti先生。」张玉育不厌其烦的重复一遍,「愉姊,妳要不要接?」
史愉心乱如麻得无法思考,整个人显得手足无措,咬着下唇无法下决定,「不、不接……」
「好,那我转告对方一声。」
「等等。」她瞬间又改变主意,「我……我接好了。」
张玉育二话不说,立刻将话筒递上前。
史愉盯着话筒两秒后,做了个深呼吸,伸手接过,「小玉玉,妳出去做事吧!」
张玉育识趣的点头,转身走出办公室,并轻巧带上了门。
尽管一颗心忐忑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史愉清楚知道迟早都得要面对华榭。
于是,她将话筒贴近耳边,极力稳住自己的声音,「喂,我是史愉。」
「史小姐,午安。」
带着笑意的招呼声,就这么地轻易穿透她的心,引起心湖一阵不小的激荡。
史愉不由得暗骂自己。史愉!妳怎么变得这么没出息?电话那头不过就是个男人罢了!妳紧张个什么劲儿!心跳得这么快是想创金氏世界纪录啊?
暂时抚平狂跳不休的心后,她强自镇定面对,「华先生,你也午安。」
「不问我怎么知道妳办公室的电话吗?」
「我在广告界名气不小,想找到我的方法多得是。」
「的确……」要找她真的很容易,不愧是广告界的名女人。
「华先生,请问……有事吗?」他应该不是特地打来质问她为何一早就消失的事吧?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就算不用挑明说也该明白背后含义,说真的……她不懂华榭为什么还会找上她?
「晚上有空吗?」没正面回答问题,华榭拐个弯问道。
「晚上?」史愉马上警戒起来,「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妳吃个饭。」
史愉瞠大双眼,实在不了解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她心烦的拨弄起长鬈发,「华先生,你是不是会错意了?」
「怎么会呢?」华榭呵笑两声,「史小姐,妳该不会才是会错意吧?我不过是想请妳吃顿饭而已,妳不会不给面子吧?还是……妳怕再见到我?」
他的话成功激起史愉不服输的心态,「你既不是奇丑无比的怪物,也没三头六臂,我怎么会怕再见到你?」
「既然如此,史小姐应该不会拒绝我的邀约了?」宾果!这女人果然吃硬不吃软。
这一刻,史愉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逞口舌之快果然只会误事!
「去就去,给我时间地点。」不去还当真让华榭以为她怕了他不成!
她堂堂一个大女人,怎会怕一个男人?她只怕尴尬,毕竟她可没打算跟一夜情的对象再续前缘。
「晚上七点,东区的玛帝诺餐厅见。」
「好。」骑虎难下,史愉硬着头皮答应。
「不见不散。」
察觉到他话中的不信任,史愉不快的扬唇,「不见不散。」
迅速挂上电话,不想再与华榭进行任何一字一句的对谈,因为她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不想承认被他占了上风。
「坏蛋!」不过就是一夜情罢了,他为什么该死的不放过她?「明明是你先挑逗我的,就当作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不就好了!」
男人不都是以「下半身」思考的吗?发泄完后就爽快的说Bye Bye,不再留恋、不再回头,偏偏……华榭跟一般男人不一样,而令她感到最头大的是──从离开家门的那一刻起,她脑子里老是充斥着他的影像及声音。
她到底中了什么邪?还是华榭在她身上下了什么蛊?
一整个早上,为了他,她莫名其妙的心神不宁,连在会议上都发错言、提错案,引来同事们质疑的眼神不说,谣言又开始在公司内部流传……
「够了。」她一定要阻止这种不正常的现象继续下去,「我必须想办法,不能让华榭牵着鼻子走!他算哪根葱?就算要被牵着鼻子走,也该是我牵他的!」
一屁股坐回办公椅上,她忿忿的翻看企画案,不料每翻过一页,页面出现的都是华榭勾着得意微笑的面容。
她不信邪的继续翻看,同样的情况却一再重演,甚至连耳边都隐约出现华榭的轻声低语,扰得她无法静心工作。
砰的一声,她将企画书合上,推至一旁。
「中邪了,一定是中邪了。」
华榭的身影怎么老黏着她、跟着她,无时无刻不扰乱她的思绪、撩拨她平静的心扉,平添不该有的烦闷与浮躁?
「我一定是生病了,有病就一定要治好。」而且要彻底根治。
抓起电话,史愉快速的按下一串电话号码,经过转接后,终于找到可以为她解决烦恼的人物──